个策马长街,明艳张扬的镇远将军府大小姐早已变得死气沉沉,脸上颜色苍白而颓败。
回忆起幼时记忆中边疆的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她又强打起精神。
所幸,她很快就要离开了。
蜡烛吹灭几盏,祁清梧和衣上床。
她在京城除开几位至交好友,可以说是举目无亲。
一个月的期限在计划下仿佛被拉长。
刚酝酿好睡意,就听丫鬟在外高兴的说话声。
“侯爷回来了,夫人刚还在等你呢。”
门外秦云樾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他摸黑上床。
“夫人,我回来了。”
外头带来的寒意冷得祁清梧一颤。
秦云樾将背对着的她被搂进怀里,手指不安分的在脊背游走。
睡意驱散,她淡淡道:“侯爷,我小产还不足半月。”
秦云樾的手一顿,声音有些微尴尬:“抱歉,夫人。”
前段时日献王府设宴赏花。
祁清梧不小心落水,失去了三个月的身孕。
见祁清梧没回话,秦云樾沉默半晌,又温声安慰:“别难过,待你养好了身子,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孩子吗?
他们不会有孩子了。
望着青纱帐的顶,祁清梧陷入自己的思绪。
落水那日她虽然救起来晚些。
但自己的夫君抱着别的女人着急上岸找大夫的一幕,还是被她看到了。
那女人是献王的女儿,云黛郡主。
云黛郡主本在三年前嫁给了安国公府世子,可不久前,安国公世子意外早夭。
献王心疼女儿,便将寡居的云黛郡主接回了府。
祁清梧小产多日,她的夫君却日日前往献王府,明眼人都能看出有问题。
祁清梧又想起自己那日去书房找账本,却意外发现暗格里秦云樾私藏的画像。
那一张张画技艺从生涩到成熟,画上的少女也从豆蔻年华到亭亭玉立。
最后一张是那少女成婚那日的模样。
只可惜,那少女不是她,而是云黛郡主。
那一刻的祁清梧突然明白,为何她跟在秦云樾身后跑了那么久他都毫无回应。
却偏偏会在三年前突然答应跟自己成亲,因为,他娶不到最爱的人了。
想罢,祁清梧突然道:“侯爷,这几日有空你能给我作个画像吗?”
“怎么突然想画像?”秦云樾的印象里,祁清梧很少主动提出想要什么。
祁清梧背对着秦云樾的眼底却涌上一丝复杂。
“没什么,就忽然想到你画画这么好,却从未给我画过像,今后也好留个念想。”
就当离别前的纪念吧。
秦云樾觉得今日的祁清梧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他纠正道:“留什么念想,我们不是日日在彼此身边吗?”
似乎怕祁清梧多想,他又连忙找补:“不过你想要我便画,明日我就有空。”
“好,那便劳烦你了。”
“你我夫妻,说话怎么如此生疏?”
祁清梧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们一向如此生疏,秦云樾却今日才发现,是因为愧疚吗?
不过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她不是那般纠缠不放之人。
她的存在既然耽误了别人的姻缘,她自会离开。
一个月后就是中秋,她会在中秋那日离开。
而她送秦云樾的礼物,便是月圆,有情人亦团圆!
第2章
第二天,秦云樾醒来时,怀里空虚异常。
他摸摸另一边被褥,一丝凉意顺着手窜进心里。
他在书房找到祁清梧时,祁清梧正在擦拭书架。
秦云樾眉头一皱:“别动。”
祁清梧被这一声吓了一跳,默默收回了手,回头看去。
秦云樾神色不自然道:“夫人这一大早是在做什么?”
祁清梧自然知道他为何紧张,这书架下便是藏着云黛画像的暗格。
但她没有拆穿,只是淡淡一笑:“昨日你不是答应帮我作画吗?我起得早,就先来整理东西。”
“这些事你让下人做就好了,书架上有太多东西,我担心砸到你。”
祁清梧点了点头,将擦拭的帕子放在一旁,轻声道:“画画吧。”
见她没有多问,秦云樾松下一口气,走到桌前。
书桌上此刻摆满了画具,颜料也调的干净分明,不难看出布置者的用心。
他让祁清梧坐在窗边,略微调整了一下就开始动笔。
两人共处一室,岁月静好。
这是祁清梧曾经想象了许多遍的场景。
晨光顺着窗棂撒入,她盯着秦云樾出神。
第一次见到秦云樾的时候,她就被这张脸深深的吸引。
然后大大方方笑着对身后的一众好友说:“我喜欢这样的。”
当时好友们一直在笑,说她性子如火,却偏生看上了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祁清梧不理会,苦苦跟着他身后追了两年。
那时秦云樾总是语气冷冷地告诉她:“祁小姐,我们不是一路人。”
祁清梧以为他是嫌自己出身将门,于是京中那些大家小姐该学的她一样不落捡起来,女红更是扎得满手是血。
直到云黛成亲那日,他在千月楼喝得醉醺醺的,祁清梧去寻他。
他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看她半晌,终于开口:“我们成亲吧!”
当时,祁清梧还以为是自己的真心终于焐热了这块石头。
可婚后,两人相敬如宾,她又觉得这人就是这副慢热性子。
直到她落水,直到发现那一幅幅画像。
那一刻她才知道,石头是捂不热的,只会撞得头破血流。
一道声音打断祁清梧的思绪。
“侯爷,献王府那边来人了。”秦云樾的侍卫站在门口禀报。
秦云樾神色一变立时放下笔,刚迈出一步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去看祁清梧的表情。
可她平静如一汪深潭。
他顿了顿:“清梧,献王那边应该是有些朝政上的事……”
祁清梧动动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身躯,并不挽留:“你去吧,公事重要。”
至于献王找他,还是云黛郡主找他,祁清梧更不想去探究半分。
她只突然想起自己落水小产醒来时,身边除了几位好友,根本就瞧不见秦云樾的影子。
待她彻底离开后,秦云樾就再不用为了顾及她而扯谎了。
秦云樾离开时,难得主动地上前轻轻拥住她的肩:“我回来再给你画。”
人走后,祁清梧上前去看画。
大约是因为走的急,那画笔就这么搁置在画上,墨色晕染了画中人的面容。
看来她是没这个福分了。
她把画纸扯下卷成一团,随意的丢在角落。
祁清梧回到自己的院落后,叫来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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