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流坐庄,文芝的牌好,连庄。
一小时的工夫,赢了三十多万。
颜淼刷卡刷得秘书忍不住笑,“幸好大家清楚禧儿小姐是生手,否则还以为是报复叶董呢。”
叶柏南指腹触了触她脸蛋,“只要开心,我输得起。”
“幺鸡。”司砚谌动作凶狠,砸在叶柏南面前。
他左手捏着烟,右手码牌。
偶尔嘬一口。
精短利索的发茬,懒怠的姿态。
仿佛一个坏到骨子里、浪荡矜贵的男人。
撩一下眼皮,或是挑唇笑一下,格外有味道。
叶柏南不似他这样坏。
永远是斯文绅士,端方庄重。
颜淼发现,和叶柏南相处越久,他越神秘。
分明是那么体贴,清润的男人,眼神总是藏着一股戾气劲,一丝凉薄意。
雾蒙蒙的。
看不穿。
“胡了。”司砚谌推倒牌,“大胡,一人二十万。”
他嗓音是烟熏后的沙哑。
醇厚,磁性。
“禧儿输一辆奥迪a6了吧?”文芝也憋笑,“叶董牌技不行,没胡呢。”
叶柏南一边刷卡,一边自嘲,“我不擅长玩牌。”
“叶家靠娱乐场所发家,堂堂的继承人不会玩牌啊。”
“柏南的赌技其实最高超。”司砚谌关闭了头顶的排烟扇,意味深长打量他,“六七位数的小鱼,不值得他动真格。能入他眼的,是十位数以上的大鱼。”
叶柏南欲笑不笑,“知我者,周公子啊。”
他们相视,笑声寒森森。
傍晚,牌局散场,周夫人又组饭局,太太们随着她去餐厅,颜淼跟着叶柏南去人间天堂。
横跨渠江大桥,驶入东城区,夜色渐深。
整条街道正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人间天堂在区中心,最繁华的十字路口。
叶柏南下车,握住她手,乘专用电梯上楼。
“周伯母说,你没来过会所。”他立在前面,透过电梯门壁,凝视她。
“休闲会馆算吗?”颜淼也凝视他,“我跟周阿姨去过。养生,汤泉,按摩。”
叶柏南眼眸窝了笑,“不算。”
“男技师按摩。”她小声,“模样蛮俊的。”
他笑得愈发愉悦了,“那也不算。”
顿了一秒,“比我呢。”
颜淼迷茫。
“那个会馆里,最俊的男技师,比我呢。”叶柏南详细问。
她不假思索,“不如你。”
“比你哥哥呢。”
颜淼仍旧否认,“不如他。”
“我比你哥哥呢。”
她愣住。
抬头。
目光相撞。
叶柏南眼底是奔腾的,探究的涟漪。
第175章他唯一一次手软,是对她
“各有各的好。”颜淼抿唇。
“非要一决高下呢?”
他极少如此认真,执着。
“哥哥比你白,你比哥哥解风情。”
叶柏南摩挲着她手背,“比我白?”
“长得白。”颜淼看向他琥珀色的袖扣。
他笑出声,“很特别的比较。”
电梯门一开,一名三十出头的女人站在外面。
高挑,丰满。
穿着一件菱形图案的棕色吊带长裙,大波浪卷,步伐摇曳生姿,女人味十足。
标准的娱乐场所女人。
妖娆,热情。
她款款走过来,语笑嫣然,“叶大公子,有日子没光顾了。”
叶柏南给颜淼介绍她,“公关一组的领班,半个老板娘。”
女人扭着腰胯,“您少取笑我了!胡老板马上和前妻复婚了,我可不敢得罪正经的老板娘。我啊,是昨日黄花,前女友啦。”
颜淼明白了。
这名领班,是人间天堂二老板的女朋友。
大部分的会所、酒吧,老板和手下的漂亮女员工都有关系,最漂亮能干的,受到青睐,提拔成公关领班,包房经理,甚至变成老板娘。
有多大的本事,升多大的“官”。
也有例外。
花魁。
本事比这名领班大,拿下了叶先生。
可她没资格上位。
叶家的两位公子在,谁也撼动不了叶太太。
领班打开一间包厢,叶柏南坐下,点了一瓶洋酒,一艘水果船,每一种小吃各上一份。
服务生陆陆续续端上来。
“程小姐,您的头发和耳环缠在一起了。”领班不等颜淼作出反应,直接伸手帮她择开。
一不小心,耳环掉在酒杯里。
“对不起...程小姐!”领班连连道歉,“我涂了护手霜,又滑又黏,没抓住耳针,我赔您吧。”
颜淼觉得奇怪。
沙发和酒桌隔开了距离,耳环无论如何掉不进杯子里。
只是她初次来,领班又诚心道歉了,再不依不饶的,叶柏南也挂不住面子。
于是没计较。
与此同时,司砚谌的红旗L9开进老宅。
一辆小白车紧接着停在旁边。
下来一个中年男人。
是大排查那天,在茶楼全程跟进的何队。
保姆在厨房烧菜,司砚谌带着何队径直去书房。
“我分析了,指使胡生和耿世清伤害你妹妹的幕后黑手,不是叶柏南。”何队语重心长,“他先是一个男人啊!然后是坏人,你妹妹那样可爱,他下不去手。”
“她可爱你又知道了?”司砚谌不咸不淡睥睨何队。
“我知道啊!”
多年前,颜淼陪周夫人去市政大楼给周淮康送文件,嘴巴甜,见到穿制服的喊大叔叔,没穿制服的喊小叔叔,女领导摸她脑袋,她主动凑近,不像尊贵的周家小姐,像一个寄人篱下、谨慎卖乖的姑娘,在外界博个好名声,哄周夫人高兴。
楚楚可怜的女人,对男人坏,是温柔一刀;对男人好,是感情良药。
叶柏南毕竟血肉之躯,逃不掉人间风月。
司砚谌攥着颜淼这颗棋子,先扳回一城了。
“打赌吗?”何队扬眉笑,“他现在心毒手辣,最终唯一一次手软,是冲你妹妹。”
“不赌。”司砚谌面无表情,插入12伏的电源,连上电脑,屏幕开始晃。
镜头是陈旧的黄灰色调。
叶柏南坐着,有公关领班斟酒,有古装打扮的女人弹琴唱歌,非常正规、高大上的场所。
茶几上,翡翠耳环浸泡在酒杯里,咕咚咕咚冒气泡。
果然。
叶柏南够精明。
识破了耳环有玄机。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耳环是诱饵,是牺牲品。
他替颜淼戴耳环的时候,在上衣领口藏了一枚0.6毫米直径的微型针孔摄像头,卡在扣眼儿了。
叶柏南警惕耳环,会忽略其他。
搞了一招声东击西。
“不清晰啊。”何队盯着屏幕。
“灯有问题。”司砚谌指着滚动灯柱,“放射的光线太晕,太散,包厢环境昏暗,不影响肉眼,但影响摄像头。”
“反侦察是吧?”何队捻下巴的胡子,“卧底汇报是2月份新装的包厢灯,看来叶柏南的城府深不可测啊,至少表面上,他不露马脚。”
司砚谌靠着椅背,“卡的位置不好,遮住了。”
“你卡得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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