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当时查到的相差巨大，他现在又亲眼看见过温辞溪说的她的另一面，这很难不让他怀疑她。
从秦小雪的对话中，他大致猜出来她对他的爱是装出来的，而温辞溪的死，似乎也和她有关。
一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性格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除非她一开始就在装。
可她费尽心思接近他又是为了什么，她又对辞溪做了什么？
江渝风放在床上的手慢慢收紧。
最好……最好不要让他查到是她害死的辞溪……
第19章
他独自呆在病房里很久都没有人打扰，看着空荡冰冷的病房，他突然觉得有些孤单和寂寞，莫名的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伤感。
只是在病房里呆了一小会儿他就有些受不了了，可他的辞溪却在短短四个月里来了数次……
想到温辞溪，他的心又是一痛。
她从确诊到病症恶化竟然只用了短短两个多月，他都不敢细想她这两个多月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可他不想，总有人帮他想起。
走廊转角处有休息的护士正在聊天。
“我上个月陪着的那个叫温辞溪的，长得可漂亮了，可惜年纪轻轻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医生都劝她住院观察，她非说她离不开要照顾人，死活不肯住进来。”
“你说她自己都病成那样了，还要去照看别人，每次过来的时候都是一身的伤，我真的很好奇究竟是照顾什么样的人才能把自己的身体弄成这样。”
“听她的朋友说她照顾的那人还是个权贵，啧啧，有钱人玩得真花，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被霍霍没了，也不知道半夜醒来会不会愧疚……”
江渝风愣愣地听着，脚下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出去。
他怎么会不愧疚，如果他早知道温辞溪的身体已经到了那种地步，他一定不会让她受那么多委屈。
如果他早知道他一定带她去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给她治疗。
如果他早知道……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温辞溪她永远也回不来了。
他突然好想她，好想去看看她，可他却连她的墓在哪里都找不到。
他给所有人都打去了电话，可没有一个人知道温辞溪葬在哪里，苏锦也早就把他们所有人的联系方式拉黑，似乎还换了新的号码。
江渝风试过用新的号码拨过去，可对面却提示他是空号。
他失去了找到温辞溪的唯一线索，她们好像在这一刻真的从他的生活中抽离，不愿意和他再有半点交集，他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了温辞溪。
他颓然地靠着墙慢慢往下滑，学着以前温辞溪的模样环住双腿，紧紧地抱住自己。
心口处的疼痛似乎真的减轻了许多，就连酸痛肿胀的脑袋好像也变得清明起来。
有些蒙尘的记忆在此刻变得清晰。
他看见温辞溪在娃娃机面前皱着眉发愁，而后气恼地拍了拍娃娃机，扭头晃着他的手撒娇的模样。
“渝风，我想要那个娃娃，你能不能帮我抓上来？”
他被她眼里的期待晃了眼，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温辞溪拿着那个看起来就很廉价的娃娃激动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触即分，可那股独属于温辞溪的香气却一直在他鼻尖久久不散。
他看了眼娃娃机，似乎这种东西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无聊。
后来他们去抓了很多次娃娃，家里的床头渐渐放不下了，她还特意买了一个玻璃展柜放置那些廉价的娃娃。
当他问起时，她说：“这些娃娃可不廉价，它们都是你亲手为我抓的，每一只都承载着独属于我们的回忆和感情，当你不在身边时，我就把它们拿出来看看。”
“这样就像是你还在我身边一样，等待的日子也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第20章
“我不会不在你身边的。”他看着那些娃娃眼神不善，突然就有种想把它们都扔了的冲动。
但他最终没能扔成，因为温辞溪对着他摇头。
“人生路上有太多意外了，万一你爱上了其他人，万一你的病治不好比娃娃们先走，那它们就是我最后的精神寄托了。”
他听着不高兴，却也真的没有再动过扔娃娃的念头：“我只会有你一个人，也会积极配合医生治疗，不会让这些娃娃有用武之地的。”
那时的他说的笃定，却没想到被她一语成谶。
他真的爱上了别人，可她却比他和娃娃们都先走……
而这些曾经被他十分嫌弃的东西却有可能是她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可放置这些东西的房间在不久前被他分给了秦小雪，他还让她把东西全部收拾干净……
他的心跳突然就漏了半拍，他想起那天她收拾东西时没有问过他，清理出来的东西要放到哪里，那些东西会不会……
巨大的慌张把他淹没，他也顾不得伤心，急匆匆往家里赶去。
他一把推开秦小雪的房门，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踏进这间房，里面的布局已经彻底变了一副模样。
曾经放置玻璃展柜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衣帽柜，他打开柜门，里面全是他给秦小雪买的衣服包包，那些娃娃们全都不翼而飞。
曾经梳妆台的位置换成了一面大大的落地镜，而挂着他和温辞溪合照的地方现在空空如也。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关于温辞溪的东西全都消失了，就连她曾经在这里的生活痕迹也被他亲手送进来的秦小雪彻底抹除。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看着这间完全陌生的房间，终于意识到温辞溪和他的告别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她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
原来她竟然在那么早就已经决定两个人不再相见了吗？
心头空空的，泪水模糊了双眼，他在似乎又看见了温辞溪。
她身形瘦削，只穿着一条雪白色的连衣裙蜷缩在沙发角落，肤色惨白得似乎要和裙子融为一体。
她像婴儿一样把自己环抱起来，分明是一个成年人却连沙发的小角落都占不满。
刚开始的时候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可后来她的身体越来越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江渝风看见她难受的样子自己的心好像也被人剜走了一块，他忍不住上前，伸出手把她搂进怀里安抚。
双手从她的身体里穿过，抱住了一团空气，他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再次尝试拥抱她，可不论尝试多少次都是徒劳，他能抓住的永远只有自己手里的那团空气。
温辞溪双眼紧闭，抖得越来越厉害，嘴巴微微张开，似有些许音调发出。
江渝风俯下身体努力倾听，勉强辨认出几个音节。
“渝风……我好痛……”
嘴唇开合间甚至有丝丝鲜血溢出。
江渝风的心顿时像被豁开了一个口子，嗖嗖地往他心上灌着凉风，整个人的温度似乎都随着温辞溪的那句话消失殆尽。
他手忙脚乱的去捞温辞溪，试图擦拭掉她唇角的鲜血，明明碰不到，可那缕血迹却刻在了他的手上，带来钻心的痛。
一声脆响，整个画面像破碎的镜子一样四分五裂，映照出他赤红又疯狂的眼……
第21章
他又发病了。
虽然只砸碎了一面镜子，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病比以往更加严重了。
从前发病时他只是行为极度狂躁不受控制，但他还有意识，能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现在发病却是连意识都没有了……
或许在未来某天他也会因为病症加剧离开吧……
不过这样也好，他也能早些去找他的辞溪。
江渝风疲惫地合上了眼，靠在床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死死地皱着，似乎做了个并不美好的梦。
他又梦见了温辞溪，她眼中满是厌恶，站在高高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质问他。
“你爱上了别人，又害我死得那么惨，怎么还有脸来找我？”
他挣扎着，他想说不是那样的，他没有爱上别人，他只是一直没有认清自己的心，他想告诉她自己从始至终爱的只有她一个。
可任由他怎么喊，嗓子里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想离她更近一些，却怎么也爬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深深的无力感将他包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身上头发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他被梦魇缠了整整一天。
他的头痛得几乎要炸开，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想起梦里温辞溪对他的质问，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他还不能死，他不能就这样满身脏污地去见她。
休息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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