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妍身体还虚，没气力争抢，淡声道：“不怪你。”便回了房间。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就是庄清身上那条裙子，和她衣柜里那些于明哲送给她的裙子风格一模一样。
她才知道，原来于明哲送给她的衣服，从来都是按庄清的喜好。
于明哲一直把她当作庄清在相处和打扮。
但事实上，她不喜欢穿裙子。
在于明哲送她第一条裙子的时候，她有些为难，“明哲，我不太喜欢穿裙子。”
于明哲却像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似的，自说自话，“试试看，你穿肯定好看。”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苏锦妍硬着头皮换上了裙子，可她仍不自在。
福利院孩子多，得不到管教，她小时候穿过一次裙子，被男生们掀裙摆，在裙子上画画写字，骂她很肮脏不堪的字眼。
从那以后她没有再穿过一次裙子。
换上这条裙子时，她不断告诉自己不会再有人骂她，也不会有人掀开她的裙摆嘲弄她。
可她依然在房间门口站了好久，才鼓起勇气打开门来。
她试探着看了眼于明哲，见到他眼里有欣喜，才松了口气，于明哲走过来将她抱进怀里，亲了一口，“阿妍，你真漂亮。”
自那天起，于明哲便送给她更多的裙子，各式各样，但风格大多相同。
那时候她以为是自己穿这样风格的裙子在于明哲眼里更好看，今天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她更像庄清罢了。
9
晚上，于明哲又端着饭菜来了她的房间，照例是敲响门也没等她回答便径直走进来。
苏锦妍躺在床上，光听脚步声便知道是谁。
她越发感慨自己的可悲，明明对于明哲熟悉到如此地步，却没看透他那颗虚假的真心。
于明哲将饭菜放在书桌上，坐在她床边，“你这几天去了哪里？”
苏锦妍缓缓睁开眼，“现在才想起来问我吗？”
“去了哪里？”于明哲再次问。
即将出国，苏锦妍不禁想，如果那一天到来，于明哲也会这样毫不关心她的去向，等着她自己回家，再来质问吗？
倒也没什么不好。
她也想看看，当于明哲发现自己已经出国，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于明哲见她不想回答，干脆指着桌上的饭菜，“清儿让我给你送来，记得吃。”
苏锦妍背过身，“拿走吧，我不想吃。”
于明哲皱了皱眉，软下语气，如同以往每次哄她那样，“阿妍，不要闹性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语气里满是无奈，仿佛苏锦妍一直在无理取闹，而他于明哲是一个委曲求全对她百依百顺忍无可忍的另一半。
苏锦妍胸口一闷。
在庄清出现后的这半个月里，她从于明哲口中听到最多的无非是“乖”和“听话”，仿佛对他而言自己只需要扮演一个像庄清的洋娃娃。
现在面对于明哲暗含威胁的话语，她也更加明白，过去那四年他们能维持看起来如此和平甜蜜的假象，正是她在他面前足够听话乖巧。
当她受够了，稍有反抗，便得到了他不耐烦的威胁。
她忍不住生出了试探的心理。
“如果我偏要闹呢？”
“因为清儿？”于明哲问。
“对。”苏锦妍回答，她压不住心底最后一丝期待。
于明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劝你不要。”
说完，他出了房间。
苏锦妍听懂了于明哲的意思。
她忍不住将自己伏在床上久久不能抬头。
泪水打湿了枕头。
在于明哲心里，她和庄清没有任何可比性，她不过是活在庄清下的影子，代替着庄清做着她做不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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