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抑制不住地浑身发抖,她死死盯着这些人,含在眼里的泪死也不肯落下。
22
沈逸把外套裹在安笙身上时,她不自觉地剧烈抖动了一下。
钻心的疼在沈逸心口扩散,月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他脸上,映着他复杂的神色。
他帮她一颗一颗把扣子扣好,目光停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心中涌动的情感如潮水般难以自抑。
“安笙,你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姑娘。”
“啪”
她的泪,终于落下。
她依旧低着脑袋不肯抬头,沈逸紧紧揽住她,拉着翠翠一起回到了石沟乡。
夜深了,连虫鸣都消失。
躺在床上的安笙却始终无法入睡。
她脑海里一遍一遍响起沈逸说的话。
“你和翠翠都是好姑娘,有些事,该负责的是男人。安笙,我喜欢你,你的过去已经过去了,未来,有我。”
他真是这样想的吗,他说得是真心话吗?
“安大夫,你为什么要把你的事说出来,为了我,不值得。”
睡在她身边的翠翠终于说出今晚第一句话。
安笙轻轻吁出一口气,当时,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而且,她也是为了自己。
背负这个污点太久了,沈逸对她越好,这份负担就越沉重。
那一刻,她有种反正迟早要毁灭,不如提早的惨烈冲动。
“翠翠,你之前来找我,是想把孩子打掉吗?”
翠翠无声地点头。
“后来为什么又跑了?”
身边一阵长久的沉默,翠翠哭了。
“我和虎子哥定了亲,可是上个月,他上山伐木给我打柜子,遇到狼——”
压抑的哽咽化为颤抖的肩膀,
“这是他的血脉,我,不忍心。”
安笙把手放在翠翠肩上,这一刻,说不清她们两个,谁更不幸。
翠翠跟在安笙身边,学着给伤口消毒,包扎。
她还是低着头很少说话,但她学得很认真,经常半夜了还在背安笙教给她的知识。
一个月后,翠翠的月事来了,原来所谓怀孕只是一场乌龙。
她恶心呕吐只是因为悲伤过度引起的肠胃反应。
翠翠沉默了三天,第四天起床后继续跟在安笙身后到各个村子出诊。
他们谁都没有提起送翠翠回家,这件事就这么被默认了。
就当他们以为日子就这样恢复平静时,沈逸和安笙同时收到上级的紧急通知。
7月28号,汤山在凌晨时分发生了特大地震,死伤无数。
紧急调配人员,前往支援。
傍晚时分,车终于停在了震区。
地震,是安笙只在收音机里听到过的名词,可亲眼所见,她才知道有多么惨烈。
一下车,心便狠狠揪了起来。
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废墟,路边搭了一些简陋的帐篷,灾民们坐在里面,泪眼婆娑,或眼神空洞。
家没了,不光是家,还有家人,都埋在残垣断壁里。
担架不断抬出,上面的人无不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快,清创止血!”
安笙甚至来不及多想一秒,就扑上去和死神抢人。
沈逸刚开始还能拍下照片,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加入了救援战士的行列。
他们不知疲倦地扒开碎石瓦砾,不停地向里面呼喊:
“下面有没有人?能说话吗?”
随着一个又一个伤员被挖出,沈逸的手都快抬不起来了,夜幕降临时,往路边上一躺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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