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溪言怎么能把这种决定她人生的话，说得这么轻松？
云出岫定定望向面前的男人：“如果我不同意呢？”
这话一出。
历溪言的脸色倏然冷沉：“沁瑶现在变成这样，跟你脱不了干系，你五年前要是能看好她，她也不会误入歧途跟人出国，更不至于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熟悉的责备入耳。
云出岫浑身僵住，满是不可置信。
五年前，他们以为历沁瑶死在火场，怪她没救人；
如今，真相已经大白，历沁瑶自己做的错事，到头来竟然还要怪在她头上。
心如死灰不过如此。
云出岫望着这个自己曾经深深爱过的男人，此刻只觉陌生至极。
她自嘲一笑：“行，不过警局申请辞职的手续比较麻烦，估计要两周才能审批下来。”
反正等两周后，她就走了。
到时候她也跟历溪言离了婚。
等历沁瑶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历溪言的户口本上有谁，都和她再没关系。
见她答应，历溪言的脸色缓和不少：“你能这么想是最好了。”
说着，他主动将她揽入怀里，温声道：“等你辞职后在家里，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以后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
好好过日子……
这样的承诺，云出岫早已不是第一次听了。
五年前他就是这样承诺的，可她婚后这五年迎来的是牢笼般的婚姻生活。
以后，她也不敢再信了。
……
第二天，是云出岫父亲的忌日。
往年都是云出岫自己去烈士墓园祭拜，历溪言没陪她去过。
今年她也同样没有报期望，可当她走出房间时，才发现历溪言穿了一身便服，站在院子里竟然在等她。
他今年竟然记得她父亲的忌日了？
云出岫带着诧异试探：“你今天休假？”
历溪言点头：“嗯，我今天特地请假来陪你。”
死寂的心忍不住一颤。
可还不等云出岫开口，就听见历溪言继续说：“我们今天就去城西新开的那家百货大楼逛逛吧，正好去给沁瑶挑点补品。”
一句话，让云出岫原本起伏的心再度死寂。
她真是不长记性，竟然还会对历溪言抱有可笑的期待。
五年都没能记住的日子，如今又怎么能记得起来呢？
云出岫开口拒绝：“你还是带你妈和沁瑶去吧，我还有事，要去一趟警局。”
见历溪言拧起眉头要说话，她张口又补充：“你不是要我辞职吗？我今天去要去提交辞职申请。”
闻言，历溪言登时没了话。
他目光沉沉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同意：“那你去吧，下次我再陪你。”
就这样，云出岫一个人到了烈士墓园。
云父的墓碑前，云母已经在清扫了。
云出岫走过去喊了一声：“妈。”
云母往她身后看去，叹息：“今年，溪言又没来……”
云出岫心口一窒，还是走过去把一束菊花放在了她爸碑前。
她看着上面黑白照片，眼眶渐渐湿润：“妈，还有十二天，我就要跟爸一样成为警察了，我也会跟历溪言离婚。”
“您会跟爸一起支持我的，对吧？”
云母的身形骤然一僵，眼底发红望着她，最终还是苦笑：“你跟你爸一样，我劝不了你爸，也不劝你了。”
“这五年，妈知道你在历家也受苦了，如果你还是想做警察，就去吧。”
得到云母的应允，云出岫紧绷的神经一瞬松懈下来。
她紧紧扑入母亲怀里，放声大哭。
……
从墓园出来后，云母嘱咐了她几句后回了乡下。
而云出岫缓好自己的情绪后，并没有马上回家属院，而是去了警局。
她想早些交接好手上的工作。
忙到晚上，云出岫才回到家。
历家人正在整理今天新买的东西，见到她，历溪言上前来给她递来一瓶雪花膏：“这是给你买的。”
他们一家人今天显然过得很开心。
历溪言直到此刻也没记起今天是她爸的忌日。
云出岫心口沉闷至极，没有接：“我今天累了，先回房睡了。”
历溪言神色微怔，想说什么时，旁边的田梅萍就开了口：“别管她！儿子，快来给我看看这玩意怎么用？”
历溪言脚步顿住，没再往前。
关上房门。
云出岫才将外面的欢声笑语隔绝在外。
这天晚上她睡得很早，并不知道历溪言是什么时候回房休息的。
可直到深夜，云出岫在半梦半醒间，却依稀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
她仔细辨认了一下，竟然听见了历沁瑶的声音！
“哥，我睡不着，你能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抱着我睡觉？”
下一刻，云出岫听见身旁的历溪言低声一句应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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