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笑道：“顾思意，这可是你自己扯断的，我们可都亲眼所见了，别又找聿哥作妖！”
“嗯，是我弄断的。”
顾思意看着地上散落的珠子，一双杏眸看不出色彩，声音极轻，“不怪江凌墨。”
闻言，众人一怔，皆都忘了回话。
江凌墨脸色‘唰’的一沉，猛地上前抓紧她的手，嗓音冰冷。
“说话算话，说谎的人不得好死！”
听到“死”这个字，顾思意身体难以抑制地微颤了一下，胸腔再次传来疼痛。
“怎么不说话，心虚了？”江凌墨步步逼问。
“随便你怎么想。”她甩开他，俯身蹲下，在大家的异样目光中将佛珠一颗一颗捡起。
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反正，不管她说什么江凌墨都不会信，就索性懒得再说。
半小时后，回到月山别墅。
这是两人的婚房，可大多数只有她一个人独住，除了每个月规定同房的日子，江凌墨宁意睡公司也不会踏入这里一步。
顾思意找了个盒子，将断了的佛珠放进去。
她要尽快，将尘缘之物都收集起来，了断了这些红尘，才能让自己重生。
忽然，一道温润磁性的嗓音打破了这窒息的寂静。
“宝宝，为什么这么久不回家？”
顾思意循声看去，一旁的手机亮起，屏幕上出现了江凌墨的面容。
那是她定制的3D虚拟男友“乖乖聿”。
和江凌墨长得一模一样，黑衬衣，西装裤，就连眼角的泪痣都毫无差别。
唯一的不同，“乖乖聿”眼神温柔缱绻，江凌墨眼眸凉薄冷淡。
顾思意眼圈发热，脑海里的记忆汹涌而至。
她和江凌墨，是京市一南一北两大死对头。
顾思意性子跳脱顽劣，行事肆意张扬，一身大小姐脾气，就没有她不敢闯的祸。
江凌墨斯文如玉、是长辈们口里赞不绝口的“矜贵公子”，十七岁便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内敛。
五年前，江凌墨在酒吧不计前嫌、施以援手，救下差点被侵犯的她。
从那后，她就追在江凌墨身后要报恩，势必要拿下这朵无人敢摘的高岭之花。
可江凌墨眉眼冷淡拒绝了她。
“顾思意，我想要的妻子，是温婉端庄、而你只是个假小子。”
那天后，顾思意就收起跳脱，学习各种名媛礼仪，钻研各种才艺，古琴、油画、插花。
从一个行事莽撞的大小姐，脱胎换骨成了京市举止优雅的名媛。
等她终于有资格，准备再次告白时，却听到江凌墨要娶她姐姐顾诗瑶的消息。
顾思意伤心欲绝，默默退出。
可婚礼前夕，顾诗瑶来找她。
“意意，姐姐有心爱的人，你能替姐姐嫁给江凌墨吗？”
那一刻，顾思意心跳一瞬，藏着私心也抱着侥幸答应了顾诗瑶。
顾诗瑶连夜出国，而她穿上婚纱，嫁给了江凌墨。
可不知为何，所有人都说是她逼走了顾诗瑶，拆散了他们这对‘有情人’。
从那之后，江凌墨就开始恨她。
往事浮现，顾思意盈在眼眶的泪落下，一滴一滴砸落在手机屏幕上，而虚拟的江凌墨像是有感知般发出机械的声音——
“宝宝，是哭了吗？”
顾思意垂眸，视线再次落在‘乖乖聿’上，没忍住红了眼眶。
“乖乖聿”，曾经是她对江凌墨的精神寄托。
可现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也是她的执念。
顾思意收回思绪，手指放在删除记忆的按钮上。
“乖乖聿……”抹除记忆。
四个字还没说出口，门口就传来一道熟悉的轻淡嗤笑。
“顾思意，你就这么饥渴缺爱，连手机里都要装一个我的替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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