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她含泪叹气:“你是我拉扯大的,你在周家的委屈我也都明白,怕你难受,我才一直不作声。”
顿了顿,老人语重心长问:“君豪,你真舍得离开他吗?”
这话让沈娇娇瞬间泪水决堤,撕裂般的痛楚在心头翻涌。
吞下满喉辛酸,才哑声道:“我只想阿嬷和安安好好的,其他的我不想求了。”
也求不来……
良久,阿嬷叹息一声:“好,只要你愿意,阿嬷都听你的。”
天还没亮,沈娇娇先去买了上午十点的车票。5
而后回了大院,翻出周慧芳曾甩给她的离婚申请报告,在上面签了字,用周君豪经常看的书压在桌上。
堂屋传来响动,紧接着是周慧芳打电话的声音传来:“君豪,你去张燕那儿帮我把药拿回来,顺便跟她多聊聊,那丫头这些年一直等着你,你别辜负……”
当看见沈娇娇从房里出来,周慧芳故作意味未尽,放下听筒。
讽笑:“呦,这不是纵火犯吗,你不去医院照顾那两个拖油瓶,回来干什么?”
沈娇娇表情淡淡:“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跟君豪离婚吗?如你所愿,我会带着阿嬷和安安离开。”
“你要真带着他们走,我马上就去烧高香,谢谢老天爷开了眼!”
听着周慧芳凉薄的话,沈娇娇目光一黯。
要带阿嬷和孩子离开的心又坚定了几分。
如果把孩子留在周家,恐怕又会像上辈子那样,母子阴阳两隔。
沈娇娇也不再说什么,头也不回离开。
周君豪,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见。
下午一点。
周君豪终于做完紧急任务回来,被警卫通知,要去张燕那儿拿给大姐的药。
原本艳阳天忽然阴沉,寒风刺骨。
他莫名想起沈娇娇被公安带走时无措委屈的眼神,烦乱的心又多了丝不安。
昨天,他并不是看不到她的求助,只是作为她的丈夫,他越冷漠,被人在处理她的事情上,出于怜悯才会偏向她。
昨晚跟政委讨论完纵火事件,他本想去医院,可半路却接到紧急集合的指令,只能把钱给警卫员,让他去缴阿嬷和孩子的治疗费。
周慧芳丝毫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满心都是沈娇娇和周安安不会在眼前碍眼了,喜滋滋地把报告塞到他手里。
“咱们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天了,这下你跟张燕总算能修成正果了。”
周君豪怔看着手里薄薄的纸,当看到沈娇娇娟秀的字迹,顿觉有千斤重。
他捏紧了拳,冷凝的目光盯着一脸兴奋的周慧芳:“姐,你根本没有心脏病对不对?”
闻言,周慧芳的笑瞬时在脸上凝固:“你说什么?”
“你还跟安安说,我要让张燕做他的新妈妈,导致他跑出去被车撞,你甚至跑沈娇娇的面馆去放火,想烧死她阿嬷,逼她跟我离婚,对不对!”
周君豪一步步紧闭,摄人的压迫感让周慧芳白了脸,连连后退。
她满脸是遮不住的慌乱:“你,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张燕已经把所有事都说了,你还不承认!?”
周君豪紧咬着后槽牙,愤恨的眼中满起不可置信和失望。
眼前的女人是比自己年长十二岁的亲生姐姐,从小就爱护他,甚至在父母去世后,又像个母亲关心着自己,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有这么狠心的一面。
听到周君豪的驳斥,周慧芳彻底乱了阵脚。
慌神间,索性破罐子破摔:“没错,我没有病,话是我说的,面馆的火也是我放的。”
见她承认了,可脸上丝毫没有犯错的惭愧和后悔,周君豪脸色难看非常:“姐,你……”
“可我做一切都是为了谁?都是为了你啊!咱军人世家,你就算不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大院里的人,也该是个城里有学历的姑娘,哪里轮得到沈娇娇一个穷的叮当响的贫农,还是咱家洗衣做饭的保姆!”
说到这儿,周慧芳气的面红耳赤:“而且她还那么不要脸的爬上你的床,害的咱没了爸妈,你要我咋接受一个害死咱父母的女人当弟妹!”
周君豪怒从心起:“你可以不喜欢沈娇娇,但你怎么可以栽赃她,你知不知道她差点因为你坐牢,你也已经犯罪了!”
周慧芳头一扭,赌气地坐到沙发上:“那又怎么样,你还能把我这个亲姐送去公安局?”
气氛陷入寒冰般的沉默。
就在周慧芳以为周君豪快要妥协时,却见他抓着离婚申请报告大步跨了出去。
她‘噌’的起身:“你上哪儿去?把离婚报告留下!”
见周君豪不停,她又气恼大喊:“你找不到她的!我打听过了,她带着周安安和那老太婆早上就坐车走了!”
周君豪步伐一滞,但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外头的警卫员敬了个礼,他绷着脸直接上了车。
随后,他打了个电话,查到了沈娇娇的去向,买了汽车票去了南茂市。
沈娇娇家在南茂市的虹新村,汽车走最快的214国道需要五个小时,现在去追应该还追得上。
就在周君豪刚发动车子,一营营长杨超开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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