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抹了一把眼泪,“他不肯接受夏沫牺牲的事实,坚决不肯参加她的葬礼。”
随机顿了顿,又开口道:“随他吧,他也挺苦的。”
贺霖不明白,当初夏沫在世的时候,他对她爱理不理,怎么她死了,现在就开始做出一副神情的模样来。
这么多年,他有关心过她吗?有爱过她哪怕一分一豪吗?
当初然然要和他结婚的时候,他就不看好,这才出国远走多年,没想到,再次回国,却是落得这样一个天人永隔的场面。
想到这里,怒气忽然便冲上了眉梢,他起身大步冲出了灵堂现场,直奔江北舟的住所。
来到江家,贺霖拼了命的砸门,像是要发泄心中所有的怒火。
可不管他锤了多久,都没有人来开门。
贺霖只好来到楼下,顺着空调管道一跃而上,打开窗户跳了进去。
房间里充斥着酒精的味道,贺霖只是待了几分钟,便有些受不了。
江北舟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才能把家里折腾成现在这样。
他猛的拉开窗帘,才发现江北舟就坐在角落里,旁边堆满了酒瓶。
贺霖的怒火不打一处来:“江北舟,夏沫已经死了,你在这里装什么深情?”
平日里,他们两的关系向来是不好的,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趋势。
作为夏沫的朋友,他受不了江北舟对她的冷漠,而作为夏沫的丈夫,江北舟也受不了贺霖对她得关心。
可此刻,听到贺霖质问自己,江北舟竟然没有反驳。
“是啊,夏沫活着的时候,我怎么就不能深情一点呢?哪怕装一装,让她开心一点?”
看着他这副颓废模样,贺霖反倒释然了。
原来这么多年,江北舟早就爱上了夏沫而不自知。
如今她死了,他这么痛苦,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贺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顺着光,他盯着江北舟的脸缓缓说道。
“你欠她的,你永远也欠她的,在她生命的最后时间,你也没有好好对她。”
后来,整个北临都在流传,北临市第一医院的知名外科医生江北舟疯了。
他每天医院也不去了。
任何事务也不处理了。
每天抱着亡妻的骨灰盒过活。
每天早上的时候,他会给她挑选衣服,温柔的问她:“今天外面天气很好,要不要穿裙子,穿什么颜色的裙子?”
每天吃饭的时候,他对面会摆放着她,和她一同进食。
每天下午的时候,他会抱着她去浇花。并给她亲手插上一束鲜艳欲滴的鲜花送给她。
每天傍晚的时候,他会带着她一起去看落日,说那些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的动人情话。
甚至,连晚上的时候,他还会和她睡在一起。
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会说:“早上好,阿然,我爱你。”
晚上入梦的时候,他也会说:“晚安,阿然,求你了,出现在我梦里,哪怕一次,好不好?”
众人都只觉惊世骇俗。
但江北舟却偏偏像是入了魔一样,拒绝了所有的工作,仿佛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他和夏沫两个人。
这一次,他是完完整整属于她的。
她也是,完完整整属于他的。
叶袅袅不肯相信江北舟会变得如此癫狂,来过一次。
最后真正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踉踉跄跄的从江家离开。
江母也来过一次。
以前她并不喜欢夏沫的这份工作,也并不是很喜欢夏沫这个儿媳,但在死亡面前,一切都变得不值一提。
遑论,夏沫是为了救人而死。
她一直都是英雄。
看着她被一群军人护送归故里的录像,素来冷漠的江母,也禁不住红了眼眶。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夏沫之前的坚守,究竟是为了什么。
岁月静好,只因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好儿媳,不能连唯一的儿子也失去。
于是,听到江北舟这些天癫狂的行为后,她连忙匆匆忙忙赶了过去。
彼时,江北舟正站在衣柜前挑着衣服,语气温柔回头问。
“今天的天气很好,你想要穿什么衣服?”
他问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骨灰盒。
那个骨灰盒就摆在他的对面。
江北舟没等到回应,神色变得有些凝滞,伸手拿起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温柔询问道:“穿这件好不好?我记得你喜欢白色。”
自然不会有人回答他。
“不喜欢这件是吗?好,那我们就不穿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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