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不会影响你的地位,你怎么就是容不下她?!」
他以为我是为了夏梓筱闹。
也确实,一开始知道夏梓筱的时候,我确实跟他狠狠闹了几次。
最严重的时候我把家里的东西砸了个遍,坐在满地废墟里头发披散像个疯子,用碎瓷片割自己的手腕威胁他和夏梓筱断了。
没用,他依旧跟她在一起。
我摇了摇头。
以前还真是恋爱脑,要多卑微有多卑微,自己想起了都恨不得穿回去掐死那个没出息的自己。
「这次不是。」我抬起头来和周贺也对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是我外面那个小孩儿非要跟我结婚,不依不饶的。
「我拿他没办法呀。」
3
很难在周贺也脸上看到这种近乎空白的表情。
片刻后,他的脸色终于难看起来。
「贺蓉,我已经说了,梓筱不会影响你。
「你没必要这么钻牛角尖吧。」
他还是不信。
我简直要苦笑了。
「这样,财产你可以多分一点,澳大利亚那套别墅也归你怎么样?
「我这边催得急,就当给你的精神补偿了。」
周贺也定定看了我一会儿,像是在确认这次我真的是认真的。
他眯起眼,神情突然有些高深莫测。
「是上次送你回家的那个小男孩儿?」
我点点头。
池柏上次送我到家门口,被周贺也看到过一次。
池柏还笑着跟他打招呼,叫他哥。
当时周贺也脸色有些挂不住,却也没说什么。
毕竟各玩各的当时是他提出来的,这些年他也一直身体力行地践行着,实在没什么双标的资格。
想起池柏,我脸上忍不住泛起笑意。
今天在海边的时候他拿出一枚戒指。
戒指上的钻怎么也有个一克拉了。
但在我的那些首饰面前,也只是最不起眼的大小。
我还以为是假的,没怎么在意。
他却认认真真地跪在我面前:
「戒指有点小,你别嫌弃,这是我打工赚的钱,本来想多攒一点,但我实在等不及了。
「贺蓉,跟他离婚吧。」
人家求婚都是说,你嫁给我吧。
他倒好,直接来了一句跟你老公离婚吧。
我哭笑不得,正想随便敷衍过去,池柏却攥住我不撒手。
海风带着潮湿的清冽,他黑色的发丝沾在白皙的额头上,眼里是纯粹的亮,倒映出一整个我。
少年人的爱意像火一样不分场合地熊熊燃烧,带着燃尽一切的勇气。
那一瞬间,我突然也被他的勇气感染。
我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已经 29 了,跟他纠缠了九年了。
我的人生还有多少个九年?
难道以后的几十年,我都要像现在这样过下去吗?
风呼啸而过,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溅起雪般的浪花。
许久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好。」
4
其实回来之后我就有点后悔了。
和周贺也在一起这么多年,哪怕财产分割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对我们彼此来说,都称得上是伤筋动骨。
所以这些年我们默契地各玩各的,却都没提过离婚。
但想起池柏的眼神,我心里又多了种隐秘的兴奋和孤注一掷般的解脱。
或许是时候,开始新的生活了。
「小孩子嘛,」我勾起嘴角,「想一出是一出的,不答应他又要生气了。
「你应该理解吧?」
我看向周贺也:
「夏梓筱不也是这样的吗?」
周贺也眉眼压低,露出一丝藏不住的阴沉。
「贺蓉,你还真认真了?」
承认自己对一个小 8 岁的男孩子认真是件不太好意思张口的事情。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池柏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这句话还是当初周贺也跟我说的,我逼问他为什么非和夏梓筱在一起的时候,他眉眼带着无奈的笑意:
「梓筱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的其他人,当然也包含了我。
没想到现在这句话倒要我对他说了。
周贺也动作一顿,他眸子里汇聚起暗涌风暴,手指也慢慢用力,凸起青色的指节。
他嘲弄道:
「贺蓉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儿能给你什么?」
他用下巴点了点我身后随手放在沙发上的大衣:
「他打一年工,能买得起你这一件大衣吗?」
这倒不是假话。
这些年周贺也虽然心不在我这,但物质上对我还是很大方的。
他的卡我随便刷,奢侈品的当季新品到货后我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去看,经理会带着模特上门试穿给我看。
也怪不得夏梓筱削尖了脑袋也要上位,富太太的生活确实纸醉金迷。
我摸了一下手上那枚不起眼的钻戒。
是个一般的牌子,净度也一般,镶嵌也一般。
是那种都不会出现在我首饰盒里的东西。
但我却比那些都要喜欢。
「没关系,我不在乎这些。」
周贺也很显然也看到了我手上的钻戒。
当初他给我买的钻戒是七百万的鸽子蛋,珠光宝气,特意从香港拍回来的。
我一直都舍不得戴,去买了一对便宜些的对戒跟他戴着。
只是最初的那几年好日子过去后,我俩就开始同床异梦了。
或者说,是他单方面地厌倦了。
他开始不戴戒指了,因为外面的小姑娘不喜欢。
在不知道哪一次争吵中,我拔掉了那枚戒指狠狠地扔了出去。
后来那个戒指就再也找不到了,我的手上也一直光秃秃的到了现在。
我重复道:
「周贺也,离婚吧。」
他停了一会儿,猛地逼上前来!
茶几被他一撞,花瓶跌落在地上,清脆地碎裂开来。
我被吓了一跳,却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
周贺也俯下身来,眼里全是狠戾。
「贺蓉,谁允许你认真的?!」
5
我一惊,随即用力推开他。
「你他妈有病吧!」我揉着脖子抱怨,「好端端的突然发什么疯?!」
周贺也踉跄一步站稳,拿起那份协议书:
「我发疯?!
「你知不知道咱俩离婚要分割多少财产,光你说的那幢别墅就值 1.2 个亿!
「为了离婚你连钱都不要了,那个小子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
我思忖片刻,点头道:
「是。」
不是我恋爱脑,主要是分的这一半也够我几辈子衣食无忧了。
我一个人再有钱也不过是睡一张床,何必为了那些我花不了的钱被束缚在这段关系里呢?
我想清楚了。
哪怕不是为了池柏,我也不想再和周贺也互相折磨了。
周贺也死死攥住那份离婚协议,厚厚的纸张被他用力握皱。
他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以前任我怎么疯狂吵闹他也只是冷眼看着,从不显露一丝情绪。
而他现在竟像是怒极了,面上阴云密布,我甚至都能看到他眼里的红血丝。
就在我以为他可能要跟我动手的时候,周贺也突然深吸了一口气。
他推了推眼镜,咬了一下后槽牙,又恢复到平时理智的做派。
只是眼神沉沉,看不出情绪。
「贺蓉,」他三两下把协议撕了个粉碎,随手一抛,「想离婚,你做梦去吧。」
……
周贺也摔门而去,大概是去找夏梓筱了。
我一个人半躺在沙发上,用手臂盖着眼睛。
池柏的微信来了。
「你跟他提离婚了吗,他有没有为难你?」
我没回。
不知道该怎么回。
我突然觉得有点疲惫。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明明一开始,我和周贺也也是年少情深的。
那时候他没钱,我俩下班以后馋得要命,最后咬咬牙去买了一份卷凉皮儿。
他咽着口水塞给我:
「你吃。」
我不肯,和他推来让去的,最后两个人从两头一人咬一口,慢慢吃到中间。
剩的那点儿馅全被他塞进了我嘴里。
结婚的时候,他也像池柏这样激动。
那时候他还没池柏有钱呢,钻戒小得好像汤姆给女神送的那个戒指,石头小得要放大镜才能看得到。
他搂着我,年轻人的身体体温很高,弄得我出了一身的汗。
他说:
「蓉蓉,我以后一辈子对你好。」
我当然是信的,那时候我们那样相爱,相爱到觉得白头偕老是一件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
只是后来我才知道,人心是最易变的东西。
周贺也在那一刻,大概是真的想要一辈子对我好的。
后来,他也是真的想对别人好。
婚后第三年,他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还未飘散的香奈儿五号的香气。
我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搂着我赌咒发誓,说他只是请客户去 KTV 蹭上的,他绝对没有对不起我。
我信了。
然后就是第二次。
第三次。
他慢慢地没了耐心,也不再哄我。
只是烦躁地推搡开我:
「男人出去应酬有什么办法,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
再后来,他又有了夏梓筱。
那是个眉眼有三分像我的女孩子,却比我年轻得多。
刚毕业,浑身都是青春活力,是他破格招进来的。
周贺也开始一夜一夜地不再回来。
我知道,他是嫌弃我了。
有那样年轻鲜活的躯体在,他怎么会回来睡在我身
本文出自月暮鬼故事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s://www.yuemucn.com/wjzm/33974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