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不能复生，我不能因为心暖，耽误了你的一辈子。”
戚烨诚看着温母通红的眼，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她已经和温父互相搀扶着离去了。
戚烨诚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温心暖的墓碑。
最后，他还是去买了一对婚戒。
回到墓前时，葬礼已经结束，人都已经散去。
戚烨诚将女款戒指放在温心暖的照片前，又将男款戴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
“温心暖，我们这算定下来了，我不反悔，你也不准拒绝。”
“以前你照顾我那么多，现在我终于能为你做一件事了。只是晚了些，希望你不要介意。”
可惜，现在的温心暖没办法给他回应了。
戚烨诚陪着她待了很久，才离开。
走出墓园时，却瞧见路旁听着辆红旗车。
而陆雨灵就站在车旁。
不知道她站了多久，身上的黑色毛呢大衣都被雨水打湿。
戚烨诚站在原地看着她，错觉此刻好像是一年前那个分别的夜晚。
半晌，戚烨诚才走过去，朝她笑了笑：“还没回去？”
陆雨灵皱了皱眉。
但戚烨诚不知道她在不高兴什么，也不想问。
“今天在温心暖的墓前，你不该说要娶她的话。”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
戚烨诚了然，但并不想接话。
话已经说出来了，决定也做了，戒指也戴好了。
她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我今晚的飞机飞美国，以后就真的不回来了。”
“祝你和岑先生幸福。”
说完，戚烨诚朝她点了点头，便打车离去。
背上的目光，那么执拗。
戚烨诚知道她在看他，但就像一年前说的那样，他们……都别回头。
……
车租车灯慢慢消失在黑夜里。
陆雨灵看着，心里竟有种失落感。
甚至，比一年前还要浓重。
她没有上车离开，反而转身走进了墓园。
陆雨灵在墓园待了整整一夜，离开时天色已经亮了。3
墓园外，她上了车正要离开，手机却在这时震动。
屏幕上跳出一条新闻推送，标题的大字清晰地映在她的眼底——
【半小时前，一架从北京飞往美国纽约的飞机不幸在太平洋上方坠毁，目前搜救队已出发……】
心脏仿佛骤然被捏紧，陆雨灵忽然想到昨晚说要去美国的戚烨诚。
她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
不会那么巧的……
陆雨灵告诉着自己，却还是本能的拨通了戚烨诚的电话。
无人接听。
陆雨灵一直以来都游刃有余掌握着自己的人生和情绪，却在这一刻脱轨了！
她匆忙挂断，转而给助理打去了电话，让他们用最快的时间调查出这趟航班的所有乘客信息。
之后等待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陆雨灵从没觉得这么煎熬过。
她望向墓园的大门，手插进兜里，突然摸到了什么。
她像定住了般，保持这个动作很久，才慢慢将手抽出来——
掌心里，两个玩偶钥匙扣静静躺在她的掌心。
小兔的那只仅仅有些泛黄，而另一只，赫然是元宵节那天被戚烨诚丢掉的小熊！
如今只剩下一只耳朵，可怜又悲惨。
当初为什么要将它捡回来？陆雨灵自己都说不清楚。
这一刻，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陆雨灵仓促接起，手指不自觉地蜷紧：“怎么样，戚烨诚在不在那架飞机上？”
对面助理语气沉重：“陆总，确认过乘客名单了，戚先生……就在坠毁的那一架飞机上！”
陆雨灵身体狠狠一震，手无意识松开。
手机重重砸落在方向盘中心，发出尖锐刺耳的鸣笛声——
“滴！”
……
这一场飞机失事来得突然，也很快被其他新闻压下，销声匿迹。
可陆雨灵的生活，却因此天翻地覆。
她开始动用陆氏，陆家的所有人脉权势去太平洋进行残骸打捞。
可没用，太平洋太大了！
陆雨灵从一开始的执拗，到最后不得不放弃，被迫接受戚烨诚的死亡。
……
转眼两年后，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由纽约飞往北京的航班已成功落地，请乘客拿好随身物品，准备下机。”
顺着乘务长温柔的声音，戚烨诚跟着安娜走出了机舱。
迎面的冷空气让人不由得打了个颤。
安娜看向戚烨诚：“北京比纽约还冷，我真难想象戚助理你到底是怎么在北京生活那么多年的。”
戚烨诚也不记得了。
他患有阿尔兹海默症，能记得的只有这两年在纽约做助理律师时发生的事。
再多的，就是从自己随身的那根录音笔里得知，他有一个妻子，叫温心暖，是北京人。
其他的，就什么也记不起了。
安娜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也没印象，不再多问。
毕竟他们这一次来北京，也是为了一个重要的案子，戚烨诚随行来做翻译。
两人坐上提前叫好的出租车。
戚烨诚从包里拿出笔记本，边翻看着边对安娜说到：“我们现在要去找对方公司的老板。”
“听说今天是那大老板初恋的忌日，说不定能好说话些。”
“初恋忌日？”安娜有些惊讶。
“嗯。”戚烨诚应着，低头看向本子上写的名字：陆雨灵。
旁边还贴着一张照片，上面的女人眉眼清冷，哪怕只是张照片，都能感受到她带来的压迫感。
可莫名的，戚烨诚心脏有些不舒服。
他抬手按了按胸腔，只当是不习惯北京的空气。
两个小时后，出租车终于停下。
下了车，安娜看着面前破旧简陋的居民楼，不由得皱起眉：“你确定是这里？陆氏那么大个集团，老板住这里？”
戚烨诚也有些犹豫，又看了眼本子上写的地址：“梧桐路48号赤南小区七号楼501。”
“应该不会有错，先上去看看吧。”
也只能这样。
安娜点了点头，抬脚跟着戚烨诚走进楼道。
刚到三楼，楼上突然传来一道关门声，随即响起一阵稳重的脚步声。
戚烨诚下意识抬头，就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从楼梯上走下来。
女人淡漠的眼神在看见他的那一刻骤然一缩。
对视间，戚烨诚平静收回视线，正想侧身让开。
身后的安娜先喊了句：“Ms.陆？”
戚烨诚一愣，重新看向女人，这才认出来她就是照片上的陆氏集团的女总裁，陆雨灵。
他立即扬起职业微笑，向女人伸出手。
“陆总你好，这位是美国‘NEVERLOSE’律所的律师安娜。”
“我是她的助理兼翻译，戚烨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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