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湾村一大群人扛着锄头跟着陈叔进山。
宋轩则是来到了军营。
演武场。
练了一趟过后,一大半的人东倒西歪躺在地上。
这其中有部分人是因为身体素质差些,又或者练习不得其法,累的。
还有一部分则是知道自己选拔无望,已经做好了当寻常步卒的觉悟,一开始就摆烂了。
额,或者说叫做躺平。
剩下的一小半人则是继续勤奋练习,争取在接下来要进行的选拔中脱颖而出。
其中最刻苦的就要数宋轩。
自从他得到了完整的《破阵游龙枪法》后,练习渐入佳境。
这套枪法也是奥妙无穷,他越练越感觉其中变化精巧,耐人琢磨。
除开宋轩外,便要数那名叫罗通少年最用功。
原本,他年纪轻,素质好,枪法熟练,又有罗飞这个百户大人的亲戚照应,拔得头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可如今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宋轩这个怪物来,他心底也有了些不安。
在练到入门第二十一路枪法时,宋轩渐渐觉得有些支撑不住了。
着破阵游龙枪法带给他的收益良多,但越往后练,对精气神的消耗也就越大。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没必要强练增加风险。
便盘腿在地上坐了起来休息。
宋轩注意到,在他身旁不远,还有个黝黑健壮的大块头,也练得十分起劲。
虽说实力比不上他与少年,但放在全员之中,也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了。
“嘿,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那大块头突然见到一个生面孔,却也如此厉害,甚至比那少年罗通还要勇猛,十分好奇,主动问道。
“宋轩,大湾村人。”
“宋轩?”
大块头惊讶道:“你就是宋轩?”
“你知道我?”
大块头哈哈大笑道:“我去市集上找孙神医给俺娘看病,听大家伙都在夸赞你,说大湾村出了个救死扶伤的小郎中呢。”
救死扶伤?
他不过是帮孙神医抓过一次药,谈不上救死扶伤吧。
虽说去军营救了戚大帅,但这种事肯定不会对外面的人讲的。
救死扶伤小郎中的名头,真不知从何说起。
“在下姓裴,二十五年前大军大胜蛮子那场大仗后出生,爹妈便给我取名叫蛮子。”
裴蛮子拱了拱手:“tຊ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宋轩回了一礼。
好家伙,这就是兄弟了?
不得不说,这大块头够爽快,只不过,这模样,才尼玛二十五岁?
旁边两个皮包骨头的瘦削少年也凑了过来。
“在下庞文元。”
“在下朱得亮。”
“宋兄,我兄弟二人见你的枪法十分威猛,似乎与众不同阿。”
宋轩也不隐瞒:“此乃是破阵游龙枪法,在下偶然习得。”
谁知二人听后,均是倒吸一口凉气。
“莫不是当年‘银龙上将’杨子龙将军所创,以一人破千人敌阵的‘破阵游龙枪法’?”
宋轩点头。
那叫庞文元的少年叹道:“此枪法我还是在书中得知,当年乃是名震一时的枪法,只可惜现已几乎失传。”
朱得亮补充道:“宋兄,我曾听人言讲,这破阵游龙枪法残缺不全,而且极其难练。军营中早已无人练习。”
然后放低声音凑到跟前:“都是军官们拿来坑新兵银钱的玩意儿。”
这倒是和旗官钟平说得差不多,他之前第一次练时如此困难,也间接证明了确是如此。
不过,出于偶然,他得到了上下两册功法。
而且,他有‘系统’傍身。
箭术无双带给他的身体强化以及博览群书带给他的理解力,让他歪打正着的,似乎真的学会了这个失传已久的‘破阵游龙枪’。
庞文元却哈哈大笑道:“得亮兄,此言差矣。殊不知机缘二字?我瞧宋兄弟刚才练枪的架势,闹顶隐隐有白气阵阵,且脸上红光满面。
他的枪法也是迅捷威猛,刚柔并济。若我所猜不错,宋兄弟练枪已经深谙其道。”
朱得亮眼睛一睁,拍手道:“秒哇,秒哇。文元兄一语点醒,看来,宋兄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大块头裴蛮子有些茫然:“刚才宋小郎君练得十分厉害的枪法,便是破阵游龙枪?”
他又往宋轩跟前凑了凑,坐得近了些,笑着道:“兄弟空时可否教我几招?”
说着把手伸到怀里,掏出一张带馅儿的烙饼递给宋轩。
宋轩正好也饿了,没有客气。
“好说。”
接过饼来,啃了几口。
“哟,肉馅儿。裴大哥以前做什么的?”
军营中都是自带干粮,普通士卒多是带白面烙饼的多,像裴蛮子这样烙饼里有肉馅的,可难得得见。
简单一聊,才得知这裴蛮子原来以前是个杀猪匠。
不久前,他因和来买肉的恶霸发生了口角,失手将人打死了,差点儿就被发配到南荒之地为奴。
后来散尽家财,才改判为充军。
中间一番周转,由‘充军’变为‘参军’。
一字之差,算是把他杀人的罪过无意间掠过了。
“裴兄弟,还有饼子吗,给我俩也来上一个呗。”
庞文元与朱得亮看二人吃得满口香,肚子忍不住咕咕叫。
也不怪他二人刚才不用功练习,实在是从昨晚开始便粒米未进了。
“滚蛋!”
裴蛮子大手一挥。
他没好气地对宋轩说道:“这俩人是出了名的懒汉,光吃不做。”
庞文元不乐意了:“嘿蛮子,你咋说话呢?”
“我说错了吗?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还一天天捧着本破书看,净想着书里能长出粮食来。”
“你不懂!俗话说’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以后我若有机会大显身手,自然是步步高升。”
朱得亮也道:“正是!宋兄,庞兄可是满腹才华。这小小的长兴县,人口几何,税收多少,产粮多少,庞兄只需掐指那么一算,一切便尽在腹中了。
去年县衙的县丞还请庞兄去帮忙勒。”
“诶,哪里哪里,朱兄过谦了。朱兄才是智谋超群,王佐之才。他日若得戚大帅赏识,献出几条计策,将那蛮子打退,少不了给朱兄你败将封侯啊。”
“哪里哪里,庞兄才是······”
两人竟厚着脸皮互相吹捧了起来。
裴蛮子看不下去,泼了一盆冷水,笑道:“这么大的能耐,结果靠七老八十的老娘种田养活。老娘死后,交不起税,不得已而参军,啧啧。”
说罢摇了摇头。
二人闻言,话噎在颈间,皆是低下了头,一阵羞愧之色。
不错,二人臭味相投,情况也类似。
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想着脱产读书考个功名的。
结果年年考年年不中。
一下子被人戳到了伤心处,二人虽伶牙俐齿,一时却也无法反驳。
宋轩将手中剩的大半张饼递了过去,说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二位兄台何必因一句话妄自菲薄。”
二人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
“这,宋兄,佳句啊!就凭这句话,当浮一大白!”
“不过裴兄弟的话也不错,我二人夸夸其谈,让老母亲受苦,枉为人子,当罚!”
宋轩道:“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我瞧二位皆有富贵之象,不知二位兄台可有雅号?”
“未曾取过。”
宋轩笑了笑,说道:“在下倒有一个想法,庞文元庞兄,不如道号凤雏。朱得亮朱兄,不如道号卧龙如何?”
二人相视一笑,大感满意。
“这道号取得真妙,多谢宋兄馈赠!”
宋轩暗暗道:“只希望真是卧龙凤雏才好,可别最后成了‘卧龙’‘凤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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