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成年就住进周家, 住了七年却还是“未婚妻”的身份。
说白了, 不把前面的“未婚”两个字去掉,旁人不会高看她一眼。
而孟倾熙这些年嚣张惯了,在自家嚣张不够, 来周家也是一贯恣意妄为。
说起来可笑,这些年周母待孟倾熙兄妹,甚至比陈千还要好。
周青山常年出差在外,周母、孟倾熙姐妹, 还有周家这一众里应外合,欺瞒下这些事,
时间久了,分不清天高地厚,居然在周青山面前也敢这般嚣张。
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家议论纷纷。
陈千扶着腰虚靠在一旁放盆栽的实木园艺架子上,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若不是刚才她是主角,恐怕此刻早已经拂袖走人。
周青山一直走在孟凌国的前面。
看到陈千时,全然顾不得现在是什么场合,极快的步伐,略显慌乱地走过去。
见她扶着腰,周青山抬起手,打量上下,想要扶住她。
“伤哪了?”
陈千的后背被他拢住,随后轻轻从实木架上离开。
他边带她入怀,边轻声抚慰:
“别怕,靠过来。”
陈千一只手攀住他的手臂,稍稍抬了抬身子,到底没靠进他怀里。
皱着眉头,十分不悦:
“腰撞到了。”
一听陈千受伤,众人的表情便是一副看好戏的。
周青山转身,朝向孟倾熙的位置,不轻不重地问了句:
“你动的?”
孟倾熙当即就说陈千血口喷人,根本没人动过她。
振振有词:
“你还撞到腰了?明明你先动手。”
陈千扯了扯嘴角,哼出一声嗤笑: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动手了?”
孟倾熙继而寻求助手,
“周夫人说的。”
周母脸都吓白了,她万万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可谎话已经撒出去,当着这么多人面更是收不回来,她只能僵硬地点点头。
周青山眼神轻抬:
“真的?”
周母低着头,这次不敢说话了。
陈千:
“不问前因后果,就认定我动手打孟倾心?”
“怎么,欺负我是在你孟家地盘吗。”
她这话一说,围观的吃瓜群众更激动。
在这里,陈千代表可不是她自己,而是整个周家。
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孟家仗着在自己的地盘,欺负周家。
小辈间打打闹闹不要紧,可这顶帽子不能乱扣,孟凌国脸色一下变了。
他年纪大,说话不疾不徐,颇有些“公正”的意思:
“陈千,你话可不能这么说。”
“孟家和周家世代交好,恐怕今天是有什么误会,何来欺负这种话。”
这种场合大家都看着,即使有再多不满,礼数都不能失。
陈千点头:
“孟先生说得对。”
“有误会不要紧,等警察来了,说清楚就行。”
“警察”两个字,仿佛在在场的人头上突然吊着一把刀,没几个不心虚的。
孟凌国儒雅地笑笑,避开话题:
“楼下地方不宽阔,有什么话去楼上说吧。”
陈千并未理睬:
“楼下有楼下的好处,刚才可能有客人看到我们争执了,方便的话能站出来说几句。”
现在这种情况,真假对错已经完全没有什么意义。
这完全是在站队,是周孟两家脸面跟实力的较量,
若是巴结周家,自然会有人站出来说话。若是讨好孟家,也会有人出来做证。
果然,她这句话一说话,场上各种声音都有。
无外乎“有人看见孟倾心推了陈千一把”以及“陈千推了孟倾心一把这种事。”
孟凌国完全不想将事情闹大,陈千这副态度虽然看着不逼不争,但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猛。
而且一旁周青山,似乎并不打算制止,甚至有几分由着她的样。
孟凌国皮笑肉不笑道:
“那正好,互相都有错,彼此握手言和,正是不打不相识。”
陈千心里冷笑,默不作声,显然并不想“握手言和”。
孟凌国看向周青山,脸上一贯是长辈般慈善的笑,他笃定周青山会卖他这个面子。
周青山揽着陈千的腰,没应下:
“谁对谁错,还是分清楚比较好。”
这孟家是六十岁寿诞,却莫名变成闹剧现场,孟凌国脸上的笑容挂不住,
显然不是孟家要在自己地盘上欺负孟家,而是周家来砸场子。
“许先生,你们大人才不问对错,我们年轻人……可是一定要分出个好人坏人的。”
陈千这句话,让孟凌国不得不把这件事给做个了断,哪怕是在他的寿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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