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棠明白刚才谢承砚在为自己出气。
他们不过是见了几面的朋友，谢承砚如此尽心尽力，让乔以棠觉得不好意思。
“刚才谢谢你。”
“不用谢，我看他不顺眼。”
谢承砚从沙发上起身，眼神落在乔以棠被贺景川拽过的手腕上。
他刚要靠近，乔以棠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屏幕上显示是方知秋的名字，乔以棠直接挂断。
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乔以棠有些尴尬，便按了接听。
“什么事？”
她刚张嘴，那边已经传来一阵愤怒大吼：“你出息了是不是！竟敢在那么大的宴会上当众打你妹妹？”
一听这语气，乔以棠就知道江宜欢告了状。
她本想解释几句，说是江宜欢先生事。
但转念一想，不管她说什么，方知秋都不会信。
多说白费口舌。
乔以棠沉默地听着听筒里的怒吼。
“因为那天骗你回来，你就记恨上了我们，今天宜欢好不容易能去参加宴会，全让你毁了！”
“有人拍了视频，现在都传开了！你让我们家的脸面往哪搁，又让贺家的脸面往哪搁！”
“乔以棠，你要是还知道廉耻，就赶快回家给你妹妹道歉，再上门给贺家道歉，你发脾气可以，但不能用退婚来威胁别人！”
方知秋说了两分钟连口气都没喘。
她正好可以借机大骂一场把前几天在乔以棠这里丢的面子都找回来。
她的大嗓门没逃过旁边的谢承砚。
即便没开外放，谢承砚还是将听筒里那些辱骂声听了个清楚。
他眉心紧紧拧起来，脸色越来越难看。
反观乔以棠只是沉默地听着，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那头正骂着，手机滴滴两声，显示有其他电话进来。
乔以棠低头一看，是贺景川妈妈打来的。
她扬声打断方知秋：“舅妈，说了这么半天喝点水吧，别把自己渴死了，我还有别的事，先挂了。”
她没给方知秋回应的机会，果断挂断，接了纪美如的电话。
“阿姨……”
她可以不给贺景川面子，但不想让纪美如跟着难堪。
自从父母去世，纪美如对她一直很好。
纪美如现在打电话，一定是也知道了宴会上发生的事。
“以棠啊……”纪美如咳嗽两声：“我知道景川这个坏小子对不起你，但你们的婚约是从小就定下的，这时候咱们不能闹脾气啊。”
乔以棠不想惹纪美如生气，但在婚约这件事上，她不能让步。
“阿姨，你应该知道刚才在谢家发生的事了，贺景川和沈可颜一起出现那么般配，不如成全了他们。”
“以棠，这个时候就不要说气话了，我知道你喜欢景川。”纪美如继续劝：“我一定好好教训他，让他和外面那个女人断了联系，我知道你委屈……”
这话让乔以棠眼眶酸涩。
她以为纪美如一定会指责她不懂事，让贺景川和贺家在所有京市名流面前丢了脸面。
可她没想到纪美如会觉得她受了委屈。
乔以棠默默叹了口气。
以前她与贺景川也闹过分手，闹狠的时候只要纪美如出面劝解，乔以棠总会心软。
她念着纪美如这些年对她的好，把这份好也回报到了贺景川身上。
可这一次，乔以棠不想再委曲求全。
“阿姨，这样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了，贺景川从来没想与沈可颜断过，还一点点变本加厉，我不愿意再忍。”
纪美如嗓音哽咽：“婚姻不是儿戏，以棠啊，我真心认定你就是我的儿媳妇。”
“这次我向你保证，我一定想办法让景川与那女人断了，你再给景川一次机会，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好不好？”
隔着手机屏幕，乔以棠仿佛能看见纪美如苦口婆心说得口干舌燥的模样。
正巧这时，她不经意抬头，对上站在对面的谢承砚的视线。
谢承砚嘴角朝上，似乎含着一抹玩味，但眼底却满是寒凉，有种赤裸裸的轻蔑。
乔以棠明白，如果她再次妥协，她会被所有人看不起。
她顿了顿郑重地说：“阿姨，这次是真的。”
一字一句，乔以棠说得很坚决。
听筒里的声音变得急促：“以棠，明明前几天你和景川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难道你不是闹脾气，真的想退婚吗？”
纪美如似乎有些喘不上气，嗓音里带了哭腔。
乔以棠：“阿姨，我已经下定决心，这次不是赌气，也不是闹脾气。”
“以棠啊！”纪美如喊了一声。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乔以棠听见手机里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随后纪美如的嗓音便断了。
“阿姨！你怎么了？”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妈，你怎么了？”
“快叫医生！”
是贺竹清和贺怀远的喊叫。
乔以棠握着手机的手颤抖起来，她大喊了几声“阿姨”，都没人回应。
一阵乱七八糟的响声后，电话被挂断。
乔以棠脸色刷白，心头涌出惊慌。
谢承砚走过来按住她颤抖的肩膀：“怎么了？”
乔以棠重重喘了口气：“纪阿姨有心脏病，我要去贺家！”
她转身就走，被谢承砚扯住手臂。
“我送你。”
乔以棠刚想说不用，谢承砚先道：“这里不好打车，送你和宋栀来的司机开车不如我快。”
没等乔以棠回应，他已经拉着她的手走出了休息室。
谢承砚带乔以棠走了另一侧没人的楼梯，绕近路去到大门。
一辆黑色汽车停在门口，谢承砚急声对乔以棠说：“上副驾驶。”
夜晚的冷风让乔以棠混乱的头脑清醒许多。
她顾不上感谢或是礼数，直接开车门跨上去。
同时坐进驾驶位的谢承砚迅速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下去。
追出来的梁助理的后面大喊：“谢总，老爷子找你！”
汽车急速离去，回应他的只有一片被带起的漫天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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