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河目光灼灼:“我没开玩笑。”
“宁安，我没有父母，国内也没有几个朋友，却还坚持每年都要回来，你觉得是为什么?”
程宁安眸色一怔:“为了我?”“可我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相识20年，她一直把柳青河当成哥哥，当成朋友。
却从未想过，柳青河会想要和她在一起。
柳青河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逼迫你做选择，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下次想找男朋友的时候，优先考虑我好吗?”
熟悉的旷野香水钻入鼻腔。
再熟悉不过的气味，却因柳青河这番话变得有些陌生和撩人。
抬眸去看，程宁安却觉面前的男人，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上次摄影很凶险吗?”
柳青河有些莫名:“还好，怎么这么问?”
“虽然你还是你，可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程宁安思索片刻，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描述:“你好像经历过战争一样，很疲惫，在怕什么东西。”
柳青河怔愣在原地，指尖的温度迅速褪去。
他确实很疲惫，也很怕。
怕程宁安再次在他面前死去。一开始，他亲手杀死程宁安的时候，扶着墙在茅房吐了半天，一旬都没合眼。
当系统告诉他，程宁安选择留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恐惧。
要他亲手再杀一遍程宁安?!
那还不如杀了他。
哪怕是回到原世界，抱住了程宁安，亲身感受到她跳动的心跳和体温，他还是怕这是一场梦。
等再次睁眼，就又回到书中的世界。
可他要怎么说呢?
程宁安已经忘记了这一切，难道他要再次撕开她的伤口?
良久，柳青河才逼着自己开口:“没有的事。”
接下来几天，柳青河都守在程宁安身边寸步不离。只要她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她想要喝水还是吃水果。
程宁安有些不好意思，几次拒绝，柳青河却说:“你是因为去接我才出车祸的，就让我补偿你吧。”
程宁安太阳穴忽然刺痛，脸色泛白。
好像有一个人承诺过要补偿她，可那个人是谁，是因为什么事，她怎么都想不起来。
柳青河心中一紧，忙去扶她:“脸色怎么这么白?”
眼前阵阵模糊，疼得程宁安冷汗涔涔。
奇怪，为什么她隐约觉得这个场景熟悉，有过另一个人关心她?
柳青河再也没等下去，径直叫了医生。
几项检查下来，医生拧着眉头道:“可能是创伤性记忆丧失。”
“在面对极度的心理创伤时，人的大脑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两人皆是一怔。
柳青河心尖一颤，拳头不自觉握紧。
就不该让贺景煜那么轻易地死了，他应该一生都给程宁安赎罪!
良久，程宁安率先开口:“既然是那么痛苦的记忆，想不起来也是一件好事。”
出了就诊室，柳青河才问她:“如果你忘记的事中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是关于我的，你还想听吗?”
程宁安转过身看他，一字一句:“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和我说吧。”“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不，他伤害了她100次。
柳青河心间酸胀，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出院那天，阳光正好。
程宁安把东西放上柳青河的后备箱，忽觉背后有道灼热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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