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阴雨绵绵,远处城市的天际线模糊成一片灰影。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俞欢发来的消息:【寒麟哥,段书辰的演唱会就在今晚,你答应过陪我的。】
他闭了闭眼,喉咙里溢出一声叹息。
两年前俞欢流产时,医生曾说她此生再难怀孕。
唐寒麟始终觉得亏欠,尽管他早已明白,自己对她不过是出于责任。
可每当俞欢说起从前的那些事,他总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他不想因为自己再多伤害一个人了。
助理站在门口低声提醒。:“唐总,车备好了。”
唐寒麟转身,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清瘦。
他点点头,沉默着走向车库。
演唱会现场人声鼎沸,荧光棒汇成一片星海。
前排的位置上,俞欢兴奋地抓着唐寒麟的胳膊:“寒麟哥,段书辰的每首歌我都会唱!”
她今天穿了条白色连衣裙,妆容精致,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娇弱的孤女。3
唐寒麟却觉得刺眼——这打扮像极了莫宜月从前的风格。
舞台灯光骤然暗下,一束追光打在中央。
段书辰身披银色风衣,从升降台缓缓升起。
粉丝的尖叫声几乎掀翻屋顶,他却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意慵懒:“今晚的第一首歌,送给……陪着我巡回的朋友。”
不知为什么,舞台上的那个男人在记忆里有些熟悉。
前奏响起时,唐寒麟的心像是被泡进了水里。
这是莫宜月学生时代最爱的英文老歌——《YesterdayOnceMore》。
俞欢没察觉他的异样,还在兴奋地录像。
唐寒麟的指尖飞快转动着佛珠,段书辰的每个转音都像把刀,剖开他尘封的记忆。
高中的莫宜月总爱趴在禅房窗外,哼着跑调的旋律逗他:“寒麟,等你下山了,我天天唱给你听呀!”
彼时他只当她是聒噪的飞蛾,如今才知,那竟是此生再难触及的温暖。
连再听一次都是奢侈。
演唱会接近尾声时,俞欢拽着他的袖子撒娇:“我想要段书辰的签名!寒麟哥,你认识主办方对不对?”
唐寒麟本想拒绝,可对上她泛红的眼眶和莫宜月越发相似的面孔终究妥协。
他拨通助理电话,声音沙哑:“帮我安排和段书辰见一面。”
主办方很快去联系段书辰。
后台走廊弥漫着烟味,唐寒麟靠在墙边点燃一支烟。
这两年他因为自暴自弃染上烟瘾,咳嗽愈发严重,却自虐般不肯戒掉。
只有尼古丁能麻痹那些啃噬心脏的悔意。
“不好意思,这里禁止吸烟。”
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他漫不经心地转头,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僵在原地。
烟头烫到指尖都未察觉,佛珠“啪嗒”一声摔在地,竟断裂开。
莫宜月穿着工作人员的黑T恤,长发随意扎成马尾。
烟雾缭绕中,她弯腰捡起滚落的佛珠,抬头时像是不经意:“先生,请遵守场馆规定。”
唐寒麟的喉咙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石头,他颤抖着吐出两个字。
“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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