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有珩不偏不倚正挡在自己前面，厉钊川眉头一皱，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没有眼色，看不见人正昏着，等着去看医生呢吗？
他出声道：“让开，别挡着路。”
顾有珩的视线落在厉钊川抱着陆雅荷的姿势上，因为拿氧气瓶的缘故，厉钊川此刻只有右手单手扶托在陆雅荷的腰上。
顾有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爽，他伸手要将人接过来：“把人交给我。”
厉钊川往后退了一小步，愣是没让顾有珩挨上陆雅荷的边：“我自己来就可以。”
他没再继续理会顾有珩，趁顾有珩还没下一步动作，厉钊川绕过他，往画室去。
顾有珩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臂，不甘心地放下来。
他看向厉钊川离开的方向，眸光晦暗不清，没片刻犹豫，抬腿就要跟过去。
“顾队。”莫副队见刚才厉钊川和顾有珩之间的架势有些不对，生怕出什么乱子，他连忙叫住顾有珩。
“你跟陆画像认识？”
但顾有珩的目光一直在陆雅荷身上，并没有对莫副队的话及时做出反应。
见顾有珩没有理他的意思，莫副队自说自话地打圆场道：“也是，陆画像先前便是从津南那边调过来的。”
“陆画像这么厉害，你肯定认识……”
“莫副队，我们先过去再说。”顾有珩打断莫副队，抬步跟了过去。
刚走进画室，就见陆雅荷脸上罩着个氧气罩，躺在简易床上，额头渗汗，呼吸困难，病殃殃的，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顾有珩径直往法医那边去，问询起情况：“她怎么样？”
“高原反应，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休息一会儿，应该就能醒了。”法医给陆雅荷检查完，看向厉钊川。2
“就听见里面的话声：“我真是服了你，厉队，我是法医，你把我折腾过来给人看病？”
“请你吃饭。”厉钊川敷衍地回了句，就低头去看陆雅荷：“秦法，你来之前洗过手吧？”
厉钊川这种玩笑的态度令顾有珩眉头紧锁，他发声问责道：“好好的怎么会高原反应？你们这么远把她要来，不知道要照顾吗？”
“是，是我们没照顾好陆画像。”莫副队诚心实意地道歉道。
他不清楚顾有珩和陆雅荷之间的关系，只当顾有珩此刻是作为前领导对下属的关心。
“我们以后肯定会注意的。”
顾有珩视线一移，发现陆雅荷的下颌位置上有两处指压的红痕，他立刻看向将陆雅荷带回来的厉钊川。
“厉队，给我个解释，她脸上这是怎么弄的？”
厉钊川扫了一眼顾有珩，见人面色不善，语气里莫名带着审问的意思。
他有些火大，便没回话。
至于陆雅荷脸上的红痕，应该是他刚才着急给陆雅荷喂水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厉钊川烦躁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恨不得立刻拍打几下，手劲儿怎么这么大，都给陆画像的脸弄出红印子了。
莫副队岔过话题，指着陆雅荷道：“秦法，她好像呼吸有点困难！是不是又严重了？”
秦法环看了下四周，有些无语。
“你们三个身高体壮的男人就这么像堵墙一样围在她周围，把流动空气挡得严严实实的，能不呼吸困难吗？”
秦法叹了口气，发话道：“要想她快点好，你们都出去吧，别围在这里妨碍人休息。”
三人被秦法赶出后，都没急着离开，仍然待在画室门口。
各自在外面等了大概四五十分钟。
见顾有珩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厉钊川表情逐渐不耐，他侧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莫副队：“这人谁啊？”
莫副队把声音压低，说道：“顾有珩，津南来的，和你一样是个队长。”
“津南那边最近没案子吗？”厉钊川面露不解：“他不在津南待着，跑我们这儿来干嘛？”
莫副队面露微笑，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你小点声，说是来学习的。”
“学习？学习什么？”厉钊川冷哼了一声：“别是以权谋私。”
他们陆画像刚从津南调来不久，这人就跟着从津南来了，指不定存的什么心思。
以至于厉钊川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放大了声音。
顾有珩不出意外地听见了，他冷着脸，转身看向厉钊川，朝他发难道：“你刚刚不该那样抱她过来，对她影响不好。”
厉钊川气极反笑：“顾队，你管的还真宽啊，真是怪了，你个前队长前同事，管得着陆画像的事嘛。”
“顾队，请你说话注意些。”一声突兀的女声插入。
陆雅荷缓缓从画室走出来，她刚醒没多久，身体还有点发虚，连带着声音也是抖的。
“厉队是因为着急送我回来，顾队别太上纲上线。”
顾有珩盯望着陆雅荷，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人恢复了些血色，才吐字针对她刚才的话反问道：“上纲上线？”
一段时间不见，怎么陆雅荷和他说话的态度都变了。
厉钊川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眉，嘴角挂起抹弧度，那双发黑的眸子不留痕迹地扫过顾有珩。
对方的那张脸拉得可真难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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