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生有轻狂的资本,不提他那个在省会也有一席之地的爹,最能耐的是他的岳丈,那才是真正的手眼通天。
“活该她短命,惹谁不好惹郑太,谁不知道,郑生对上郑太说话都要换个腔调!”
程姐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里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真是想不明白,丝丝在这行也算是老人了,怎么会做这种蠢事,怀了孩子还敢打电话给郑太示威,九条命都不够她活的!”
丝丝当然不会这么蠢。
因为电话是我打的。
我买通了丝丝的小姐妹,把往常丝丝背地里抱怨郑太的那些话都录音了,然后重新剪辑拼凑。
在拿丝丝手机拨通郑太之后,放了准备好的音频。
我预想到丝丝现在的结局,但没办法,丝丝在郑生那里太得宠了,甚至还默许她生下肚子里的女孩。
她自然掰不倒郑太,但弄死一个我,易如反掌。
情妇这种事本来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
“当初你长相不如丝丝。”
程姐抽了口烟,侧过头瞧着我半晌,“但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更看重你吗?”
我心里惦记着事,急着走,但也明白程姐因为丝丝的死打击过大,急着找人倾诉,只能耐下性子听她说。
“因为我读过书?”
这是我猜的。
我身世复杂了一点,不是什么山村妇女走投无路,或者叛逆太妹离家出走,正经是出过国,受过高等教育的。
那会刚来正好赶上有外国佬喝醉了酒,在大厅横冲直撞,抓着丝丝就要脱她裤子,吓得那会才十二岁的丝丝哇哇叫。
经理拦又拦不住,说又说不通,又不好得罪客人,急得团团转。
我操起酒瓶敲碎了抵在外国佬后腰,说了一串英语,直到他松开丝丝,楼上的程姐姗姗来迟。
事后我也不知道外国佬什么下场,只晓得风波平息后,程姐拉着我问,刚才叽叽呱呱说了什么,怎么那个老外真听我话松手了。
第2章
“‘我才十一岁,捅死你不用坐牢’,你怎么想到的?”
程姐抽着烟,呛得笑了一声,“当时我就知道,我们檀金丽宫真要出凤凰了!”
“是程姐栽培得好。”
我顺嘴恭维了一句,来回翻着聊天框,半小时前发出去的消息,现在也没回复。
“我可没那能耐。”
程姐呛咳了一声,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你十六岁就敢把那点处女膜卖出天价,扪心自问,我程芳现在是混出名堂了,搁我十几岁,我气魄不如你。”
自从十六岁第一次一战成名,我那点事就被翻来覆去讲,教导新来丫头的时候,规训混不出名堂的姊妹的时候,开口就是:
“你看秦昭月,模样不是上等,身材也就那样,人能给自己卖高价,你们差哪儿了?”
差哪了?
差在没我命硬。
遇到沈昭廷的时候,其实那会我在檀金丽宫不得意。
一起被程姐栽培的丝丝初夜明码标价二十五万,卖的响亮又排场。
穿着齐逼蛋糕裙的丝丝被彼时尚未结婚,正春风得意的郑生从钢琴上抱下来的时候,尖叫响彻了檀金丽宫。
我当时站在角落里,嫉妒得恨不得刮花丝丝的脸。
程姐拍了拍我的肩膀,对当时的我说,不急,姐给你找一个好买家。
话是这么说的,程姐也确实做到了,在我十六岁那年递给我一张檀金丽宫顶层套间的房卡。
“丝丝应付不来,你去试试。”
推开门的时候,丝丝正全身赤裸地瘫在桌面上,被赤条条的男人围着,捏揉成一个可以被几个人一起操的性玩具。
她当时正大张着嘴合不拢,咽不下去的口水滴滴答答淌了一地,在看到我这个对头进门的时候,都下意识投来求救的目光。
我看也没看她一眼,跟着领班走到了里间,一眼看到了焦点正中的沈昭廷。
他正在跟一个英国佬玩桥牌,连着输了几局,神情不耐烦起来,扯了扯领子,黑色敞口衬衫让他整个人矜贵逼人。
还没等我靠近,就有旁边站着观战的皱着眉头来赶人。
“怎么办事的,沈公子都说不要人伺候了,还来添乱?”
领班赔着笑说,“程姐担心几位玩久了枯燥,说找懂事的解解闷,招月是我们这文……”
“没长耳朵,让你们出去就出去!”
领班仓皇着不知所措,唯唯诺诺地正要带着我原路折回。
“我桥牌玩得很好,沈公子不如试试让我看牌?”
我不能走。
出了这个门,我就是下一个丝丝,被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弟当作母狗一样玩。
我还没第一次,初夜得卖钱。
屋子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领班吓得舌头都打结,拉着我就要往外走:“对不住对不住,这丫头年纪小不懂规矩,我这就带她走……”
“拿把椅子来,她坐我边上。”
椅子一摆,一落座,沈公子的牌就再也没输过。
他原本焦躁扯坏的衣领,这会都成了恣意妄为的点缀,发牌的时候他捻了一只新的雪茄在桌边点了点。
旁边立刻有人知趣地凑上来要点烟,这人我眼熟,是程姐的老客,听说是省里税务那块说得上话的人物。
沈昭廷看也没看一眼,雪茄往我面前一送。
“没火?”
他嗓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好听,不同于那帮老烟枪的油腻粗粝,也不是那帮毛没长开的二代们的装腔作势,有一股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清冽。
我抬起上目线看向他,这是我精心研究过的角度,看人的时候掺着一丝破碎感的蛊惑。
“他们不给我点。”
原本点烟的老客脸色陡然难看起来,瞪着我眼神阴沉沉的。
沈昭廷倒是乐了,两根手指箍住我的下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好记仇的雀儿。”
第3章
立刻有人把火机并着火柴一起送到我手里,生怕动作慢一步,就得罪了这个活阎王。
手指游移了一瞬,我捏了一根火柴,擦出火来递到沈昭廷跟前。
他却突然停住动作,也不点烟,我自然也不敢凑上去,任由那根火柴一点点燃烧殆尽,最后灼烫到我的手指。
我连脸色都没变一变。
沈昭廷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扭头变了脸色。
“瞎了吗,没看到她被烫伤了?”
一屋子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变脸打的手足无措,手忙脚乱地端来一盆子冰水,毛巾还有各个牌子的烫伤膏。
战战兢兢地看着沈昭廷怜惜地捧着我的手,语气里满是心疼。
“怎么烫到手也不知道扔了,这么漂亮的一双手,要是留了疤,该多可惜!”
话刚说完,我一双手被他硬生生全部按进冰水里。
在零下十五度的天气。
我垂头咬牙忍住一声痛,再抬头的时候,笑的比谁都灿烂。
“不可惜,要是真有了疤,那也是沈公子留给我的,是我的勋章。”
沈昭廷那双墨色犹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直直盯着我,我也盯着他。
良久,安静地我都快以为包厢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
他靠回了椅背,“你一晚上多少钱?”
“二十五ʝʂց万零五块。”
沈昭廷一挑眉,似乎觉得好笑,“怎么有零有整的?”
我也不避讳,直接道:“我死对头第一次卖了二十五万,我想比她贵。”
沈昭廷一愣,上下打量我一瞬,“你是雏儿?”
我点了点头。
“你今年?”
“十六。”
他“啧”了一声,“比我妹妹都小了两岁,真不是人。”
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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