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逃出去一次，不代表还能逃出去第二次。
这时，靳少琛从外走进来，恰巧听到两人的对话。
他看着盛颜苍白的脸色：“要我帮忙吗？我可以帮你劝劝叔叔阿姨。”6
靳少琛的眼里都是担忧，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
可盛颜却不敢接受了。
“不用了。老师，您能帮帮我吗？”
“我可以暂停休学，可以不来上课，但我想参加高考！”
盛颜知道，以她父母的性格如果知道她来上课，肯定会来闹。
她不想给老师和学校添麻烦，她只要一个可以参加高考的机会！
老师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我会和校长说，但剩下这半个月，你学习不能落下。”
“嗯！”盛颜感激的点了点头，目送着老师离开后，也跟着往外走。
靳少琛却把人拽住。
他眼神微微深沉，嗓音却依旧温柔：“小瑶，为什么不要我帮你？”
盛颜没有回答。
靳少琛也不是很在意，但话里却不受控的露出几分急切：“你最近一直在避开我？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如果有误会，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后续的话却消音在盛颜抬头看来的目光中。
她挣脱开靳少琛的手，眼里充斥着涩苦和嘲讽：“靳少琛，我不是傻子。”
扔下这句话，盛颜就走出了教室。
可天大地大，她无处可去。
最后，她去找了张栀栀：“你能收留我吗？”
张栀栀点了点头，将她让进了屋子。
之后几天，盛颜就一直待在张栀栀家里自学。
相处多了，她也更加了解张栀栀。
也知道了很多她和靳少琛之间的牵扯，也更了解了靳少琛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怕的人。
盛颜看着窝在沙发上喝啤酒的女孩儿，鬼使神差的开口：“如果没有遇见靳少琛，我们……”
他们会怎么样呢？
她不会被送进管教所，不会经历那些如附骨之疽，现在还缠着她不放的折磨。
父母也不会将自己关在家里，让自己休学。
她还能继续在学校学习，不用躲起来。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
察觉到盛颜的情绪，张栀栀歪过身体抱了抱她：“会好的。”
“你比我幸运，还来得及。”
幸运吗？也许吧。
盛颜看着张栀栀，郑重道：“我们都来得及。”
张栀栀愣了下，笑了笑没有接话。
往后的日子里，盛颜更加用心学习，整个人的状态越来越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张栀栀好像又瘦了，宽大的T恤罩在她身上，衬得整个人皮包骨一般。
风一吹就散。
这天，张栀栀出去了，说要去帮盛颜拿些复习资料回来。
盛颜便一个人留在家里学习。
夏天的白昼很长，但等盛颜从题海中回过神时，外面的天还是黑了。
她出了房间，卧室里一片黑暗。
张栀栀还没回来？
盛颜有些诧异，刚想回卧室拿手机给她打电话。
大门突然响起几道敲门声。
打开门后，是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他们神情严肃：“你是盛颜吧？我们想要跟你了解一下张栀栀的情况吗？”
听到张栀栀的名字，盛颜心颤了颤：“可以，但我能先问一下，张栀栀怎么了吗？”
两个警察相视一眼。
其中一个开口：“一个小时前，张栀栀在学校跳楼自杀了。”
第9章
“这是在她身边找到了练习册，留了纸条说是给你的。”
警察递过来一个塑料袋，里面是还没拆封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盛颜愣愣接过，喉咙滚了又滚问出一句：“我能去看看她吗？”
“等事情调查清楚，我们会联系你的。”
之后，警察又问了些张栀栀的事，盛颜一一回答了。
目送他们离开后，盛颜站在客厅里，手不自觉摸上之前割腕留下的疤。
死亡的感觉是那么可怕。
盛颜想不到张栀栀是怎么克服的。
可她连死都不怕，又有什么熬不过去的？！
盛颜想不通，第一次走进了张栀栀的卧室。
打开灯，房间里很干净，也很空，就好像没人住在这里一样。
只有书桌上摆放着一本日记，和一张信纸。
盛颜呼吸一颤，快步走上前拿起，就看到开头的名字——盛颜同学。
这是张栀栀留给她的！
信里的内容也很简单，只有几句话——
“我要去结束我的人生了，你要继续往前走，带着我的那份一起，活下去。”
平淡的口吻，盛颜心脏却像被重拳砸了一样。
她放下信，拿起桌上那本日记，翻开。
一页一页，记载着张栀栀的所有经历。
到后来，每一页纸上都写满了靳少琛的名字，一直到今天，最新的一篇。
【身处阳光下的人，不知道什么是光。身处黑暗的我，却也抓不住光。】
【靳少琛，曾经我很高兴遇见你，现在很后悔喜欢过你。】
【上天如果真的存在，就替我和那些被伤害过的人，狠狠地惩罚靳少琛，最起码比我更惨。】7
盛颜甚至能从划破纸张的力道中，看出张栀栀的恨与绝望。
一整晚，她坐在张栀栀的房间里，一遍遍地想起和张栀栀的每一次相处。
一遍遍回忆着张栀栀在这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上天如果真的存在，就替我和那些被伤害过的人，狠狠地惩罚靳少琛，最起码比我更惨。】
第二天早上，盛颜来了学校。
班里的同学好像还不知道张栀栀的事，依旧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说说笑笑。
靳少琛也在班级里。
比起平常，今天的他异常沉默，脸上一贯挂着的笑也淡了几分。
见到盛颜进来，他走过来：“昨天警察找你了吗？你都说什么了？”
“听说你最近跟张栀栀住在一起？张栀栀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这是第一次，盛颜从他的身上看到急切。
她攥紧手：“你觉得她说了什么？”
靳少琛眉心一皱，打量着盛颜好一阵儿，突然伸手将人拉出了教室。
班级里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神色各异。
林梦然眼神恨恨，把手里的书重重摔在桌子上：“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班级里顿时鸦雀无声。
林梦然怒吼着，起身也出了教室。
多媒体教室里。
靳少琛将门反锁，拉上了窗帘后，看着一声不吭的盛颜，揉了揉额角。
“抱歉小瑶，张栀栀的死对我的冲击有些大。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我和张栀栀之前在一起过。但我们是和平分手，她的死和我没有关系。”
盛颜静静地看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能看穿人心一样。
靳少琛微微皱眉，一直挂在脸上的温柔面具褪掉：“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张栀栀死了，你愧疚吗？”
靳少琛呼吸一滞，半晌后说：“她是自杀，我为什么要愧疚？”
盛颜点了点头，没说话，直接开门离开了。
走在回张栀栀家的路上，盛颜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拐进条小巷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身后突然逼近。
盛颜还没来得及回头，后颈一痛，人直接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颜被一闪一闪的灯光晃醒，头晕目眩。
这时，一双鞋走到盛颜面前，顺着往上看，撞入林梦然阴郁的眸子中。
她一脚直接踩在盛颜撑着地面的右手上！
剧烈的疼痛从指间传到了四肢，盛颜想要收回手，可林梦然不松脚。
指骨被反复碾压，掌心的旧伤磨着地面，盛颜脸色惨白，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
直到两分钟后，‘咔嚓’一声，骨头断了。
林梦然才松开脚：“这是你缠着靳少琛不放的代价！”
她掏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放在盛颜的面前。
视频里，程父好像在撕着什么东西，直到碎到不能再拼合。
他才谄媚开口：“盛颜的准考证我已经撕了，这十万块钱就是我的了吧？”
最后，画面定格在程父贪婪地抱走十万现金的身影上。
看着这一幕，盛颜没有什么反应。
林梦然收起手机，洋洋得意：“这只是第一次，明年，后年，大后年……你这辈子都别想参加高考！像你这种肮脏的人，一辈子就该呆在泥泞里，还敢妄想靳少琛？你也配！”
说完，她重重一脚踢在了盛颜身上，才满意离去。
盛颜在地上躺了好久，才忍着疼痛坐起身。
她染血的手扯下脖子上的布偶，拆开。
里面赫然是一个摄像头，将刚刚的一切都录了下来。
第10章
这个布偶是张栀栀送给盛颜的，今天出门时她特意带在了身上。
不过，她也确实没想到林梦然会这么着急，今天就动手。
但……刚好。
盛颜慢慢攥紧了左手，从地上爬起来，去学校补办好准考证后，去了警局报案。
因为证据齐全，当晚，林梦然就被警方带走了。
盛颜站在林家外不远的地方，看着向来高傲的她，哭着喊着，比被霸凌，被殴打的自己还要狼狈。
林梦然结束了，下一个，该到靳少琛了。
第二天高考，盛颜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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