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眉很轻很苦涩地笑了下：“滚出去好不好！季埩，我真的不想看见你们恶心的样子！”
季埩没去管白筱筱流血的额头，他皱眉看着桑婠：“她已经快要死了，你何必跟她计较！桑婠，你对动物尚且有一丝怜悯，为什么对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么铁石心肠？”
桑婠眼睛很红，但她忍着泪水。
她颤着嘴唇苦笑：“季埩，你这么心疼她，你可以娶她啊！”
她指尖触着的地方，有个小药瓶。
季埩走过去轻轻拾起，那是一瓶事后避孕药。
他看着桑婠。
桑婠亦看着他，她很冷静地说：“昨晚你没有戴套子！我选择吃药，有什么问题吗？”
季埩面无表情：“一点问题也没有！”
说完，他掉头就走。
他经过时，白筱筱轻声呜咽：“陆先生！”
季埩低头看着她流血的额头，对门口那些医护说：“给她包扎！别留下伤口，死了不好看！”
他离开病房走在过道里，脑子里全是桑婠那一句【昨晚你没有戴套子！我选择吃药，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明明不久前，他还跟她漫步在飘雪的暮色里。他拥抱着她，跟她说，他想要当爸爸了，他想要个小姑娘他下班时小姑娘会跑过来，要爸爸抱！
桑婠说他根本不会爱人！
那她现在……不想要他了吧！
跟爱恨无关，就单纯地是不想要他了！
秦秘书紧跟在他身后，她轻声说：“陆总，高层们还在公司，在等您继续开会呢！”
季埩轻抬了下手：“让他们先回去！改天再决定！”
秦秘书没敢说话。
季埩独自开车回到别墅，雪已经停了，明明别墅里开着暖气……但家里就是冷冰冰的，佣人也不敢多说一句。
季埩缓缓上楼，来到书房坐下。
书桌上，仍残留着昨晚留下的痕迹，他记得他当时发了狠地来，桑婠连挣扎都没有，她就只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由着他折腾，当时她的眼里一点光也没有。
而他，想看她崩溃的样子。
于是他更粗鲁。
他甚至，逼迫她做了过去不曾做过的事情，那瞬间，桑婠的表情有些失神，像是不敢相信，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在眼里。
从头到尾，她没有怎么反抗。
原来，在那些男女的纠缠里，她早就想好了抽身而退，她想好了……不再要他！
手机响了，是医院的主任打来的：“陆总，游乐园发生故障送来100多个伤患，现在医生护士根本不够用！但是白小姐又出现病危，您看是不是……”
季埩淡淡开口：“抽调所有力量，全力抢救。”
他说完挂了电话。
但他忘了，在医院里的不只是那些普通的病患，还有他的妻子……
傍晚时分，桑婠再度高烧至40度。
医生护士都去治疗那些伤患了，剩下的全部被特殊病房抽调，全力抢救陆总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白筱筱。
桑婠烧得恍惚，
她很疼，她在恍惚中叫着妈妈，还有沈姨……疼得难忍时，佣人仿佛还听见一声先生的名字，她想再听却听不真切了。
佣人哭了，不停给她擦拭身体，物理降温。
夜渐渐深沉……
在桑婠犹如阵痛的夜晚，季埩在别墅的书房里，轻靠在沙发上，安静地听着那首马思涅的《沉思曲》。
他却不知道，这首曲子是桑婠拉的，从头到尾……都是桑婠。
他也没有看见，沙发对面的地毯上，躺着一对亮晶晶的袖扣上。
那上头沾着桑婠的眼泪，和鲜血……
第97章 她从未想过，跟季埩是这样的结局
清早，季埩接到医院电话。
白筱筱的主治医生告诉他：“昨晚白小姐略有不适，经过我们全力救治，现在状态很好！当然，这是全院医护的功劳，不能记在我一个人身上。”
季埩靠着沙发上，揉了揉眉心：“桑婠怎么样？有没有再发烧？”
医生支支吾吾。
季埩坐正了身体：“她出什么事了？”
医生心中一凛。
难道是自己判断错误了？陆总心里在意的不是白筱筱，而是正牌的陆太太？
他不敢再隐瞒：“昨天傍晚，陆太太开始反复发烧，但医院医生护士不够用……好在别墅这边的佣人很能干，用物理方式降了温，这会儿温度降下去，人也清醒了不少！”
他说得轻描淡写……
但季埩却砸了一个水晶的烟灰缸。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他的太太住在自己家里的医院里，竟然反复发烧，竟然需要物理降温！
他更不敢去想，桑婠有多痛！
季埩起身离开时，目光一顿，他看见了地毯上那对钻石袖扣。
静静躺在地毯上，敛了光芒。
他走了过去，弯腰拾起它们，袖扣上头蒙了泪渍和一丝淡红的血迹……瞧着模糊，也失去了本来光彩夺目的样子。
这是，桑婠买了送他的？
前天晚上，她要他早点儿回来，就是买了这对小东西要送他……她甚至特意换了件性感的真丝浴衣讨好他，但是他是怎么说的，他说【这件你用来勾引我的性感睡衣，也是花我的钱买的。】
桑婠自小优越，这样的话，她从未听过吧！
季埩微微仰头，压抑住情绪，他将那对袖扣放进衣袋里。
……
他赶到医院，桑婠已经醒了。
林萧正在床头守着。
清早她接到消息赶过来时，看着桑婠昏迷不醒，看着桑婠一身的淡青，她急得直哭……她甚至痛恨自己那天劝桑婠的话。
那天桑婠离开时，她对桑婠说，让她好好过日子！
但是季埩却这样对她……
季埩进来，林萧不淡定了。
她上前揪住季埩的大衣眼眶红了：“你知道桑婠昨晚受了多大的罪吗？你知道我过来时，她在最痛的时候还叫了你的名字！可你……在抱着你的心肝在奔丧吧！季埩，你救你的心肝不要紧，但是桑婠还是你的太太，你至少把她当个人吧！”
她摇晃得厉害，耳后的助听ᴊsɢ器掉了。
失去听力，她的哭声变得古怪，但是林萧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她的心里只有桑婠，只有她最好的朋友被人欺负了……
她用微薄的力量，拼尽全力为桑婠讨公道，哪怕只是蚍蜉撼树。
桑婠哭了！
她走过来抱住林萧，低声说：“不说了林萧！我没事儿！”
林萧听不见她说话，她趴在桑婠瘦弱的肩上，仍是呜呜地骂着：“王八蛋！王八蛋！”
那些字句，没有一个是能听得完整的，却是桑婠心上最珍贵的。
她捡起助听器，轻轻为林萧戴上。
她为林萧抹掉眼泪：“不哭了！”
等到林萧情绪安定，桑婠看向季埩。
她很平静，她的眼里甚至连一丝怨怼也没有……
她轻声说：“我会办理出院，给白筱筱挪地方！季埩，我们的婚姻也是，我愿意成全你们，我甚至祝你们白头到老，恩恩爱爱。”
季埩皱眉：“昨晚是意外，是……”
桑婠打断他的话，她笑得淡淡的：“全院医生待命，全力救治她一个人！多大的阵仗啊季埩，其实我不在意了，我在意的是你一边对她深情款款，一边又对着我说情话，你不累吗季埩？婚姻和爱情哪里容得下三个人？过去是我太傻太天真，以后不会了。”
“至于医院，B市医院那么多，不差你这一家。”
她转身收拾东西。
季埩上前捉住她的手：“桑婠，听我解释！”
他从衣袋里拿出那对袖扣，放在她面前，他的嗓音轻而温柔：“这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是不是？那晚，你是想给我提前庆生，是不是？”
所以，她特意穿成那样子，
想讨好他！
季埩喉咙微微哽咽，明明他追回她时，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就是她这样子待自己……但是最后，她换来丈夫的羞辱！
他请桑婠再给他一次机会。
桑婠看着那对袖扣，表情怔忡。
这对袖扣，是她再次爱过他的证明，也是她愚蠢的证明，当初买它时心情有多雀跃……后来她被他按在书桌上时，就有多羞辱！
桑婠声音轻而恍惚，
她说：“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季埩，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即使难受，她还是收拾了东西离开。
林萧去给她办理手续。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桑婠脱下病服和身上的内衣裤，她说过那些名牌的内衣内裤，她会在离开时……脱给季埩！
她没有避开季埩，
她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将那些名贵的衣裳一件一件脱下，然后换成林萧给她买的平价衣服。
她没有哭，从头到尾，她都很体面。
穿上衣服后她轻道：“季埩，即使做不成夫妻，我也不想跟你当一对怨偶！人生很长，何必把时间浪费在彼此身上……我等你的决定！”
她错身而过时，季埩下意识想捉住她。
但是桑婠走得很快！
一直到她走出病房下了楼，季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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