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这一去,就是永远不会再回来呢?
她和周辞深,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涌起一股冲动,率粥拨通了周辞深的电话。
假如再也不会回到临阳,那么她该给她的孩子留下一张照片。
她的宝宝没有爸爸,她必须让宝宝知道。
“喂?南栀?”
思考时,电话接通了。周辞深的声音含着不加掩饰的惊讶,透过话筒传入南栀的耳朵里。
“嗯。”南栀无意识的应了一声,“我们见一面吧,就在那条河边,我撒我妈……我妈骨灰的那条河边,我等你。”
挂断电话,南栀大口呼吸着。
七年前走时,她没有和妈妈道别。
七年后,她要让孩子见见外婆,因为这是第一面,也或许永远都是最后一面。
……
南栀打车到了那条河边。
七年前,这里人很少,河边的安全隐患太多,每年落水去世的人数不胜数,大家都不敢来。
而如今,河边建设了一个小小的公园,来休息和散步的人便多了起来。
南栀找了个人少的角落,静静的看着河边的景像,等待着周辞深。
“栀栀!”急切的声音响起,而后是一段奔跑的脚步声,最后停在她的身边。
南栀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周辞深。
“等很久了吗?”周辞深的呼吸还有点喘,他静静的看着南栀,轻声问。
南栀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还记得这里吗?”她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肚子,而后问。
周辞深看着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直到南栀转过头疑惑的看向他,才发现他的眼圈微微泛红。
“记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回答。
第47章
“那七年,你有没有替我常回来看看她?”
南栀的头发被风吹了起来,她重新看着清澈的河水,轻轻地问。
“我想你的时候,都回来看望阿姨。”周辞深也转过头看向那条河,“我每次都说,如果阿姨知道你在哪里,就告诉我吧,我很担心你,害怕你一个人过得不好,我想照顾你。”
周辞深自嘲般笑了笑,他的身体在风里好像有些摇晃。
“可是阿姨一次都没有找过我,可能是在惩罚我失约吧,惩罚我,没有好好的实现当初的诺言,一直陪在你身边。”
周辞深说到最后,声音都沙哑起来,像在强忍着汹涌的情绪。
她用手轻轻摸了摸肚子,忍着眼眶的酸涩,扬起了嘴角。
妈妈,我来看你了。
七年,你顺着河流,见过多少地方的美景了?
对不起,这七年,我没一来看过你,请你原谅我。
我要出国了,或许这一次就是一辈子。
你走后,这个世界就只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
而今天我来见你,因为我重新拥有了一个,与我血脉相通的亲人。
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南栀闭上了眼,仰起了脸。
一股轻柔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和发丝。
就像妈妈的手,就像家里还没有那么困难的时候,会牵着她、对她温柔微笑的妈妈。
她睁开眼,眼泪滑落。
“你没有对不起我,那些话,本来就是童言无忌。”
南栀擦掉眼泪,对周辞深笑了笑。
她自然也想起那一天,那时候稚嫩的少年拥着她,对她说,永远有他陪着她。
可终究是命运捉弄。
南栀吐了很长的一口气,然后轻声说:“周辞深,我们是不是从来没有拍过一张合照?”
周辞深看着她,点了点头。
他们本该有一张合照,可南栀缺席了高考,也缺席了毕业合照。
“那我吗现在拍吧,留一张做纪念,好吗?”南栀拿出手机,说。
然而这话却让周辞深瞬间感到不对,他微微皱起眉头,追问:“为什么要做纪念?只要你想见我,我随时都能出现。”
南栀没有理会,没有解释,只是抬起手机。
照相机的取景框将二人的身影框在这一方小小的屏幕里。
画面里,南栀眼圈微红,却微笑着,她穿了一条白色的长裙,黑发披肩,被风吹起,飘散在空中。
而周辞深在她身侧,穿着休闲的运动装,侧头盯着她的脸颊。
像回到了过去,他们彻底褪去成年人世界的那一身一身职业的枷锁,回到高中时期一样。
轻轻的快门声响起,这一刻被彻底定格。
“南栀,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和我说?”周辞深握住南栀的肩膀,盯住她的眼睛,心中的不安无限蔓延。
南栀就这样被迫和他对视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低下头,躲避了周辞深的目光,从他的手中挣扎出来。
“周辞深,我要走了。”
南栀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她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第48章
如同惊雷一道,在周辞深的脑海中炸响,他几乎都要被炸懵了。
他只能近乎磕磕绊绊的,用气音问出口:“你……你什么意思……”
“我要去美国了。但是这次不是七年,可能我去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南栀看起来很平静,她抬起头,重新看向周辞深的眼睛。
“忘了我吧,我们都要走向各自的人生了,祝你能找一个,你喜欢,也喜欢你的人,如果结婚,可以给我发电子请柬,我会给你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她笑着,眼圈愈发红了,南栀的手掌不动神色的划过小腹。
“祝你,我高中三年唯一的好朋友。”也是我青春时期最耀阳的男孩,南栀在心中补充,“永远幸福,一生顺遂。”
话音落下,南栀不敢再多看周辞深一眼,她飞快的转身,才不至于让那滴眼泪在周辞深的面前掉落下来。
南栀不停加快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奔跑起来。
她护着肚子,不停在心里念着:对不起。
对不起周辞深,有时候相爱不一定会有结果,这七年,算我们错过太久。
对不起宝宝,我自私的留下你,却没有给你一个健全的家庭,没能给你一个父亲。
她的步伐很匆忙,但一步步迈得很稳。
也没有再回头,看周辞深哪怕一眼。
所以她没有看到,周辞深痴痴地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他才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静静地看着河流,如同被世界遗弃的孩子。
……
两天时间转眼即逝,到了准备出国的日子。
鹤行周名下的这件别墅一直有专人负责打理,尽管他们这次出国后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以鹤家的财力,却也不会请不起这些佣人。
一辆车就可以装下他们所有的东西,鹤行周护着南栀上了车。
车辆启动,缓缓驶离这个住了半年的地方,目的地是机场,是大洋彼岸。
南栀一直看着窗户外不断跳跃、后退的景色,要或许一辈子离开故土,她只觉得心中惘然。
鹤行周静静看着她,眼中有愧疚的情绪闪过,但他终究还是收回视线,没有说话。
只有年纪尚小的小雨还在开心的叽叽喳喳:“妈妈,这次我们要去哪里玩?”
“我们这次要回家,要去见维纳多医生,小雨还记得他吗?”
有小朋友稚气的童言童语,南栀才收敛了情绪,笑着解答。
然而小孩子的记忆力弱,她早就不记得那个半年未见的金发碧眼医生了,所以只能懵懂的点点头。
然后小雨又絮絮叨叨地说起学校、同学,甚至那个和她曾打过架现在却要好得不行的男同学。
南栀静静听着,心中却泛起无限愁绪。
小朋友的世界如此黑白分明,如此简单。
和好如初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对于成年人,和好容易,如初却难,一枚钉子留下的痕迹永远无法完全填补平整。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小雨追问着,“我喜欢这里,我快点回来好吗?我想和同学们一起玩。”
小雨扯了扯南栀的裙摆,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着她充满稚气却又认真的脸蛋,南栀许久说不出话。
她只能微笑,然后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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