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太后点头,只见周礼安捧着一个漆雕木盒上前。
贴身嬷嬷将木盒揭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颗熟悉的头颅!
嬷惊慌之下将那木盒打翻在地。头颅滚到岳太后脚下,血污和碎肉弄脏了她精致的凤履。
岳太后险些晕倒,然而她定睛一看,这颗脑袋居然是自己的亲哥哥、纪国首辅岳禅的头颅!
她尖叫起来,不敢相信岳家的掌权人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纪卿尘!”她红着眼睛厉声喝道:“你杀了哀家的哥哥!哀家要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纪卿尘笑笑:“太后还有什么招数呢,不就是断了朕的解药吗?”
他丝毫不惧,命周礼安将礼盒放到桌子上,转身往外走去。
“从明日起,朕会每日杀一个岳家人,将头颅送到这坤宜宫来。咱们就来看看,在朕毒发之前,能否让太后在宫中与岳家所有人,团聚。”
……
这场雨下的透透的,云鲤坐在床边看着窗外被打残的花树。
卫璋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看过她了,想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被纪卿尘那个神经病安排到了偏僻的行宫居住,还在尽职尽责地帮纪卿尘做事。
好烦,等他回来,自己定要添油加醋地告一状,最好别做事了,两人赶紧回云国才是正道理。
真是念谁谁来,门外传来脚步声,云鲤还以为是卫璋,欣喜抬头一看,是纪卿尘那个王八蛋。
她翻了个白眼,把头扭回来,继续看窗外的残花败柳。
周礼安收好伞,纪卿尘抖了抖浑身的湿气,抬脚入门。
见云鲤理都不理他,纪卿尘心中有些酸涩。他故意道:“听说云国皇宫崇尚古朴,云皇既然看不惯朕那暴发户一般品味的宫殿,想来在这古朴的行宫应该住的极为满意的。”
呵呵。
云鲤用后脑勺对着他,表示拒绝和他说话。
本以为处理完岳家的事情后,心情会变得极好的。谁知此事之后,纪卿尘不仅没有报复成功的痛快,心中还有股难以言喻的烦闷。
他想找人说说话,可周礼安是奴才,其他官员也不敢交心。思来想去,偌大一个真旸城,唯有云鲤可以平起平坐地和自己聊聊天了。
可云鲤不理他!
纪卿尘心情更加烦躁了,他几步走到床前,强势拧着云鲤的下巴,逼她转头看自己。
有病吧!
云鲤毫不客气,一口白牙咬在他虎口,用力之大,竟然咬出了血。
浅浅的血迹溢出来,沾到她唇边。云鲤立刻呸呸几口:“恶心死了!你又来做什么?”
恶心?
纪卿尘心中涌上一股恶意,他扭曲着说道:“过不了几天,你怕是要求着朕的血肉呢。”
他本意是给云鲤解毒,然而云鲤不知道,一脸嫌弃地说:“得了吧,狗才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呢,怕不是黑心烂肝,都是臭的!”
“你!”几句斗嘴下来,纪卿尘还真的忘了之前的烦闷,满心只剩下憋屈了。
“别你你我我了。”云鲤真的不想和他说话:“卫璋呢,他到底在给你做什么事,为何还没回来?”
卫璋卫璋卫璋,只要他每次过来,这女人三句话不离卫璋。那太监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她这般心心念念!
然而,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卫璋就是比自己好。起码自己几年解决不了的事情,卫璋只用了五天就搞定了,想必不出三日,亲人的头颅就会彻底击垮岳太后的心理防线,让她为了族人将解药给自己。
这个声音终于让纪卿尘明白,自己之前究竟在烦闷什么了。他比不过卫璋,比不过一个太监,不管是在政权、人心、手段还是感情上。
他是宫女之子,被阉人偷偷抚养长大,就连当了皇帝之后,也得行小人之径,给弱女子下毒,逼一个太监为自己夺取权势。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异常颓败,活得十分可笑。
这样可笑的自己,也难ʝʂɠ怪没人看得起。周礼安之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谗言莫名其妙出现在脑子里,纪卿尘有些走火入魔了,尤其是看到云鲤瓷白的小脸,他突然觉得,在云国女皇面前争宠承欢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你……”
正欲靠近一步,窗外一人撑着竹伞,在雨打落英之中缓步走来。
“卫璋!”
云鲤一把推开纪卿尘,欢笑着奔出去。她甚至连伞都来不及撑开,一头扎进来人怀中,被他抱起转了半个圈。
第273章 血肉羹
云鲤好几天没有见到卫璋了!
她就挂在人家身上,仰着脸给他看:“看!”
卫璋干脆抱着她往里走,有些莫名:“看——什么?”
云鲤又凑近了些:“你没觉得我哪里不一样吗?”
她的死亡问题真的一天比一天多。
卫璋实在没看出来她哪里不一样,斟酌了一会,按着她最在意的角度试探回答:“变漂亮了。”
看来是答对了,因为云鲤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氛围又回到了之前和和美美的样子,进到廊下,卫璋把她放下,看了一圈她如今居住的环境。
“纪皇还真是小气。”他收起竹伞,语气嘲讽道:“好在我们不日便要离开,不多叨扰了。”
纪卿尘从内室走出来。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每次看到卫璋的那一瞬间,纪卿尘心里那些阴暗的、上不得台面的攀比全都化为乌有了,他不得不承认,面前之人确实优秀又强大,是自己远远比不上的。
当然,仅限于穿上衣服的时候。
卫璋和云鲤就看到纪卿尘莫名其妙挺起了肚子那一块,凸着小腹和他们告辞。
“他是不是有毛病。”云鲤看不懂他的姿势,光顾着给卫璋告状了:“又不是我们非要留下的,明明是他求着我们留下的,还说纪国有钱呢,你看这小气吧啦的,以后纪卿尘有事去云国,我让他住茅厕里!”
小孩子气。
卫璋先看了看屋子里陈设,又检查了一下送过来的吃食。虽说纪卿尘给她安排的行宫位置破,但吃穿用度还是和以前一样,尤其是那床铺,满床的被褥都是云锦裹的天蚕丝,就连挂在床上的纱幔都是绣着青鸟的软烟罗。
估计就是把朱雀殿那张床给扒干净,完完全全给她搬过来了。
呵。
卫璋哪里不明白纪卿尘那点小心思,从他一开始安排云鲤住在朱雀殿里,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如今让人搬到了行宫里,自己心中反而更加踏实一些。
见卫璋只看屋子不看她,云鲤双手捧着他的脸,逼着他面对自己。
“事情办完了?”她勾着卫璋的脖子:“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小小一团,长得白白嫩嫩的。好几日没有见,卫璋忍不住低头吻她。
窗外的雨又变大了,云鲤乖顺地让他亲着,背后那双大手更是把她抚得浑身发软,忍不住嘤咛一声往床上倒。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她都一个人吃饱喝足多少天了,后面两个字还没见着呢!
她倒了,卫璋还衣冠楚楚地站着。
两人一上一下地对视,这种时候,谁都不动就会有些尴尬。卫璋率先移开视线,轻咳一声,转过身去关窗。
关窗?关窗对呀!
云鲤自觉地脱掉鞋子爬上床,乖乖巧巧坐在床边等着,然而卫璋关好窗户后,却头也不回地走到外间去了。
云鲤:?
她先是喊了一声,没人进来,只好又爬下床去看他在干什么,一出门就看到卫璋正仰着脖子饮茶,他喝得有些急,一双薄唇轻咬着茶杯边缘,茶水顺着他的脖子滚落下去,一路隐进衣襟,再也看不到了。
云鲤觉得腿更软了。
“隔了一夜的冷茶了,喝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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