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靖王爷一年到头病怏怏的咳嗽,也是拜宇王爷年少时把靖王爷一下推到冬天的水池里,才落下的病根。
新仇旧恨,靖王爷又如何会让宇王爷好过?
宇王爷被圈禁,奴仆却被撤下,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至于参与了谋反的宇王妃,不止一次给宇王爷出谋划策陷害靖王爷的人,靖王爷自是不会放过,索性对外说宇王妃暴毙而亡,把人直接扔到了红楼里。
阮婉在马车里瑟瑟发抖,满眼惊恐。若是说她一开始就已经想过,或许会失败后丢掉性命。但是从未想过,落败后居然要过如此生不如死的日子!
在红楼的官妓,年轻时夜夜笙歌,日日耗费着心力,鲜少能熬过几年的。不是被玩死了,就是因为羞愤郁郁而终。
她抓住跟前的老嬷嬷,哀求道:“我是厉老爷的夫人,怎能去那样的地方?”
那老嬷嬷似是听见什么大笑话一样,乐呵呵地道:“姑娘真是疯了,莫不是忘记,厉家的大夫人昨夜因为受了惊吓跌进荷花池里溺死了,哪里还有厉家的夫人?”
阮婉越听,心里越是往下沉。
厉家的大夫人死了,那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厉老爷果然够狠,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居然连一丝情面都不留!
老嬷嬷眯了眯眼,又道:“姑娘是否曾听说过迷迭香?”
阮婉闻言,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迷迭香?原来如此……”
原来那几天,厉老爷在她的房中,用了迷迭香?
迷迭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熏香,闻到的人都会沉浸在旖旎的梦境之中,醒来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厉老爷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碰她,所以用上了迷迭香?
阮婉冷笑着,忽而又哭了起来。
她苦心策划的一切,原来一直都在厉老爷的眼皮底下,根本逃不了他的五指山。
想到自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被人在一旁看戏,指不定在背后暗暗嘲笑着她的天真和愚蠢。
可笑阮婉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沾沾自喜!
马车停了下来,老嬷嬷率先下车,又道:“姑娘可别想不开,家里人能聚在一块,也没什么不好……”
余下的话,阮婉都听不见了,被婆子推进了一个陈旧的大门里,还没站稳,就被几个女眷扑上来撕咬狠抓:“都是你!不然我们阮家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一个妇人狠狠踹了阮婉一脚,见她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心里暗恨,却忍不住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女儿,今年才十六岁,就要到这样肮脏的地方来!”
另一人也是抹眼泪痛哭:“我的夫君儿子都被斩杀了,你赔他们的性命来!”
这些阮家的女眷又咬又踹,直把阮婉折腾得狼狈至极,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却看着几人忽然笑出声来:“失败了,如今一个个都来怪我。当初想着有荣华富贵的时候,怎么就都来巴结我,谁也没说不好?”
她想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子,却酸软无力,疼得呲牙咧嘴,索性继续躺下道:“出事了也别怪我,怪只怪你们太贪心。这原本就是一场赌注,赢了便富贵荣华享之不尽,输了便要沦落泥尘再也不能翻身。你们早就该有这个觉悟了,如今是后悔,当初何必搀和进来?”
阮府的女眷听了,一人恨恨道:“要不是你蛊惑人心,我们哪会心动,参与这祸事来?要不是你,阮家哪会被抄家斩头。哼,落在这里,你也别想好过,摆出这样的清高样子,不过是让更多人翻你的牌子!”
那妇人幸灾乐祸,说是年轻漂亮,谁又比得上阮婉?只怕在红楼里,一日有阮婉在,她们也能少被糟蹋几回。
阮婉脸色变了又变,没等她爬起来一头撞死在墙上,已经被几个婆子粗鲁地扯到各自的简陋房间里:“要是寻死,一次死透了就罢了,若是半死不活的,瞧瞧后院的人就是了。”
众人从窗口看向后院,几个妇人手脚挂着锁链,年纪不大的脸上满是风霜,拖着恭桶,一双手满是皱纹,极为粗糙,远远还能闻到她们身上刺鼻的味道。
反观另一边的小楼上,几个女子身穿华丽的绸缎衣裳,身姿袅袅,远远瞧着云鬓凤钗,便是另外一番境况。
似是感觉到阮婉的目光,那婆子笑道:“那是头牌住的小院,要是你们出息了,绫罗绸缎,珠宝首饰,都能随意挑选,当然连客人也是。”
闻言,阮婉不由心动了。与其寻死不得,倒不如忍耐一阵,爬上头牌的位置,凭着自己的姿容,就不信做不到!
她这边蠢蠢欲动,那边的婆子出了院子,就被身边人笑着问道:“你明知道官家的姑娘不能做头牌,后院的那些才是官家妇人来着,何必给她们不可能的期待?”
那婆子笑了:“没有虚幻的期待,又怎会卖力给我们接客赚钱?反正不过是些罪人,上头也要我们好好‘照顾’,又怎能怠慢了?”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眼底的讥讽一目了然。
一切尘埃落定,王心蕊依旧在韩家做着备嫁的准备。
只是好笑,韩夫人果真雷厉风行,增加了护院,不管易平洲送来多少礼物,都把人拦在门外,还振振有词道:“成亲前,男女双方最好别见面,这不吉利。上次是久别重逢,我就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如今倒是要按照规矩来,芸儿可别怪我拦着厉大少,不让你们见面的。”
王心蕊赧然一笑,自然明白韩夫人是有意为难易平洲的。
厉大少这一次,真是踢中铁板了,怎么也撼动不了韩夫人的心!
“我知道,夫人是为了我好……”
她抿唇一笑,想到易平洲如今表面平静,估计心里早就无可奈何了。
碰上韩夫人,又不能随意硬闯,只得按照平日的礼数来,规规矩矩的不敢再冒犯,免得以后成亲,说不准哪天真把王心蕊带走,让他寻不着,丢了夫人,让自己到哪里哭去?
可惜没等半个月,就见春英匆匆忙忙前来,喘着气就拉着王心蕊道:“姑娘,不好了,二太太要生了!”
“什么!”王心蕊面色一白,惊得立刻跳起来。
明明还没到时候,华月喜怎么就要生了?
第一百零二章丧事
王心蕊心急火燎,带着春英急冲冲要赶往厉家,只得让秋棠跟韩夫人禀报一声。她刚到门口,就见端砚守在马车前,便感激地朝他点了点头,迅速上了马车。
下一刻,一只手臂扶住了王心蕊,托她上来。
看见易平洲,王心蕊登时眼圈红了:“二太太……娘亲她明明还没足月,怎么就要生了?”
易平洲伸手拍了拍王心蕊的后背,低声安抚道:“别怕,大夫已经候着了,稳婆都是信得过的人,华姨会没事的。”
王心蕊倚在他的胸膛,感觉到马车在飞速地行驶,原本提起的心稍稍稳了一点。
易平洲避重就轻,只怕这次绝不是普通的意外!
紧紧握住易平洲的手,王心蕊等马车一停下,就立刻跳下去,冲进厉府:“娘亲,娘亲……”
赶到月夕院,夏草正红着眼站在外头,里面传来一阵阵华月喜的惨叫声,王心蕊双脚一软,几乎要摔在地上,幸好被易平洲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夏草,娘亲她怎么样了?”
“姑娘,稳婆已经进去了。说是不足月,有些危险……”夏草偷偷拭泪,挤出一点笑容安抚她。
王心蕊摇头:“夏草,跟我说实话,究竟是谁做的?大夫怎么说?”
夏草没能瞒住她,低下了头,跪在地上道:“姑娘,都是奴婢一时疏忽,让那人平白得了手……都是奴婢的错,要不然二太太她怎会提早生产?”
她听得云里雾里的,恍然想起月夕院里照顾华月喜的,还有一个吟香:“吟香去哪里了?”
夏草抬起头,咬牙切齿道:“被老爷关在柴房里,正叫两个婆子看着。”
大太太也匆匆赶了来,皱眉道:“芸儿来了,是我疏忽,没想到那丫头居然敢在这时候动手!”
府外才风平浪静,阮婉的事刚解决,没料到内宅里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来!大太太自觉没脸,竟然出了这样的纰漏!
厉老爷对大太太也没什么好脸色,要不是她跟吟香从没联系过,不然老爷只怕会怀疑到她身上来!
“不怪大太太,只是有些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罢了。”王心蕊摇头叹着,眼底却是一片冰凉:“还请大太太费心,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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