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簪缨心狠狠一沉,转头望向大殿之上,只见褚玄泽口吐黑血,当场晕厥了过去!
而他旁边伺候的太监,白着张脸大喊:“点心……点心有毒!”
第6章
大殿上霎时乱作一团。
宋簪缨还没反应过来,先听耳边谢辞渊冷厉的声音:“平月公主毒害皇上,把她拿下——”
“就地处斩!”
紧跟几声刀鸣铮铮,数十个御前侍卫瞬间将她围住。
贴住脖颈的刀刃冰冷刺骨。
可更冷的是心。
宋簪缨隔着道道寒光望向谢辞渊,声音压不住抖:“谢辞渊,你就这么想我死吗?”
谢辞渊却连个余光都没施舍给她!
眼看着侍卫首领高高举起长刀——
“慢着!”
宋簪缨喝住他的动作,忍着疼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免死金牌。
迎着谢辞渊漆黑冰冷的目光,她一字一顿:“免死金牌在此。皇上醒来之前,你们谁也不能动我。”
“包括你,谢辞渊。”
话音落下那瞬,眼泪也跟着滑落。
不是委屈,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宋簪缨知道他恨自己,恨自己打破他设计假死才换来的平凡幸福。
恨自己嫁给他,让他无法将沈轻雾光明正大的接进府。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
如果不是他年少时许下婚约承诺,如果不是他惹她春心萌动,他死后她怎会那么痛苦?怎会宁愿牺牲自己也要给他报仇?!
宋簪缨盯着他的眼睛,逐字咬重:“谢辞渊,我真想剖开你胸膛,看看你是不是没有心。”
谢辞渊冷冷睨着她,半晌后才终于开口。
却不是对宋簪缨,而是对侍卫:“把公主关入地牢,等候皇上决断。”
立刻有两个侍卫将她扯着带走。
宋簪缨没再反抗。
地牢阴暗潮湿,她刚被关进去,心口还没完全愈合的伤疤就痛痒起来。
最后只能捂着伤口,蜷缩着躺在茅草上。
不知道是何时睡过去的,迷迷糊糊间宋簪缨做了个梦。
梦见十三岁那年盛夏,谢辞渊为了她在他家院子里扎了个秋千。
他将她越推越高,一下没抓住,自己直接飞出去摔进了他家的池塘。
她呛了水,昏睡了好久。
醒来后他握住她的手说……
说什么来着?
没等宋簪缨想起来,就被一阵嘈杂声给吵醒。
睁开眼,一个人站在面前。
借着昏暗的光,她瞧清了他的面容。
“褚玄泽。”宋簪缨声音有点哑,“你知道不是我。”
褚玄泽不可置否:“当然,你不会做糕点。我知道是谢辞渊,也料定他不敢放真毒药,所以才吃的。”
宋簪缨的伤口又疼起来:“但所有人都看见你吐血,免死金牌能保我吗?”
褚玄泽笑了声:“平月公主给朕的糕点,曾在路上被礼部尚书碰过,毒是他下的,与平月公主无关。”
类似的话,她在三个月前从谢辞渊的嘴里也听到过。
宋簪缨骤然攥紧手:“那礼部尚书……是谢辞渊的人?”
褚玄泽不回答,是默认。
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次谢辞渊想借自己的名义杀了褚玄泽,结果却被褚玄泽利用,反倒拔掉他的一股势力。
估计他又要恨死她。
可为什么他俩相斗一定要带上她?
宋簪缨想不明白。
只听见褚玄泽让宫人给她披上大氅:“朕派人送你回国师府,你自己小心。”
宋簪缨试图笑笑,却怎么都笑不出。
回到国师府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
伤口大概是受潮开始溃烂,在心口又痛又痒,血水也殷红了衣衫。
她想着回房重新上药,不想刚下马车,竟看见谢辞渊站在府门口。
他是……来接她的吗?
宋簪缨下意识不相信,可偏赶上她回来时他等在那。
她到底忍不住奢望,快步走上前:“阿渊……”
却听他冷声开口:“宋簪缨,你怎么还没死?”
如根长针穿破迷雾,宋簪缨脚步一凝,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涌上来。
也终于想起不久前那个梦里,十五岁的谢辞渊握着自己手时说的话是——
“缨缨,你怎么就没摔死呢?”
第7章
宋簪缨狠狠打了个颤,骤然抬头望向廊檐下的谢辞渊。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就算抛去年少时的婚约承诺,也到底有青梅竹马的情意在。
可如果十五岁的谢辞渊就想自己死……
不!不会是这样的!
宋簪缨急于求证,跑过去一把抓住谢辞渊的衣袖:“你还记不记得十三岁那年我摔进你家池塘?我醒的时候你跟我说了什么?”
一定不是她想起来的那句话!
那时的阿渊怎么会想她死呢!
然而谢辞渊一把推开了她,神情冷漠得残忍:“你终于想起来了?”
宋簪缨没站稳摔倒在地。
同时无数记忆画面像潮水般向脑海里涌来,幼时回忆突然变得清晰——
原来,她与谢辞渊从来都不是两情相悦。
是她在宫宴上对他一见钟情,父亲见状,硬要谢家答应了自己与谢辞渊的婚约。
直到那次落水,醒来后她记忆受损,误以为与他互相爱慕……
怪不得谢辞渊那样恨她!
怪不得他宁愿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也一定要假死!
怪不得谢家上下都瞒着她!
心脏传来撕扯般的疼,宋簪缨下意识抬手去捂,却触到一片湿黏。
展开掌心,五指都粘上黑红的血,原来是伤口裂了。
宋簪缨忍不住看向谢辞渊,想知道他看到她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有一点儿的动容。
然而等抬起头,眼前早就没了谢辞渊的身影。
春寒料峭,透过衣衫直直窜进骨子里。
宋簪缨咽下苦嘲,撑着站起来,一个人慢慢走进了府。
从嫁进来那日起,谢辞渊就把褚玄泽挑给她的婢女都赶去了后院,却又不安排人伺候。
她只能自己上药包扎。
等折腾完,宋簪缨疼得满身冷汗。
这时房外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听上去像是沈轻雾。
她听得心烦,正想回里屋去休息。
身后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紧接着,就被抓住手腕扯住。
迎面是谢辞渊隐怒的脸:“宋簪缨,是不是你烧了我和轻雾曾住过的屋子!”
宋簪缨有些怔,随即想起山林间的那处竹屋。
“是又如何?”
他就那么爱沈轻雾,甚至爱屋及乌到一间潦草的竹屋?
“那里放着轻雾重要的东西!”谢辞渊眉眼凛冽,“刁蛮跋扈,你当真与幼时一样令人厌恶!”
他冷冷甩开她便往外走。
而在房门紧闭后,宋簪缨又听见他漠然吩咐:“从今天开始,不准她踏出一步。”
“除非死了,其他事都不必来告知我。”
这话像是火焰,点燃了情绪的引线。
宋簪缨忍不住喊问:“谢辞渊!就算我年少有错,可我对你的情意都是真的!你怎能这样对我?难道我连沈轻雾的一个物件都比不上吗!”
谢辞渊高大的影子投在窗棂纸上,看上去那样不近人情。
而他的声音更冷:“比不上。”
宋簪缨陡然如坠冰窟,仿佛寒冬再次降临。
明明是知道谢辞渊是怎么想她的,可听到他这个回答,心还是像被针扎过密密麻麻的疼。
她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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