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任你怎样的姿态彻底摧毁了文心念的心态:“苏文承,你想和离也别作践我,我成全你便是!”
说着,她扔下镰刀扭头就往屋外走。
这时,一直夹在两人中间的苏澄嚎啕大哭。
噗通跪在文心念身前,哀求道:“娘,你别走,你别不要澄儿,澄儿不想当没娘养的孩子……”
“爹,你快劝劝娘!”
“爹,娘,澄儿求你们了!”
他哭得极揪心,哭得苏文承也下了炕。
一站一坐,两人对视,文心念“哇Ns”地一声也哭了。
哭刚才受到的惊吓,哭自己此刻心里的委屈,更哭这努力也没能改变的命运。
为什么她只是想重头来过,却求而不得……
文心念最终还是没有走成,哄着苏澄上了炕。
一夜无眠,这一夜她跟苏文承谁也没理谁。
翌日清早,文心念还在熟睡,屋外响起一阵喧闹。
她转头去看,炕上的一大一小都不见了,正纳闷他们去哪儿了。
张寡妇的声音传了进来:“文心念,你个不要脸的,给我滚出来!”
======第8章======
文心念刚下了床,就见张寡妇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张寡妇快步走到她跟前,伸手就推她。
文心念自认不是受气包,微微侧身,张寡妇收不住力,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
“唉哟——”一声,狠狠摔了个狗吃屎。
文心念连忙退了退。
张寡妇直接坐地上,撒起泼来:“不要脸的东西,你抢我家田就算了,还要对我动手!”
抢她家田?她什么时候抢了?
文心念秀眉一蹙,没有深想:“你家田?我没记错的话,这可都是官田,私占良田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张寡妇拍着大腿,两腿乱蹬道:“那又怎样,这田分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你臭不要脸抢我一个寡妇的田!”
“你抢我的田,就是抢我的命,个天爷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文心念双手环胸,冷眼看着张寡妇无理取闹。
细想了下,这里面有蹊跷。
难道是苏文承拿了她家田地给自己,可他不是要跟自己和离吗?
张寡妇嗓子都嚎哑了,文心念仍无动于衷。
倒是让村上村下的都来看热闹了,村长直接从人堆里挤了进来。
他拔高嗓音,用和事佬的语气劝道:“行了行了,张翠华,别在这丢人现眼!”
“分田是村里共同商议定下来的事,你在这儿闹,是跟我这个村长和全村族老作对不成?”
张寡妇恨得牙痒痒,可她又不敢违背村长的话。7
她恨恨瞪了一眼文心念:“你给我等着,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罢,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身,从看戏的人堆里冲了出去。
“都散了吧,散了!干活去!”村长吆喝着乡里乡亲离开,很快乌央乌央的人全散了。
文心念拉住村长问:“村长,这田是怎么回事啊?”
村长意味深长看了她眼:“你还是去问你男人吧。”
说完,也扭头走了。
果然如文心念所料。
夜里,苏文承带着苏澄背着一袋春种的谷子回来了。
苏澄兴高采烈,来到文心念跟前:“娘,爹买了谷子回来,我们有田了!”
文心念扯了扯嘴角应和,视线却落开袋验谷子的苏文承身上。
她心里还有气没消,压低了声音问:“分田的事,你去找村长了?”
苏文承头也没抬,漠然道:“有了田,你以后也能养活自己,日子也好过些。”
他的话,没有一丝温度。
文心念深吸了一口,看来这人是笃定了要与自己和离。
这是尽人道,给她谋出路。
没由来的失落罩住了她,她垂下头,任由自己的心被酸涩折磨。
半晌后,她咽了咽梗住的喉咙:“我自己能养活自己,这田你自己留着种吧。”
文心念扔下一句话就想要离开,却被苏文承抓住了手腕。
撞见他深邃的眸子里,文心念沉到崖底的心又拉了上来。
他是想挽留自己吗?
下一瞬,苏文承言简意赅话的将她直接打了下去:“镇上医馆近日也在招人,你可以去试试。”
“你不是说,你会医术吗?”
这是下定了决心,要跟她另立门户,推她出去了。
文心念盯着苏文承眼底的坚持,哽道:“好,那我便去。”
苏文承松了口气,语气里的冷也少了几分:“那你收拾收拾,下午我便带你去。”
事情进行得莫名的顺利。
文心念成了医馆的一员,小县城里民风开放,也不忌讳她是女子的身份。
当然,也可能跟文心念道出自己祖父名号有关。
她祖父悬壶济世,十里八乡有名气的好郎中,他的后人能差到哪里去?
日子仿佛恢复了平静,文心念忙起来也就将要和离的事抛到了脑后。
直到这天,有人忽然闯进医馆,不由分说将文心念撞倒在地。
他掐住文心念的脖颈大声嚷嚷。
“大伙快来看啊!就是这个女庸医,我母亲找她看病,她把我母亲给治死了!”
======第9章======
文心念瞳孔陡然一缩,掐住她的这人,她认得!
这是那日强行闯入她家,要对她行不轨之事的男人!
凑热闹的看客也不论是非,就开始对文心念指指点点起来。
“庸医就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治死人啊,这可不是开玩笑啊!是该打死!”
苏文承是在谩骂声中冲进来的,挺拔的身形瞬间就震住了骚乱的场子。
闹事的男人也跟着收了声,悄悄松了文心念的脖子。
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文心念捂唇连声咳嗽,模样狼狈。
恍然间她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一把攥住,而后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耳边顺势传来就见低沉的质问:“李大壮他娘真是你治的吗?”
苏文承叫出男人名字的那一刻,文心念心才算是真的跌入了谷底。
原来他真的与这人认识,原来那日的事真是苏文承安排的……
她抬头注视着苏文承黑沉的眼:“你也觉得是我医死了他母亲?”
苏文承眉尾上挑,不怒自威:“如果是就认,那可是一条人命!难道你想逃避不成?”
文心念心中苦涩,苏文承明明连真相都不曾了解,便认定了是她的错。
她做了那么多,却还是扭转不了她在苏文承心中的形象。
文心念静静的站在原地。
任凭心中卷起了怎样的滔天巨浪,面容依然平静。
李大壮得了势,全然没死了妈的痛:“苏大哥,她医死了我母亲,我要她一命偿一命,不过分吧?”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家账房先生还去行医了。”
馆长的突然出现让喧哗的场面变得静寂。4
李大壮恼怒道:“什么账房先生,她就是个庸医!”
馆长面色不悦:“凡是来我这治过病的人都认得她这位账房先生,况且行医会诊都是在偏房内,除了病人自己,旁人都不知晓医师的模样,你又是怎么知晓你娘是谁看的?”
李大壮无力反驳,眼见馆长就要招呼着打手招待自己,落下一句话便飞速逃离。
“那,那就是我弄错了!”
此时的苏文承也才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文心念。
他脱口道:“刚才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文心念却是没再看他一眼,径自离开了。
她明白,他们两这一世夫妻的缘分,是真的到头了。
第二日,苏文承一早便出门打猎。
等他的身影走远,文心念就关上房门唤来了苏澄。
“小澄,娘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你爹,让你爹给你出气。”
说着,文心念将一个荷包递到了苏澄手上。
“等娘不在家了,你再打开这个荷包,知道了吗?”
苏澄疑惑:“娘为什么会不在?”
文心念哑言,声音酸涩:“娘的意思是,万一娘不在,小澄要照顾好自己,要听你爹的话,要孝顺你爹。”
苏澄紧紧握住荷包:“嗯!娘,你就放心吧。”
文心念原想拉着苏澄多说几句,没料破败的茅草屋突然晃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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