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的,秋霜还等着我……”
裴言澈见状,一把将她按在床榻上:
“胡闹什么!你还病着,医师说不能见风。一个奴婢能跑到哪儿去?”
说着,他当面唤来管事,吩咐他们去寻秋霜。
毕竟刚大病一场,容乐颜也确实没有折腾的心力。
可心却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几乎每隔一炷香,容乐颜便要问一遍:找没找到秋霜。
她从前就记性不好,如今病气入体,更是有些迷迷糊糊的。
裴言澈语气不耐,可依旧不厌其烦的一次次回答:秋霜在回来的路上。
直到掌灯时分,被派出去寻找秋霜的几个家丁才慌里慌张跑回来。
“大人!”
裴言澈一个眼色,就令他们噤了声。
见容乐颜再度睡去,裴言澈才轻手轻脚走出房门,听他们汇报。
“大人,我们赶到时,秋霜母女住处已经被火烧的只剩灰烬了。”
第十四章
裴言澈闻言,脸色不由沉了沉。
容乐颜现在还在养病,还是这消息让她知道肯定会加重病情。
正当他犹豫间,屋内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颜。
屋内,容乐颜无意听见家丁的汇报,一时又惊又悲,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颜颜!”
裴言澈下意识上前搀扶住她:“你怎么出来了?”
容乐颜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拼命推裴言澈:“你放开我,我要去找秋霜!”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把容乐颜按回床榻。
裴言澈并不在乎什么秋霜秋黑的死活,他只愿容乐颜能安心养病。
“无论如何,要让容乐颜相信秋霜还活着。”
连日操劳,让他一日憔悴更似一日。
管事颇为机灵,他从当铺寻来秋霜当掉的衣物装饰。
“大人,听说说秋霜大火中死里逃生,现下正在养病,只把这些钗环当信物交给夫人。”
裴言澈揉着眉心,缓缓点头。
厢房内,容乐颜紧握着那几支素簪,啪嗒啪嗒掉眼泪。
管事巧舌如簧:“夫人切莫担心,秋霜福大命大,现正在医馆养伤,等养好了伤,自会来看望夫人。”
压下心中强烈的不安,容乐颜自知无法出门,只能选择相信。
白日里,裴言澈上完早朝,借口书房太冷,公文也要在容乐颜屋子里批。
晚间,他依然用这拙劣的借口,睡在容乐颜床榻旁的软椅。
难不成偌大一个宰相府,炭火也买不起?
从前容乐颜在府内便很得下人的人心。
而今裴大人回心转意,正是他们心中所愿。
十三公主也来过几趟,发现见不到裴言澈后,她便日日拉着裴母聊天。
裴母屋内。
萧云空不知哪里寻来一斛上好的珍珠,正与裴母一面挑珠子,一面闲聊。
“那个病秧子天天在言澈面前装可怜,可叹我裴府高门大户,这么就娶了这么晦气的女人。”
萧云空假意安抚:“伯母切勿着急上火,容乐颜毕竟嫁给言澈七年了,再怎么说,也当是有些情意在的。”
“你也别急,”裴母抚上萧云空的手,“依我来看,言澈不过图个新鲜,只要再过些时日……”
“伯母,夜长梦多,何必再等!”萧云空说罢,冲着裴母耳语一番。
裴母脸上略有迟疑。
“伯母放心,云空知道分寸,不会闹出人命的。”她冲着裴母撒娇道。
裴母见公主都已经如此放下姿态,只得应下。
三日后,边地战士凯旋而归。
这一仗足足打了三年。
圣心大悦,下令犒赏三军,大办庆功宴。
作为当朝宰相,裴言澈不得不前去。
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府内下人照看好容乐颜,这才迟迟上路。
裴言澈刚走不久。
裴母便走进容乐颜的厢房。屏退一众下人。
见榻上人病怏怏,睡得正熟。她愈发厌恶。
“容乐颜!”这一声猝不及防,床榻上的人被猛地吓醒。
“母亲……”容乐颜声若细蚊。
“哼,我可当不起你的母亲。”
裴母冷笑一声,将一张沾满血污的帕子扔到容乐颜脸上。
她捡起来一瞧,血登时凉了一半。
这帕子,分明是她及笄时送给秋霜的礼物。
裴母见她神色巨变,得意到:
“你是想要宰相夫人这个身份,还是想要秋霜的贱命?!”
第十五章
“原本我也不稀罕当什么宰相夫人!”
容乐颜死死攥着那张帕子,几乎是嘶吼着问:“你们把秋霜怎么了?!”
见她如此失态,裴母愈发得意:
“放心好了,只要你离开京城,发誓从此与言澈、与裴府再无瓜葛,我就留她一条命。”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容乐颜泣不成声,泪珠儿洇在满是血污的手帕上。
胡乱套上几件衣裳,塞了几块碎银,容乐颜在裴母的示意下,悄无声息从后门离开。
外头的风一阵猛烈更似一阵,容乐颜紧了紧身上的衣物,迎着寒风去裴母给的地址寻秋霜。
“小姐!”正欲继续往前,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颜传入耳畔。
街边,一个衣襟上满是血污的秃头女子喊住她。
她定睛一看,不是秋霜是谁?
眼泪霎时酸涩了鼻尖,顾不上其他,她冲过去用力把秋霜揽入怀中。
不知怀中的人,何时变得这样清瘦。
一个不大点儿的孩子从秋霜身后钻出来,学着娘亲的模样:“小姐受苦了。”
容乐颜哽咽着摇摇头:“我们回南方,去找外祖父。”
当务之急是寻个落脚处,她正欲带着二人去客栈。
却见秋霜依旧倚在墙根一动不动。
正是奇怪,只见秋霜苦笑着扶着墙,慢慢往前挪。
容乐颜看着她跛着脚,却依旧卖力跟上的样子,刚才擦干的泪,又顺着眼眶落下。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容乐颜捂着嘴,努力让自己别哭出声。
是啊,她容乐颜到最后,也不过一介商贾,任人欺辱罢了。
秋霜用力摇摇头:“不是的,小姐,这是奴婢自己摔的。”
“那头发呢,也是你自己剪得?”
容乐颜在秋霜面前蹲下身子,示意她上来。
秋霜连连后退摆手:
“小姐,这使不得的,再说,你大病初愈……”
“上来!”
这是容乐颜第一次对秋霜如此强硬。
整个京城都沉浸在庆功宴的欢畅气氛里,唯独容乐颜,被一家又一家的客栈拒之门外。
“秋霜,我们回家吧。”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晦暗,容乐颜想起城郊的农舍。
虽然已经卖给别人,但邻里乡亲,借住一宿应当没问题。
一步一滑的往城郊走去,天色一点点变黑,路上行人越来越稀少。
虽然背上的秋霜轻若无物,可容乐颜大病未愈,加上长途跋涉,她粗喘着气,靠着意志才没倒下。
“小姐,这里好黑,后面好像有人……”孩童紧紧拉着容乐颜的衣摆,有些局促不安。
“小姐,快到了,你让奴婢自己走吧。”秋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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