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记事本很破,看起来是日记本,唐盈盈应该经常在上面记录什么。
陈烨廷屏住呼吸,微微颤抖着手打开。
上面记录着从她嫁给了他之后,每天的开销和一些琐事记录。
陈烨廷随手放开一页,是唐盈盈将唐允带回家的那一日。
她写着:“我的心很痛,自从父母离开后,我就很少管小允了,我以为小允是亲孙子,是堂弟,便不会被人轻易欺负了去,但我没想到,唐霜霜竟然这么对他。她把小允当成狗一样玩弄,用难听的词骂他,他明明住在亲奶奶家,却衣衫褴褛,仿佛一个乞丐!我不明白为7V什么,他们害的小允高烧成了傻子,如今又这样嘲笑玩弄他……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把唐霜霜杀了!我要照顾小允,我要好好照顾他,所以我吧小允从老宅带走了。我不知道陈烨廷会不会愿意接受他,但他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必须好好爱他。”|
这一刻,陈烨廷才明白,当唐允走丢时,她为何心如死灰。
“陈烨廷,你都做了些什么糊涂事……”陈烨廷苦笑着,他猩红的眼睛蕴含着无限的懊恼和后悔。
他一页一页看完了这本薄薄的日记,拿着书起身时,一封信从书本里掉出来。
他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封写着他的落款的情书!
陈烨廷愣住了。
可是,他从未写过这样的信!
陈烨廷捏着信纸冲了出去,去唐家老宅里找到了唐霜霜。
她和老徐自从下山后便一直被关在大队部的房间里里等候发落,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三四天了。
是陈烨廷醒来后,政委见他忘了这二人,才做主将二人放回家的。
第16章
陈烨廷到达唐家老宅时,唐霜霜正被唐奶奶抱在怀里哭嚎。
她刚被放出来,如今早就没了过去的清纯模样,衣着和发丝都乱糟糟的,像个疯婆子。
一见到陈烨廷,唐霜霜瑟缩了起来,就连哭声都小了。
“烨廷哥,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去给堂姐道歉,求你给我一次机会,都是徐瘸子逼的我,你相信我!”
如今这把火烧到了她的身上,所以唐霜霜哭得格外真情实感,她应当是真的害怕了。
唐奶奶死死搂着唐霜霜,哭着道:“陈团长!如今唐盈盈那赔钱货都已经死了,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霜霜吧!她是我们唐家的希望,未来唯一的大学生啊!等日后霜霜考上大学,唐盈盈黄泉之下有知,那也是自豪的啊!”
“她没死!”陈烨廷应激般反驳了一句。
直到唐奶奶不再说话,他才捏着信纸走到唐霜霜的面前,隐忍地问。
“这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给你写过这种信?为什么会在盈盈的书里?”
唐霜霜的瞳孔猛缩,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陈烨廷瞬间明白了。
“为什么要伪造这种信?你故意夹在给盈盈的书里,故意让她误会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
唐霜霜的面容扭曲,突然冷笑了一声:“对,我就是故意的!”
她死死盯着陈烨廷:“我是故意的,但你就没错吗?陈烨廷,你凭什么指责我?你和我一样!你对唐盈盈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唐霜霜彻底不装了,她从唐奶奶的怀里挣脱出来。
“如果在唐盈盈的心里你是完美的,你给够了她安全感,她怎么可能相信这封信?她又怎么可能被我轻易挑拨?陈烨廷,说到底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根本不爱她,也从来没有相信过她,更没有瞧得起她,在你心里,她就是个村姑文盲,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是你人生的耻辱!”
唐霜霜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在陈烨廷的心里,将他的心脏砸出一个呼呼冒风的空洞。
他在内心疯狂的反驳、怒吼。
不。
不是的。
他不是这么想的!
唐盈盈不是可有可无的,他也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她。
他也不是,不是不爱她……
陈烨廷从未感觉他的心脏跳得如此快过。
快到像是下一秒就要从身体里跳出来。
陈烨廷的面容无比冷肃,下一秒,他怒吼出声:“我爱她!”
这三个字说出口,陈烨廷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眼泪在心脏里流,就要让他喘不过气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如此虚伪和迟钝。
他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内心。
他喜欢唐盈盈,他早就在这些相处的日子里,不知不觉爱上了她。
可他从不肯承认。
唐霜霜说得没错,他也曾,打心眼里瞧不起唐盈盈。
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偏偏是人没了,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
多么可笑……
陈烨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唐家老宅。
他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将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两天,才重新回到部队里。
这两天里,无论是公安还是村民们,最后都停止了对唐盈盈的搜寻。
所有人都默认了她凶多吉少了。
第17章
毕竟那么大的洪水,那么湍急的河流,说不定早就顺着河水被冲出了县城也不一样。
但他们再也不敢再在陈烨廷的面前提起这件事了。
唐盈盈这三个字,成了瓦岗村和陈烨廷面前的禁忌。
陈烨廷回到部队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唐霜霜和老徐送进了公安局。
老徐涉嫌流氓罪,自然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
而唐霜霜的事情缺乏证据,也算不得什么特别的大事,最后只有罚款和短暂的拘留。
处理好这一切,陈烨廷回到部队里时,意外接到了调令。
如今,他已经在瓦岗村驻扎了一年有余。
陈烨廷是京市人,本就不属于这个村子,只是刚好陈老爷子是从瓦岗村里走出来的,所以才在这里有一处房产。
他本就是下来历练了,如今历练结束,自然要回归京市了。
陈烨廷没有拒绝。
如今瓦岗村的一切都让他觉得痛苦,所以很快,他便收拾好了行装。
准备出发的前一晚,他特意去了村里给唐盈盈修建的一处墓碑。
里面埋葬着陈烨廷当初在河边找到的那块属于唐盈盈的衣物。
他带了一瓶酒,在墓碑前斟了两杯酒,而后枯坐了一整个晚上。
直到天色发亮,鸡叫响起,他才缓缓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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