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樾想说要什么笔袋，带一支笔就行了，也就你差生文具多。目光随意一掠，看见了对面走过来的宋晚听，他咳嗽了声，音量也变大一点，一本正经道：“语文这种简单科目，随便写写，有手就行。”
穆屿：“……？”
那您哪回语文及格了大哥？
宋晚听在走廊下收了伞，抖落上面的水滴。
后面有男生要往前走，人群拥挤，被拦着，不耐烦地要去推前面的宋晚听，“能不能让……”
只是还未完成推人的动作，被前面的钟樾挡了回去。
他穿着白色卫衣，耷拉着眼皮，一脸冷淡。
对上他淡淡垂下来的眸光，那男生整个人下意识缩了一下，从另一边过道绕远路走了。
周围人声嘈杂，宋晚听似乎听到后面有人说话，往回看。
凉风吹动之间，男生神色倦懒地看着她，却因为那漆黑的眸，让人觉得颇有些意味深长。
宋晚听觉得跟他也不是很熟，像普通同学那样跟他打了个招呼。
她一只手拿着伞，另一只手拎着一个半透明的塑料袋。
钟樾微微眯了下眼，看清上面有医院的标志，里面大概装的是药。
他昨天扭到了脚，后来去医院看了，医生说没什么事，只是开了几片止疼药，让他好好休息。
今天那只脚脖子好多了，走路时牵扯到才会有隐隐的痛感。
钟樾忽然低下头，很淡地扯了下嘴角。
这么关心他？这不是对他有意思？
啧，他也不好拒绝啊。
宋晚听看向他时，他手摸了摸脖子，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一脸散漫的表情。仿若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要进考场了，他们在楼梯口那里分道扬镳，宋晚听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一句：“考试加油。”
钟樾眼尾微挑，笑了下，“你也是。”
等到她进考场后，钟樾才想起来，她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忘记把药袋子给他了。她是不是害羞？
钟樾是在吊车尾的考场，里面汇聚了来自各个班级的老鼠屎，考风纪律相对比较差。
坐在前面位置的交头接耳，后面一排穿黑色皮夹克的大哥猜完选择题直接趴在桌上睡觉了。还有几位直接弃考没来，座位上空荡荡的。
钟樾凭实力没有坐在考场的最后一排。
想到宋晚听之前的那句鼓励，卷子发下来后，他难得认认真真地，从前到后像个皇帝批奏折一样翻阅了一遍。
题都看完了，但字里行间全都透着不会二字。
钟樾手里转着笔，凭直觉写了几道选择，古诗默写是完全没背过，也胡编乱造一通，写完之后，觉得自己是个惊才绝艳纵横千古的大诗人。
然后是后面大面积空白的作文，不就写字么，小学生写日记总会写吧。
总之不至于无话可说。
好久没有这么认真地写一张卷子了。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穿透云翳倾洒下来。白色卫衣的少年懒懒散散地坐着，脑袋微倾，头发被阳光映照成不是纯粹的黑色。
捏着笔的手写完一行，甩了甩，又接着写下一行。
钟樾写字速度快，半个小时就完成了整张试卷。
可惜不能提前交卷。
他在位置上干坐了会儿，一抬眼，就看到斜前方，距离他最近的，睡得像尸体一样的穆屿。
再左边是个在欣赏自己指甲的女生，右边是空座位。
钟樾往椅背上一靠，生出一点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来。
题虽然不会，但他把整张卷子都填完了呢。
可以提前三十分钟交卷，钟樾盯着前面黑板墙上挂着的时钟，掐着点，拎着写得满满当当的试卷往讲台那里走。
监考老师看到试卷后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钟樾梗着脖子：“……”
体会到优等生的感觉了，别看了，感觉下一秒就要飘着走了。
这个考场大部分学生都是提前交卷，出来后，流窜在走廊上讲话。
隔壁考场的监考老师出来赶人，“考完了就赶紧离开，不要逗留，影响其他考生。”
穆屿脑门上睡出了一块红印子，跟钟樾一起去厕所放水。
“靠，老子好不容易把《阿房宫赋》背完了第一段，结果考他妈最后一句？玩我呢？”穆屿转过头，“还是你明智，早知道就不背，反正都写不来。”
钟樾皱眉，“什么阿房宫赋？有考到这篇阅读？”
“……”穆屿沉默几秒，“哈，哈哈。算了，考完就不提了，去哪儿吃饭？饿死我了，还是去学校后门？”
钟樾思考了下，“去食堂吧。”
宋晚听大概率会去食堂。
这个时间点，食堂里人不多，队伍很短。
穆屿和钟樾几分钟就买到饭。
穆屿发现这次钟樾吃饭吃得很慢，也不知道是在故意磨蹭什么。
等到了午饭时间点，食堂人都多起来，他才堪堪吃完。
穆屿自动自发把这归结为是他考试考得不好所以心情不好食欲不振，理所当然吃得慢。
钟樾是在回去的路上看见宋晚听的，她和一个女生并排走着，而他注意到了，那女生手上拎着的，装着药盒的半透明袋子。
原来不是给他的。
*
宋晚听提前几分钟交卷出来，在陈苒所在的考场门口等她。
考试结束，陈苒一出来就看到了在外面等着的宋晚听，她感冒症状不减，写卷子时脑袋也晕乎乎的，“我差点就没写完，做古文阅读的时候都快睡着了。”
“我要去食堂吃小酥肉，海带丝，快点，不然人好多。”陈苒拉着宋晚听小跑起来。
宋晚听晃了晃药袋子，“我给你带了感冒药，待会儿下午考试之前泡在水杯里吧。”
陈苒：“哇，宋宋，你也太好了吧！”
“我感觉你像妈妈一样关心我，宋妈妈！！”陈苒抱着她的手臂。
宋晚听：“……”
宋晚听往回抽了一下手臂，竟也没抽出来。
中午放晴后，阳光穿透云层阴翳，在地面投落几片斑驳的碎影。
宋晚听抬眼，刚好看到迎面走过来的男生，校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单手插着兜，头发剃短后衬得他棱角分明，就是脸上的表情不太好。
陈苒似乎也注意到这一点了，拉着宋晚听赶紧离开。
来往的人群里，他们像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宋晚听垂在身侧的手擦过男生的衣袖，很轻的触碰，稍纵即逝。
等她们走后，钟樾才回过头，盯着远去的背影看了片刻，又淡淡收回了视线。
短暂的午休后，是下午的考试。
考生有序进入各自的考场。分别前，陈苒还在看公式，“不行了，感觉好紧张。”
宋晚听：“只是一次平常的测试，放轻松，肯定没问题的。”
下午考试结束，宋晚听忙到了铃响的最后
本文出自月暮鬼故事网，转载需带上本文链接地址：https://www.yuemucn.com/zhenshi/410780.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