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听见于念究的声音，羌若晚连身后的蒋雪盈都没理。
两人好像有个独立的小空间，把所有人都隔绝在了外面。
于念究语噎地看向孟离璟。
果然，孟离璟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之后饭局上，不管大家在讨论什么，羌若晚和程江霄两人都没参与，而是就他们俩人聊个不停。
孟离璟始终看着羌若晚，味同嚼蜡，所以一口也没吃。
于念究深深叹了口气，恨不得上去敲他的头。
光看有什么用？看着就能把他们两个人分开？
他清咳了两声，站起来喊了程江霄一声：“程学长，你和小学妹在偷偷聊什么呢？这样可不行，你自己霸占我们小学妹，可得罚你。”
“这样吧，你自罚三杯。”
羌若晚怔了怔，起身就要解释：“不是这样的，我们……”
程江霄拦住了她：“没关系，忽略了大家，这的确是我的错。不过你们光罚我一个人的就可以了，别为难羌若晚小学妹。”
说完，他就抬起酒杯，一连喝了三杯。
姿势利落坦荡，又明显地维护了羌若晚。
全场所有人立刻露出会心的笑容，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暧昧的起哄声。
羌若晚在这些声音中逐渐红了脸，她站起身，匆匆说了一句“我去趟厕所。”
就快步离开。
蒋雪盈本想跟着她，刚站起来人就没了影。
于念究没想到这风头也能让程江霄出了，面上笑嘻嘻，心里暗骂了一声。
他重新坐下，打算和孟离璟道个歉。
却不想一转头，身旁竟然空空如也。
人呢？
羌若晚从卫生间出来，在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脸。
程江霄是个很绅士的人。
孟离璟也很绅士，但程江霄多了几分温柔，和他聊天很舒服，也不会紧张。
等等……她怎么想起孟离璟了？
而且还拿孟离璟和程江霄对比了！
程江霄有点喜欢她，她能感觉出来。
但孟离璟……他肯定才不喜欢她呢，不然怎么会就追了一天，不，一天都没有，就直接放弃了？
难道就因为那句话？
羌若晚深吸了口气整理好心情，转身走出去。
却不想一道身影站在外面，遮挡了光，盖下一片阴影。
羌若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住摁在了墙上。
“羌若晚……你能不能不要喜欢别人？”
第37章
孟离璟好看的五官一半在光下，一边笼罩在阴影里。
但他的眼睛隐隐闪烁着，里面藏着的情绪很明显是委屈。
突然拉近的距离让羌若晚可以清楚地闻到孟离璟身上干净的洗衣粉香味。
她呼吸一滞，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起来。
这次她很清楚地感觉到了这股情绪。
可很矛盾的是，她心底还是有那种厌烦的感觉。
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纠缠在一起的两个拳击手，非要分出个胜负，非要一方把另一方打倒才可以。
羌若晚就受这两种情绪影响，心情十分纠结。
一时间，她大脑空白，没能反应过来孟离璟说了什么。
孟离璟等了她片刻，见她久久不说话，不满地皱起眉：“羌若晚，你怎么这时也能走神？”
羌若晚一下回过神：“我没有！”
这一个月来，羌若晚时常在做实验的时候出神，次次都被孟离璟抓到。
虽然他没有说她什么，但那种眼神对羌若晚来说，就是一种责备。
孟离璟顿了顿，放轻了语气：“那你说，我刚才说了什么？”
羌若晚想了想：“你说……”
话没说完，她突然皱起眉：“等等，这又不是在学校提问，我为什么非要回答你的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孟离璟突然扯起唇角笑了笑。
羌若晚被他的这一笑搞得很局促，她有些不满：“你笑什么？”
“没什么。”
只是觉得很可爱。
孟离璟在心里想着，脸上的笑意没有减少：“既然你没有听见，那么我就再重复一次。”
“羌若晚，你可以不要喜欢别人吗？”
羌若晚当即愣住，热气冲上脸颊，脸颊一瞬就变得通红。
她张了张嘴：“这算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就不能喜欢别人？”
孟离璟敛起笑意，抿了抿唇：“那你现在，是喜欢那个程江霄了吗？”
羌若晚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哪有人会喜欢上只见了一面的人？
但如果回答不是，孟离璟又有什么话在等着她？
羌若晚咬了咬嘴唇，纠结过后终于准备回答：“难道不行吗？我……唔！”
孟离璟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没说完的话全都吞进了喉咙里。
她的唇和他想象的一样软。
刚才他看她吃东西的时候就有这股冲动了。
也是在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垂涎欲滴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孟离璟情不自禁地手上用力，加深了这个吻。
而在两人唇齿相依的那一刻，羌若晚的大脑再次空白。
她尝到了孟离璟口中隐约的酒味，第一反应是：他什么时候喝了酒？
刚才在饭桌上，他明明什么也没吃，什么也没喝……
羌若晚被吻得情乱意迷，忍不住去想，这真的是孟离璟的初吻吗？
为什么他那么熟练？
她忍不住抬起手，想要揽住孟离璟的脖颈。
然而就在她抬起手的那一刻，一道和孟离璟一模一样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为什么？恩儿，我可以打赢这一仗的，为什么非要你去和亲？”
第38章
羌若晚陡然一震。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为什么会听到这声音。
紧接着那声音又响起——
“是，朕就是不想让你生下朕的孩子，你满意了吗？”
“你不过就是个卑贱的舞婢，想嫁给我，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够了，我说不喜欢你，你听不懂吗？”
“羌若晚，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和姚同志在一起了，麻烦你有点自知之明。”
“恩儿，我要结婚了，身为朋友，我欢迎你来参加我的婚礼。”
“羌若晚，你自我感动的戏码演了四年，还没演够吗？”
字字句句，来自七个不同的身份。
但是这些也全都是孟离璟一个人。
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羌若晚呼吸停滞，眼前忽然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那些与声音匹配的画面就全部涌现在了她的眼前。
被欺虐至死、被万箭穿心而死、被活生生冻死、被击中失血过多而死、被流氓用刀捅死、被车撞死，还有……
她自己从高楼一跃而下，自杀而死。
羌若晚倏然清醒，用力一把将孟离璟推开。
头跟着疼起来，她扶住墙壁捂着头，大口地深呼吸。
那些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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