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他们自然不会理会。
这里面，不乏从小被厉老夫人接济的后背。
乔明月也没想到。
年轻时那样叱咤风云的一个人，临终之前，会是这般的场景。
医护给厉老夫人打了一针。
岑砚青看向门口的乔明月：“季小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么？”
乔明月沉吟了一下：“厉总请讲。”
“我奶奶很牵挂和你长得相似的那位，我想让她走得安心一些，能不能请你装作是她，了解她的一桩心事？”
乔明月看着他。
他是在给她找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去看厉老夫人的理由？
“嗯。”
乔明月点点头。
岑砚青惨淡的笑了笑：“谢谢。”
乔明月没说话。
抬脚进了病房。
她坐在厉老夫人身边，伸手握住她变得浮肿的手，等着那针药起效。
太久不见。
厉老夫人变得更加憔悴了。
看起来非常易碎。
过了一会儿。
厉老夫人悠悠转醒，她的视线看着乔明月的方向，慢慢的，眸光变得清明。
“小叶？”她开口，很是虚弱。
“老夫人，您醒啦？”乔明月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小叶......”厉老夫人哽咽起来，“你怎么才来看我啊？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乔明月的眼泪立马就要夺眶而出。
她强忍住：“老夫人，对不住啊，厉总给了我太多的工作，怎么做也做不完......”
“你怎么不来找我告状呢？”老太太满脸心疼，伸手要去摸乔明月的脸颊。
可她太虚弱了。
胳膊抬到一半，就抬不动了。
乔明月明白她的意思，低头主动把脸颊贴到她的掌心。
她的温度在流逝。
手很凉。
乔明月的心，尖锐的疼起来。
应该早早的就来了。
被岑砚青发现了又怎么样呢？
至少......至少能让厉老夫人少一些遗憾。
“很累吗？都瘦了。”厉老夫人心疼的问。
第409章
忍了许久的眼泪。
终于绷不住，从眼角直接滚落到了厉老夫人冰凉的掌心。
“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吃饭，把肉都养回来！”乔明月一边落泪，一边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厉老夫人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她艰难的点点头：“好......好......”
“老夫人，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的黑沙滩么？我去那里看过星星了，果然很漂亮，那天晚上还有流星雨，不过我忘记许愿了。”
厉老夫人看着她。
眼底都是怜爱。
这七八年，她大部分时间都是糊涂的。
偶尔清醒时，也大概知道，眼前的漂亮小姑娘，被自己孙子折腾得有多难。
“小叶......”她气若游丝，“我没教好行渊，让你受了好大的委屈......”
厉老夫人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老夫人！”
乔明月惊呼一声。
厉老夫人却抓紧她握住自己的手：“你原谅他，不要......不要丢下他......”
“好，我答应您，都答应您。”乔明月赶忙回答道。
岑砚青站在乔明月身后。
双手紧紧握拳。
得到了她的回答。
厉老夫人的手顿时松开，她看着天花板，呼吸越来越难。
“阿渊......”她又叫岑砚青。
岑砚青上前：“奶奶，我在。”
“阿渊要乖，要乖。”
岑砚青紧抿着唇，没说话。
不过厉老夫人好似并没有在等她的回答。
而是在和遥远之前的某个小孩说。
很快，她的呼吸逐渐缓慢。
“启佑！！妈对不起你！妈来找你了......来......来找......”
启佑就是厉老夫人，自我了断的大儿子。
话未说完。
她眼底的光消失殆尽。
颤抖的身体，平静了下来，眼睛也慢慢的合上了。
“老夫人！”
乔明月叫了她一声。
没有反应。
她没克制情绪，埋首在她掌心，哭了出来。
岑砚青站在那里，盯着老夫人看了片刻，随后收回视线，去叫了人进来，给厉老夫人整理仪容，送去殡仪馆。
差不多时候。
厉氏和英贝的官网，发布了讣告。
作为华国第一批征战海外，还大获全胜的企业家。
厉老夫人的名字，很快冲上了热搜第一。
虽然在厉家，大家对厉老夫人都各自有自己的仇怨。
但在外面，厉老夫人确实许多人的榜样，尤其是女性。
她在那个年代，创造了一个属于女人的奇迹，鼓励了不知道多少奋斗中的女性。
热搜广场上，都是悼念她的。
厉老太太油尽灯枯这件事，不是突然发生的。
岑砚青早两天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这两天，没去公司处理事务，就是因为要陪着老太太。
后事也早已经安排好了。
追悼会的日子，定在三天后。
追悼会结束，就火化遗体。
从殡仪馆出来。
已经快深夜了。
“厉总，节哀。”
岑砚青看向她。
她哭得眼睛都有些肿了。
“你也节哀。”岑砚青声音有些沙哑。
乔明月微微蹙眉。
第410章
人在疲劳的时候，对着熟悉的人，很容易触发本能行为。
比如此时此刻。
乔明月往前一步，抬手，就把手背贴在了岑砚青的额头上。
岑砚青顿时怔住。
一动也不敢动的，生怕惊动了乔明月。
“有点发烧。”乔明月收回手，抬眼看向岑砚青，随后愣住了。
她在干什么？
“不好意思，我和家人在一起，习惯了......”乔明月退后一步。
严格说来，是个一一幼幼在一起，习惯了这样。
贴贴额头，看是不是发热了。
岑砚青看着她，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没事。”他摇摇头，看着很虚弱的样子，“我说怎么头重脚轻的，原来是发烧了啊......”
乔明月对岑砚青的态度很费解。
他难道接受了，自己不是乔明月这件事？
“季小姐。”岑砚青抬眼看着她，依旧是虚弱的模样，“我有个不情之请。”
“厉总请说。”
“我这样大概不能开车，能不能请季小姐，送我一趟？”他语气和眼神都十分诚恳。
诚恳道，乔明月都找不到理由拒绝。
“抱歉，我还有事，我帮你叫个代驾吧？”乔明月提议。
岑砚青轻轻叹了一口气，虚弱的摇摇头：“算了，我现在不是很想见陌生人，还是慢慢的自己开回去吧，今天谢谢季小姐了。”
说着，岑砚青微微颔首，朝着车子的方向走去。
“你这样不能开车的。”
乔明月下意识抓住他的手。
不过就一瞬，她就蹙眉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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