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他的手,从地上爬起来,拖着腿艰难地往外走。
心里却无比的钝痛,她受伤了,男人嘴里却只有责怪。
若是今日受伤的是宋沁意,他是不是会第一时间抱起她朝着医院而去?
明明已经做好了这辈子远离他,可是心却还是忍不住地去想。
……
在家躺了三天后,许听夏继续再战。
这时,却接到了局长宋隽阳面谈的电话。
常市警局,会议办公室,只有宋隽阳一人,“夏夏。”
是以,夏夏是她的小名。
宋隽阳是她爷爷的学生,私底下她都叫“宋伯伯”。
原本很熟络的关系,就在那个人犯事后,疏远了。
此刻,宋隽阳敛眉望着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夏夏,你想好了,非当缉毒警不可?”
许听夏怔了下,但也只是一下就坚定道:“局长,我这一生,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那个人接受法律的制裁。”
宋隽阳拿起桌上的文件,像是做最后的确认:“不后悔?”
“死也不悔!”
那个渣滓她是一定要抓回来的!
宋隽阳拿着文件的手有些颤抖,他严肃地看向许听夏,语气颇重:“许听夏!”
“到!”许听夏喉咙一紧。
“现在请你接受你的重启警号!”宋隽阳声音严肃。
重启?
不是警察子女才能继承重启的警号吗?
顷刻间,许听夏脑子有些混乱。
宋隽阳来到墙边,手微微一抬,握住一方衣角,轻轻一扯。
一件又新又旧的警服出现在许听夏的眼前,警号389839747赫然进入视线。
许听夏呼吸一滞。
“389839747!389839747!”宋隽阳声音像钟鼓,响彻办公室。
“到!”许听夏吊起一颗心。
她重启了谁的警号?
下一秒,宋隽阳的声音带起哽咽:“因公牺牲缉毒民警许晋安,警号解封,现由其女许听夏继承!”
第5章
瞬间,许听夏脑袋一片空白。
宋隽阳的声音仍铿锵:“从现在起,你就是389839747!”
话落,他从文件夹抽出一张纸递给了她。
许听夏呼吸一紧,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接了过来,瞳孔猛地一缩。
上面写着:卧底缉毒警察许晋安于上月缴毒重伤去世,警号389839747封存!
下一秒,宋隽阳严肃地声音像尖刀一样叉进许听夏的心里。
“389839747,欢迎归队!”
她的手此刻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怔愣的眼神迷茫地盯着记忆力早已模糊的男人照片。
他年轻的时候,这么帅气,这么正义凛然。
所以,爷爷说跟自己说,不要怪他。
妈妈也说,不要怪他。
为什么自己就从来没想到过呢?
“那现在他人呢?”许听夏恍惚地看向宋隽阳。
宋隽阳神色忧伤:“他是2号出的事,第二天才找到他的遗体,找到他的时候差点认不出来……”
7月2号,就是妈妈去世的前一天。
许听夏的脑子彻底空了,抓不到任何东西。
她捏紧那张纸,下意识呢喃:“他怎么能死呢?我还没把他抓到妈妈坟前认错呢!”
“许听夏,你要对得起这份警号,对得起你爸爸二十多年的努力!”
“他是个英雄!真正的无名英雄!”
许听夏喉咙一紧,眼眶酸涩。
头顶的旧灯泡,一闪一闪的,氛围格外沉静。
双手接过的警号,握在手中,此刻格外的烫手。
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好像在此刻凝固住了。
宋隽阳的眼睛泛着红血丝:“夏夏,你爸爸从来就不是坏人,但毒贩一日不出,他就一日不得澄清。”
“成为缉毒警察就要做好做无名之辈的心理准备。”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定要死死地埋在心里!”
许听夏吸着早已通红的鼻子点头:“明白。”
“许听夏,现在请你对着他的警服宣誓!”
许听夏恍过神来,挺立站直,用力地将手举到太阳穴,她严肃地看向那身警服敬礼宣誓……
再次从警局出来时,许听夏神色平静。
从前,回家的路很近,近到好像几步就能跑回家见到母亲的身影。
现在,许听夏感觉自己走了好久,警局还在身后,前方看不到尽头。
她两世追求的东西,都是自己的误解,她坚定的目标,就这样消失了。
许听夏抿紧嘴唇,神色多了几丝冗乱。
“爸爸,我想吃棉花糖!”小女孩撒娇的童声在耳畔响起。
许听夏顺眼望去,长相高大的男人将三四岁的小女孩抱在怀里,笑得宠溺:“我们家囡囡想吃什么爸爸就买什么!”
“老板,来两串棉花糖!”
许听夏向前tຊ的脚步突然间一怔,男人的话与记忆中的父亲重叠,像老式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出现。
是二十多岁的许晋安,抱着四岁的许听夏站在游乐场门口的棉花糖摊子上,一样的宠溺,一样的话:“老板,来一串棉花糖。”
“我们家夏夏爱吃。”
许听夏恍惚着,人已经走到了棉花糖摊前。
“姑娘,要棉花糖吗?”老板边招呼边打棉花糖。
这一幕又与消失很久的记忆重叠。
“看的出来您很爱您的孩子。”记忆中的老板递了棉花糖给她。
抱着她的许晋安露出爽朗的笑容:“我工作忙,还嫌不够爱她呢,现在只想把最好的东西全都给她。”
许听夏呜咽地哭出声,眼前一片模糊。
脑海里是做旋转木马时,她一个人怕得不行,父亲在身后抱紧她,抚慰的声音沉稳又有力量:“乖乖,不要怕,爸爸永远在你身后护着你……”
许听夏伸手摸向棉花糖,隐忍的哭声这一刻再也无法控制——
“爸,你骗我!”
第6章
许听夏哭得心头发苦,苦到好像要死掉了。
“夏夏,别怪你爸爸,他是有苦衷的……”
爷爷操劳一辈子的声音响起。
“夏夏,妈妈这辈子没怪过你爸爸,你不要怪他。”母亲气若游丝却带着不悔和无尽的遗憾。
原来,他们那么早就猜到了。
自己猜了两世,却偏偏猜不到他是缉毒英雄。
许听夏的眼睛红肿一片,周围围了一圈人,对她指指点点。
许听夏眼前突然清明一片,父亲那张正气凛然又年轻的面容浮现,正在对自己笑:“夏夏,爸爸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夏夏了。”
说完这句话,那张脸就消散开来,许听夏挣扎起身扑过去抓,却是眼前一黑:“爸,别,你别走……”
……
再次清醒的时候。
许听夏还没睁开眼就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耳边是陌生人的声音:“送她来的人说晕倒的时候还抱着棉花糖不撒手。”
“她好像是精神受什么刺激了。”
“她能受刺激?她心理强大得很,谁疯她都不可能疯。”
江一执回应的声音冷漠没有丝毫关心。
许听夏艰难地睁开双眼,眼睛痛得要命,床边男人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
江一执坐在床头,对上她愕然的视线,冷声道:“醒了就收拾起身,我去办手续回家。”
“我不回去。”许听夏声音嘶哑。
江一执脚步一顿,语气比刚才还冷:“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这么多天,再难过也应该够了!”
够?
怎么够?这两辈子的痛,她受到的冷眼屈辱,永远都不能够!
许听夏攥紧拳头翻了个身,背对着江一执:“你走吧,明天民政局离婚登记处见。”
江一执望着那个倔强又纤瘦的背影,眼底一闪而过震惊。
默了一瞬后,带嘲讽意味的话脱口而出。
“你还在打着当警察的主意?”
“市里的名单已经下来了,没有你的名字,你当不上警察的!”
许听夏身子一僵,想拿出已经入编的真相打他的脸。
然而这念头很快被她按下。
她咬了咬牙,脱口坚定道:“这次没有我,我可以继续考,下次考不上我就下下次考,我就算是死,也要考上!”
江一执冷哼一声:“那你现在就死心吧!”
“你还不知道你妈死的那天运回来的尸体是你爸吧,他就是个老毒瘤!你是过不了政审的!”
许听夏身体一僵,攥紧双手,止不住颤抖。
江一执见她油盐不进,语气也更差了。
“如果让你这种身世的人当警察,那是对警察最大的侮辱!”
许听夏别过眼,怒气在这瞬莫名平息,她安静盯向他眼底:“那你要小心万一我变成了下一个我爸,到时候麻烦你亲手剖了我。”
江一执愕住,彻底无语。
“许听夏,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话落,他摔门离开,头也不回。
许听夏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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