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此为止,若是传出去,让我听见,小心你们的脑袋。”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凤青梧几步走到常健身边又道:“听闻你乃常将军之后,应该多学学你的祖父,一代儒将,儿孙却这样,真是哀哉。”
道士出身,转去打仗,能文能武,名留青史。
提起祖父常健更气,觉得她就是故意羞辱,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姑娘教训的是,常健铭记于心,以后定当谨言慎行,绝不再胡言乱语。”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之辱他会牢牢记在心上。
目的达到,微微一笑,凤青梧无视他满腔的愤恨道:“甚好,都起来吧。”
这时,陈儒秀陈神医出来了,看凤青梧的袖子上全是血,腿上的裙摆也被血打湿了,皱眉道:“王爷无恙,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晕过去了,大家不必担心。”
施针可醒,想想算了,激动的情绪对养伤不利,对凤青梧也不利,还是让他睡一觉吧。
常健等人起身,凤青梧上前行礼:“多谢神医!”
背手于后,叹了口气,陈儒秀满眼怜爱的看着她说:“你腿上的伤还没有好,暂时不要再走动了。莫白,你送凤姑娘回去,把药给她换了。”
柳莫白说是,常健行礼,毕恭毕敬的道:“王爷有令,不想再见到凤姑娘,麻烦凤姑娘收拾东西离开,不要再过来。”
刚刚他跑的快,听到了,虽不知她到底对王爷说了什么,肯定是不能再留下了,太危险了。
有心赎罪,凤青梧不愿意走,最主要她才刚来,皇太后那边不好交代,要是再叫她做什么,那岂不是更麻烦了。
想一次性快点解决此风波,凤青梧道:“刚刚还叫你向你的祖父学,怎么转眼的功夫就忘了。我来此照顾王爷是奉皇太后之命,想要我离开那怎么也得请道圣旨来。所以,你说了不算,王爷痊愈前我也不会走。”
好不容易说服哥哥,若是回去,再加上刚刚的事儿,说什么都不会再让她过来了。
还有大姐姐,她最疼自己,要是知道了,肯定很难过。
大姐姐为凤家、为她已经做了太多太多,牺牲了太多太多,她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性格使然,常健立时变了脸色,没有像之前那样鲁莽,想了想说:“姑娘放心,我自会亲自入宫向皇太后禀明,先前与王爷之事也会一字不落的告诉太后,太后心疼王爷,自然会下旨命姑娘离开。”
王爷的脾气他知道,不是气极了,绝不会大喊大叫,更不会随意发火叫她滚。
嘴角上扬浅浅一笑,凤青梧觉得他真的不如他的祖父,武人心思,想的太简单了:“好,那我就先回房等着了。”
外面冷,话说久了她也有些体力不支,靠在暖翠身上,对陈儒秀道:“多谢神医出手相助,小女先回房了。”
语毕,福身又是一礼。
陈儒秀点头,凤青梧离开,柳莫白跟了上去。
身心俱疲,一进屋就倒了下去,暖翠大骇,柳莫白一个健步冲过去,及时的接住了她,没摔倒在地。
第28章 相爱相杀
头晕目眩,身体力竭,刚刚要不是服了护心丸只怕是一刻也撑不住。凤青梧挣扎着站起来,张口道:“不好意思,我有点儿晕,让你见笑了。”
心痛难耐,郁结于内,说着说着她眼中的泪水又不由自主的浸满了眼眶。
身为名医之徒,之前又不止一次的给她把过脉,清楚的知道她的身体状况,柳莫白松手后退,与她保持该有的距离:“我知道,姑娘快坐下吧,坐下说话。”
开药箱,放地上,打开其中一个暗格,拿出一个红褐色的瓶子,将瓶子里的药全部倒出来。
双腿发软实在有些站不住,凤青梧坐下了,暖翠倒水给她洗手洗脸,然后将腿伤的裙摆裤子全部剪开,露出里面的伤口。
男女有别大夫却不同,再加上只是剪开伤口处的一块巴掌大小的地方,并无大碍,暖翠道:“柳大夫,您快过来,我家姑娘腿上的伤还在流血。”
速度不快,血流不止,小腿以下,裤子全被血打湿。
眉头微拧赶忙上前,将手中的药递给暖翠说:“此乃我师门秘药大补丸,你赶紧用水去化开,然后用酒做引给你家姑娘服下。”
天寒地冻,她的膝盖伤了,磕头跪的起泡,磨烂以后血肉模糊,刚结痂又出血了。
暖翠接过,立刻就去,凤青梧有些坐不住的歪倒在大迎枕上说:“不是要血吗,就现在取吧。”
趁暖翠不在,要不然她又该哭了。
柳莫白不忍,可又没有办法,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空瓷瓶,从她腿上的伤口取血道:“姑娘忍着些,不需要多少,很快就好。”
揭开包扎的布条,将她的腿微微倾斜,血流下来,他赶紧拿瓶子接住。
很快,接满了,立刻帮她止血重新上药包扎好说:“姑娘放心,我师父一会儿要入宫拜见太后,禀报王爷的伤情,一定不会任由常健胡说,一定会帮姑娘说清楚。”
三日一禀,今日便是入宫的日子。
凤青梧知道,也听大哥说起过陈儒秀的为人,除了脾气怪些,本事大些,没什么不好:“谢谢,请帮我转告陈神医,等王爷的伤全好了,我与哥哥定当登门道谢。他日若有用的着凤家的地方,只管开口,万死不辞。”
皇太后盯着,不能给他们惹祸,只能等季阎好了再去拜谢。
柳莫白的医术她知道,上一世也名扬四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意结交。
医者父母心,倒没有觉得为她做什么,反倒是她,一次次放血,解了师父的围,洗手道:“姑娘客气了。师父与令祖父乃往年交,十分欣赏其为人,如今得姑娘相助,应该说谢谢的是我们。姑娘脖子上有伤,我留些药,姑娘一会儿让暖翠姑娘帮你抹上,过两天就好了。”
拿帕子擦手,暖翠将药化开端来了酒。太冷了,用热水温热,和着药,一并服下。
烈酒入喉辛辣一片,凤青梧被呛住了,暖翠赶紧倒水,柳莫白帮其拍背:“别急,慢慢喝。”
凤青梧点头,小口小口的往下咽,等酒入腹,火热一片,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不愧是神医秘制的大补丸,凤青梧在柳莫白的指导下运功催发药效,不一会儿的功夫,她感觉内力都充盈了起来。
许是她伤的太重,身上的伤口太多,换药时一声都没有哭过,又或许是太喜欢她的血了,太坚强了,柳莫白起了怜悯之心。将药箱暗格里的最后一粒大补丸给她,背起药箱说:“姑娘既习武,等一个月后把这粒也服了吧,可增强内力。”
很多人练武练到一定境界就很难突破,会来找他师父求药,师父觉得大补丸难做,需要的药材都极其珍贵,不卖,只赠。
千金难求,不胜感激,凤青梧伸手接过让暖翠收好说:“多谢你!”
扬了扬手上装满血的瓶子示意不用,柳莫白将开好的药方递给暖翠就出去了。
随后,暖翠打水帮她擦身更衣,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再也忍不住了,跪下道:“姑娘,咱们走吧,咱们回家,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一个时辰不到她就被咬伤,再待下去只怕命都要没了。
如果还有别的办法凤青梧就不会来了,扯开衣襟对着铜镜看锁骨处的伤口,肉都翻了起来,叫她起身道:“没事,一点儿皮外伤死不了人,柳大夫不是给了药吗,你帮我擦两天就好了。”
收回手,拿开另一边散落的长发,看耳后的伤口,凤青梧又道:“不许回家说,也不许告诉大哥,柳大夫的药极好,连着抹几天就好了。这些伤也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没什么,我不疼的。”
说的好像真的一样,可惜,暖翠根本不信,刚刚抹药的时候她是没叫出声,眉头皱的却能夹死苍蝇。
主仆多年,深知她的倔驴脾气,当年跪祠堂被鞭笞都没有掉一滴眼泪,暖翠哭了,张口又道:“姑娘就别骗我了,都咬成什么样了。世子爷不放心,下差之后肯定会过来,到tຊ时看到,根本就不用奴婢说。”
“奴婢知道姑娘为什么坚持留在这儿,可那是在王爷正常的情况下。现在他如疯了一般,明儿要是提剑杀人呢,姑娘怎么办?难不成还忍着?”
不是忍的问题,是根本就打不过。
阎良王文武双全,战场上杀敌出了名的勇猛,放眼整个朝熙国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所以,她不得不担心她会把命留在这儿。
重生之事匪夷所思惊世骇俗,凤青梧没有告诉暖翠,也不知该如何说她和季阎之间的事,觉得她多虑了,季阎再恨她也不至于在自己的府上杀人,那无疑是挑衅凤家,视皇权法度为无物,他没那么傻。
就如刚才,他甚至可以随意欺辱,可他没有,只是叫她滚。
“自然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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