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南说不出话来。
是她将这个恶魔带到人间，她不知道赵时予还会做出些什么。
丽丽安眼里的失望和怨恨将谢潇南死死钉在原地。
赵时予嗤笑一声，微微勾唇：“谢潇南，你应该更恨自己吧，他可是因你而死。”
胸腔气血翻涌，一股腥甜涌上喉间，谢潇南捂住唇剧烈地咳嗽起来。
黏稠的液体从指缝中滴落。
红得刺目。
系统突然出声：【宿主，你情绪起伏太大，这具身体可能撑不到抹杀就要死了。】
谢潇南怔愣住：“这么快吗？”
系统一顿：【数据显示，你的心快死了。】
赵时予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血迹。
他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
谢潇南抬头看他，终于哑声开口，如释重负：“云桀，我快死了。”
他眼中出现一股谢潇南看不明白的复杂。
可随即，他又冷笑一声。
“谢潇南，你还装上瘾了，上次是肺癌报告单，这次是吐血，下次是什么？”
“下次是不是要死给我看？你舍得死吗？”
事到如今，谢潇南竟还期待他会因这句话有一丝动容。
至少，因为她的离去而善待那些无辜的人。
是她高估了自己。
随着呼吸一个颤动，谢潇南泪水簌簌滚落下来。
赵时予用指腹重重碾过她的唇角。
“演的还挺逼真。”
他捻了捻指尖的鲜红。
随即嫌恶地用纸巾擦掉，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谢潇南一颗心好似被活生生剖开，连呼吸都在抽痛。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喧闹。
高跟鞋“咚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频率又急又快。
“叶小姐，顾总现在不方便见客……”
是助理欲要阻拦的急切声音。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叶舒云的目光停留在谢潇南身上，微眯着眼：“赵时予，这就是你说的在忙？”
赵时予丝毫不见慌乱，从容起身搂住她：“舒云，你来的正巧，我有事跟你商量。”
叶舒云迟疑了一下，注意力被转移过去：“什么事？”
“谢潇南是学设计出身的，让她为我们设计婚礼怎么样？”
谢潇南猛地抬头看去。
赵时予却连半个眼神都吝啬予她，目光柔情似水，胶在叶舒云身上。
叶舒云也转过头打量谢潇南半晌，忽地笑了：“好啊，我的婚礼容不得一丝差错，林小姐这么喜欢你，一定会更加尽心尽力。”
赵时予含笑点头。
一寸寸寒意渗入谢潇南的肺腑，将血液完全凝结。
婚纱店。
叶舒云进了更衣室试婚纱，赵时予一边整理着西装领带，一边漫不经心地同谢潇南说话。
“谢潇南，不想有人再因为你受伤，就安分点。”
谢潇南喉咙发紧，压下快要奔涌而出的酸楚，勉强扯了扯唇角：“我哪敢。”
赵时予瞥了她一眼：“别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谢潇南不用想都知道今天的新闻头条是什么。
【谢潇南辛酸恋情，为爱做提裙丫鬟！】
系统不冷不热开口：【你猜的倒是一字不差。】
谢潇南苦笑：“莫非我还有做tຊ娱记的天赋？”
叶舒云提着裙摆出来，纯白圣洁的婚纱披在她身上，她笑得满脸幸福。
谢潇南恍惚了一瞬，她想象过无数次自己穿上婚纱的模样，应当也如她这般吧。
如今看来是再也没有机会穿上了。
叶舒云的眼神扫过来，不悦地沉下脸：“你那是什么表情，看着就晦气！”
“你是在办喜事还是丧事？”
其他店员也有意无意往这边瞄，似乎在看好戏。
赵时予在一旁抱臂，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谢潇南的无措和难堪。
谢潇南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不料先涌出来的是一口腥甜。
周围所有人脸色大变，惊恐地看着她。
她愣了愣，正想解释这是老毛病了，却突然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系统的播报声响起：【宿主生命值正在下降，60……52……40……】
血迹溅在洁白的婚纱上，即刻晕染开来，绽放出一朵朵血花。
谢潇南无力地软倒下去。
失去意识之前，她懊恼的想。
完了，把叶舒云婚纱弄脏了。
赵时予，又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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