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弯腰,打横将她抱起,转身进了书房。
简景行紧紧抱着苏乔珺,两人肌肤相贴,她身上像是冰块一样冷,简景行低下头,后悔、内疚各种情绪都纠缠上来,简景行觉得舌尖发酸,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颤抖着说:“对不起……”
“我在呢……我救你,我会救你的……”就像是你当初救下我一样,我会救你。
简景行没有将后面的一句话说出来,调整了两人的姿势,将刚才罩在头上的外套拆下来。
苏乔珺的脸色透露着不寻常的红,不住地抽泣着,嘴上依旧神志不清地念叨着:“对不起……救命……”
简景行用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试图将她的手捂热,撑开她的掌心和她十指紧扣,柔声地回复她的每一句呓语。
一遍又一遍。
简景行感受着苏乔珺的声音逐渐弱下去,呼吸变得平稳,才稍微放下心。
将她平放在沙发上,又拿了毯子盖在身上,自己则是靠着她坐下,将她冰凉的手揉圆搓扁终于是有了些温度。
简景行拿着手帕仔细给她擦着眼泪,又把她刚才散落杂乱的头发拢起来,用手指顺了顺,珍之又重地在她额间偷来一个吻。
和年少时苏乔珺在他眉心那个沾着糖果,甜腻的吻一样的位置。
简景行盯着她葱白手臂上一块算得上狰狞的伤疤,那是替他受的。
简景行在国外长大,一直到七岁才回来,有很长一段时间因为环境的突然变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说话。
学校里面有些人会叫他小哑巴,又因为他过于光鲜的外表心生不满。
小孩子的仇恨同样简单。
有时候可能只是因为老师的一句夸赞。
那天是美术课,因为简景行的画被老师夸了一句,休息时间,他就被班上的小霸王堵在了厕所。
他们强迫他跪下,将肮脏的水泼在他身上,小霸王掐住他的脖子,极尽嘲讽:“你个哑巴凭什么大家都喜欢你?”
简景行被掐得喘不过气,仍然梗着脖子不愿意服软。
那个小霸王下了狠心,将美工刀高高扬起,很快就要落在他的手上。
却被人猛地撞开,苏乔珺手臂上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手臂一直滴到地上。
小霸王被吓住,话都不敢再说一句,惊呼一声跑远。
简景行看着地上一滩血迹和脸色惨白的苏乔珺,“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叠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苏乔珺满脸无措,慌乱用没受伤的手背擦去他的眼泪。不知所措地安慰道:“原来你不是哑巴!”
事情闹大了,两人被送去了医院。
简景行紧紧盯着被苏母抱在怀里,正在包扎的苏乔珺,扭捏地上前,递上一直抓在手上的糖:“对不起,是我害你受伤了。”
苏乔珺瞪大了眼睛,飞快拆了糖纸塞进嘴里,挣着从苏母怀里出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含糊不清地说:“本女侠收了你的糖,就会保护你的。”
“你这么胆小,叫救命别人肯定听不见,但是我耳朵好使,你以后就叫苏乔珺,我就来救你了!”
可是,当他终于有资格站在她身边,她已经成了傅泽年的未婚妻。
后来苏家宣布破产,傅泽年接管,三年时间,苏乔珺杳无音信。
他找遍了所有地方,最后却是傅泽年亲自将她包装成一个毫无尊严的妓女一样扔在他面前。
简景行误以为这都是苏乔珺自愿的,他对苏乔珺的感情变得有些复杂,恨意驱使他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
之后得知真相已经是苏乔珺死了之后。
他办了葬礼之后在苏乔珺的墓碑旁自杀,上天可怜他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简景行不轻不重地按着苏乔珺手臂上的伤疤,郑重立誓:“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第二十二章
苏乔珺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房间里的熏香让她的意识清醒了不少。
简景行安静地守在她身边,手上的书又翻了一页,感受到动静,默默地将书放下。
苏乔珺脑海中闪过刚才的一切,迟来地觉得有些尴尬,正要开口,又骤然被哽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被喉间的痒意刺激得咳嗽几声,像是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
余光却看见简景行递上一杯温水:“喝点,会好一些。”
苏乔珺也不客气,水顺着喉管下去,她觉得好受了不少,缓过劲来道谢:“谢谢。”
简景行注意到她情绪不高,又重新将书拿起,书页却因为过于用力被攥出痕迹:“需要我找一个心理医生吗?”
【心理医生】
苏乔珺猛地颤抖一下,脚也不自觉缩进毯子里,姿态也变得防备起来,生硬地拒绝:“我不去!我没有病,不需要心理医生。”
简景行还想再劝:“可是你现在的状态不对劲,难道每次见过傅泽年之后你都要躲在一边哭成这样吗?”
苏乔珺阴沉着脸不说话,似乎是在考虑。
沉默之间,门被叩响。
门外传来管家恭敬的声音:“少爷,苏小姐,宴会要开始了,先生太太派人来催了。”
简景行整理了一下苏乔珺脚边的毯子,也不再追问:“知道了,我们很快就下去。”
简景行先一步起身,一边将手上已经不成样子的书放下,一边嘱咐着苏乔珺:“我先下去应酬,你将自己脸上的妆重新收拾一下,等好点了再下来。”
苏乔珺点头应下,嘴里“嗯”了一声算作回复。
简景行才稍微放下心来,正将门拉开,却被苏乔珺一声叫住。
他回身看去,苏乔珺紧紧抿着唇,眼睛里满是不解,微微偏头有些疑惑地追问,语气怀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应该也知道我只是利用你,我只是拿你当一个工具,你没必要做到这样。”
“我了解你,傅泽年说过,你喜欢玩女人,情人几乎是一个月换一个,你一个花花公子,又何必装成这样深情的样子,我们只是合约情侣不是吗?”
简景行脚步停顿,不知道被哪句话刺中,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叹了一口气:“你不了解我。”
苏乔珺噤了声,嘴唇微动,也知道不应该反驳。
简景行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掐紧了手,依靠那一点痛缓解心脏的酸胀:“你就当我是补偿,赎罪,我之前对你不好,但这一次我想对你好一点。”
苏乔珺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眼神却冷了几分:“赎罪吗?”
简景行愣了一秒,别开脸,避开她的视线:“是,我在赎罪。”
苏乔珺快走几步上前揽住他的手,面不改色:“我不需要。”
简景行盯着她冷淡的侧脸,心里却在否认:苏乔珺,你为什么总是说谎话?
明明比谁都更在意过去的事,明明被困在那段痛苦的日子,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甚至说复仇都只是用一种称不上是狠厉的方式,对自己的仇人都不敢狠心。
……
宴会正式开始。
两人站在聚光灯下,相互依偎着,宣告着订婚。
祝福的声音此起彼伏,来敬酒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
简景行都来者不拒,脸上始终扬着笑,紧紧牵着苏乔珺,好像这就是他们的婚礼。
一个永远不会举行的婚礼。
简景行将杯子里最后一口酒灌进喉咙里,被刺激得脸都皱了皱,却还是笑得开怀。
苏乔珺正要劝,却看见不远处苏怀瑾身形晃荡,竟然直接栽倒在地上!
第二十三章
苏乔珺几乎是尖叫出声:“怀瑾!”几步扑倒在苏怀瑾身边,轻轻推搡着他:“怀瑾,你醒一醒!”
苏乔珺毫无形象地怒吼道:“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苏母也被突然的场面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凑到两人身边,已经是泣不成声。
苏乔珺像是找回了一丝理智,再一次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在场的几人。
简景行一言不发将苏怀瑾扛起,冷声吩咐着还在愣神惊讶的管家:“安排车去最近的医院。”
傅泽年则是慢了一步,将瘫软在地上的苏乔珺扶起,不顾她的挣扎将人送上了自己的车。
一行人慌忙赶到了医院。
医院。
简景行已经配合医生将人送进了手术室,苏乔珺拼尽全力将傅泽年的手挣脱,攥紧简景行的衣角:“医生说了什么?”
没等简景行回答,苏乔珺又甩开他的手,无力地撑着手术室的门,猩红着眼缓缓跌坐。
简景行心里发酸,将她小心翼翼地扶到另一侧的长椅上坐下:“检查之后医生说没事,只是需要再观察,进行急救。”
苏乔珺眼睛亮了起来,猛地抬头看向微微闪烁的手术灯,然后才松了一口气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简景行揽上她的肩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没事的,他这一世一定是平平安安的。”
苏乔珺紧紧贴着简景行的胸膛,原本紊乱的心跳声终于也逐渐平稳。
傅泽年完全插不上一句话,只能僵在原地,生生看着两人的亲密互动。
身后黎青月的声音却突兀响起:“泽年,看来他没事了,我们走吧,不就是晕倒吗?至于你这么快回来吗”
苏乔珺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直直地看向黎青月,她的灵魂都在颤抖,愤怒和恐惧让她几乎说不出任何话。
死死攥着简景行的手,手指用力到泛白,却实在平复不了任何情绪。
苏母侧过身挡住她的视线,苏父则是毫不客气地压着声音赶人:“我们家的事也和你这个外人没有任何关系!”
“傅泽年你现在赶紧带着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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