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纪愿握住男孩的手，满眼星光：“柔道？不对不对，这个名字听起来太弱了。”
“跆拳道吧，你看跆拳道怎么样。”
“我看那些跆拳道馆里的哥哥好厉害，学会了，我们以后就都不会被别人欺负。”
男孩咧嘴笑着点头。
小纪愿起身把他拉出巷子时，看着他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铃——”
一阵铃声忽地将纪愿惊醒，她猛地睁开眼睛。
洗漱间里，纪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了皱眉。
这段时间怎么回事？
总梦到小时候。
纪愿却没有时间多想，洗漱完后，就换上军训服，跑到班级军训队伍里去。
操场上，阳光刺眼，蝉鸣还未消去。
纪愿紧紧盯着脚底，下一秒，教官点到时，她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秦煜言！”
第28章
纪愿猛地抬头，环视了四周，却发现周围全是陌生的身影，她的心揪了揪。
随后教官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秦煜言，在哪里？”
一群人面面相觑，却始终无人回应。
纪愿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
就算秦煜言没有出国也不可能和她填同一个专业。
纪愿，清醒点。
她站在太阳底下，阳光炙烤，偶尔风里传来几阵热浪，后背大片大片的汗意上涌，脑袋一阵眩晕。
她掐了掐手指，眼中却黑影重现。
回来的这段时间，哪怕有兼职，但是她并没有多余的钱去补身体。
这段时间她依旧是全身干瘦，营养不良。
突然耳边一阵声音，满是躁动。
“纪愿，你怎么了？”
“她没事吧？才军训第一天，她就吃不消了？”
“是中暑了吗？”
耳边的声音此起彼伏，纪愿眨了眨眼，半眯的双眼中，能看到的景色也在虚晃。
恍惚中，她愣在原地。
他们是在喊她的名字？
纪愿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睁着眼却看不清，倏地向下倒去。
霎时，一股熟悉的柠檬味扑面而来，纪愿轻轻攥住面前的人衣襟，只感觉那人身形一怔。
纪愿还来不及探究，随后就陷入了昏迷。
再醒来，纪愿已经躺在了医务室，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席卷而来。
她虚弱地睁开双眼，就见医务室的医生站在她面前，低声询问。
“同学，你好点没？”
纪愿微微点头，喉咙干哑：“请问刚刚是谁送我过来的？”
她昏过去前鼻尖的那股味道……
是秦煜言的。
想到这，纪愿的心不由颤了颤，眼中生出点点希冀。
医生开口：“他说是你教官。”
说完他又将药单放到她面前：“叫转告你，藿香正气水记得备着，你低血糖，别不吃早餐。”
纪愿接过单子后，她又坐到办公桌前，开口：“你的药费已经付了，你这种情况我可以给你开病例单，我看你这个身体状况，后面几天的军训你也别去了。”
“跟你们辅导员请个假。”
纪愿攥紧手上的药单，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谢谢。”
医生摆了摆手，低声开口：“你好好休息吧，军训那边的事你就别担心了。”
纪愿将身上的被子裹紧，脑袋里一片乱。
就在医生嘱咐的那几句话里，她就可以猜出来是秦煜言。
她今年才见教官，又怎么会知道她低血糖，对一个陌生人还这么关心。
纪愿闭着眼睛，咬了咬牙。
他没有出国？
为什么不肯见她？
抑或者真像他说的，他暑假里做的所有事都只是因为无聊，玩玩而已。
想到这，纪愿面上一瞬煞白。
是她有了其他不该有的期待，对吗？
纪愿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头的灼痛感，她索性闭着眼，不愿再想。
等状态好一些，她找出了入校前进的校园论坛。
当初进这个论坛也是因为听说里面会发布一些兼职信息，她才进的。
这段时间的军训，她的身体状况确实不适合再去。
等给辅导员打了假条，她就得想办法做兼职了。
纪愿定睛看着论坛里的纷杂的消息。
大都是刚上大学要组联谊的。
或者是寻人贴。
纪愿翻的眼睛都有些疲惫，她揉了揉眼睛。
她正准备到线下去找找时，却看到一条最新发布的消息。
【话剧社重金寻找一位有缘摄影师，有效期限到学期末，带图咨询。】
第29章
纪愿的手指顿了顿，将帖子收藏了。
随后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她垂眼看了过去，是贺鸣枫的电话。
按下接听键后，里面传来贺鸣枫担忧的声音。
“听说你今天军训的时候晕倒了，没事吧？”
纪愿低声开口：“没事。”
贺鸣枫这才松了口气，低声开口：“那就好。”
他的话音一落，一时之间空气里陷入沉寂。
纪愿视线紧盯着收藏的帖子，半晌才开口：“贺鸣枫能拜托你个事吗？”
贺鸣枫闻声语气里划过一丝悦色：“什么事？”
纪愿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做，基本上不会主动找他。
难得开口，他当然不会拒绝。
纪愿低声开口：“我们学校话剧社找私人摄影，你能当我的模特吗？”
贺鸣枫怔了怔：“好。”
随即他又轻笑着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学的摄影？没听你说过。”
纪愿抿了抿唇。
她并没有系统地学过，上辈子因为坐过牢，她做什么都没人要。
不过幸运的是，她拍的照片被私人看中过，卖过钱。
那时候她只有一位顾客，但也就是那一位顾客，支撑起了她抑郁几年的药费。
她也从手机摄影慢慢过渡到有自己的第一台相机。
因为那个顾客曾经问过她。
【可以给我一张你的照片吗？】
虽然疑惑，但因为她没有给身份证做保证，所以她给了自己的照片。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顾客的id。
——记。
头像是江南木雕。
Id和头像都和她有太大的关联。
那时候她甚至怀疑过那个人会不会是贺鸣枫，只是他的说话方式太老沉。
而且对话的内容都离不开构图、后期。
更何况，那时候她已经和贺鸣枫完全没有联系了。
那个念头只在她心中存在过一瞬就被她否定了。
“纪愿？”
贺鸣枫的声音再度响起。
纪愿的心神一瞬被拉了回去。
她抿抿唇开口：“自己简单学过，等我的前期准备好了联系你。”
贺鸣枫轻声‘嗯’了声，也没有再多问：“你今晚上方便出来吗？我给你送点药。”
纪愿垂下眼去：“不用了，谢谢。”
贺鸣枫喉头微堵：“纪愿，这只是朋友的关心，别总是对我浑身都竖着刺。”
纪愿双唇紧闭着，没有说话。
电话一点点安静，久到贺鸣枫都以为纪愿要挂断电话时。
纪愿却开口：“我们只能是保持着距离。”
另一边，贺鸣枫苦笑着看着手机。
毕业那刻，他就隐隐感觉到自己心底有什么在流逝。
他想过很多。
唯独没有想过会是纪愿。
他总想着再等等，等时机成熟了。
他既不会干扰到纪愿的学习，又能掌握自己的未来，好好和纪愿在一起。
只是好像他一步走错，就步步走错。
但至今，他依旧不明白，为什么纪愿会突然放弃他。
高二的时候，纪愿看向他时眸子里满是星光。
那时候有很多人都这样看他。
他知道那些眼光的背后都包含一个内容。
“贺鸣枫，你必须优秀，优秀到绝对高的位置，我们才会看你一眼。”
就如同他爸妈一样，他从乌镇爷爷家回来后。
他和他爸妈只有成绩上的交流，其他一概全无。
只有他稳住年级第一，他们才会露出丝丝怜悯般的笑意。
高一升班考试那次，秦煜言一次将他压下去，他回去后便是冷眼。
学校里也是低声地议论。
“怎么会？他竟然比贺鸣枫考得还高。”
“贺鸣枫也有失手的时候啊。”
他们的眼神和议论都像一记重锤，锤在他心上。
只有纪愿，没有对他抱有多余的期待。
研学的时候，她说：“贺鸣枫，他们给了你很多光环，但我只是希望你能成为你自己而已。”
所以他才会开口问她：“愿不愿意去乌镇？”
愿不愿去他的家。
可现在他却丢了那个曾经满眼是他的女孩。
贺鸣枫看着手机屏幕点点暗了下去，心像是被凌迟了一般。
痛得他不能呼吸。
下一秒，纪雪的一条消息又倏地弹出，屏幕微弱的光信息内容却显目。
【鸣枫，我今天看到秦煜言了，他还在国内。】
第30章
傍晚，微风刮动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如同青春里的躁动。
纪愿听着耳边空调的低鸣。
她等状态好了许多后，才起身从病床上下去。
走到医务室门口的时候，她却忽地停住了脚步。
她朝医生借了支笔，在纸条上写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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