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灵明心底猛地一沉，
可再次看去，那里面除了一片星尘什么也没有。
他心里莫名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灵明深深地看了一眼裂缝，良久才离开七星阁。
……
眼前一晃，鸢紫被迫跟着他一起去了紫霞宝鉴。
那里已有一株浑身紫气的灯芯草，正沐浴着佛宝轻晃。
见灵明前来，那紫气渐渐凝聚成了一个清丽女子模样：“大圣，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我前缘未尽，如何不能相见。”
灵明带着一丝笑意，这是鸢紫五百年来未曾听到过的。
她还以为，这猴子入了佛门，便断了情根，再不会体贴人。
原来只是对自己心冷罢了。
紫虚眉眼亦是柔情，淡淡紫气环绕在灵明身边。
看着二人情深的模样，鸢紫不由得想到五百年前，自己与这猴子定下情缘的那日。
也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灵明对她说：“别忘了，你是如何得的这情缘。”
“俺老孙此生只有一个心上人，那便是紫虚仙子。”
于是鸢紫守了整整五百年，看着猴子为了紫虚，大醉蟠桃会，踢翻了炼丹炉，只为给紫虚寻一枚九转还阳丹。
甚至不惜挑衅如来，被压在那五指山下，最后走上了西行路。
只因如来许诺他，只要护得金蝉子取到真经，便可帮他重塑紫虚真身。
直到几年前，猴子一行人到了那盘丝洞，被百眼魔君的金光照中，中了真情毒，痛不欲生。
那一次，她与猴子才有了肌肤之亲。
只是当时，那猴子已是神志不清。
她害怕灵明醒来看见自己更加厌恶，也怕被责怪破了他的戒，趁他未醒便离开了。
毕竟她一早就听猴子提过，西行结束如来便会还他自由身，到时候他就能与心上人相伴相守。
就当……他还在为紫虚守身如玉吧。
鸢紫看着成为一缕灵魄的自己，心底酸涩。
她抬头看向两人，就听紫虚仙子一脸担忧：“大圣，你将佛宝予我，又要接我续缘……若鸢紫回来，只怕是要闹的。”
“闹？”灵明听见“鸢紫”的名字，语气倏地冰冷：“她还管不了我！”
“八百年前要不是你在东海救下了我，俺老孙早就淹死了，她也根本不可能成了我的情缘，她有什么资格闹！”
紫虚听了眸光潋滟：“那时，我本是去龙宫寻宝珠，没想到能碰到……”
她说的欲语还休，听得鸢紫却是僵在了原地。
八百年前，从东海夜叉手里救下灵明的人……明明是她啊！
当时她奉西王母之命，去东海接精卫回昆仑山。
而灵明正乘竹筏渡海寻仙问道，却不想正碰见那龙太子与精卫相搏，滔天的海浪将他吞噬。
那时的灵明，可还不是能上天入地的齐天大圣。
鸢紫发现他的时候，那猴子已经随着水面漂浮，生死未明。
而当时的她，不过是个新化成人的灵鸢，还不懂什么救人之术。
情急之下，她只得将自己的灵丹渡到灵明的口中。
自己也昏迷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灵明已经不见了。
连带着自己的灵丹一起，原来是紫虚仙子带走了……
鸢紫想到这，心底不禁酸涩：“堂堂斗战胜佛，却是连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分不清。”
第五章
鸢紫失神之际，灵明已经回了花果山。
看着他一连几日都扎在桃园里，准备着与紫虚的婚宴。
这天灵明正饮着仙桃浆，不由得问：“这酒是不是坏了，喝着涩得很！”
通臂闻言上前尝了一尝，“往日的仙桃浆，都是鸢紫仙子亲手酿的，如今她迟迟未归，之前剩的也不多，便兑了新的酒。”
灵明听了，金眸微凝。
“都扔了，换清酿！”
通臂急忙把桌上的仙桃浆都端了下去。
灵明喜吃桃，尤喜仙桃浆，可越是陈年的仙桃浆涩味越重。
为了改善那种涩味，鸢紫几乎整日泡在酒窖里，最后发现用海底净水能将其中涩味抵消。
可作为鸢鸟，她最怕的就是水……
喝了涩味，灵明也失了兴致，起身离开桃园。
一路便到了靠近西边的一处洞窟。
鸢紫有些不解，这是她的住处，也是七十二洞中离水帘洞最远的洞府。
五百年来，灵明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今日，他却径直走了进去。
……
灵明看到洞口的石碑，脚步一顿。
他不记得这个洞府竟如此空旷，除了一张床和几张桌椅，就只有门口的这尊石碑和一口水井。
那碑上“紫云罗”三字清雅灵秀，记忆中那只遨游天际的云鸢仿佛就在眼前。
这是鸢紫亲自为这座洞府取的名字。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却不是想象中的穿石而过！
鸢紫惊喜地看了看手，又摸了摸石碑。
她竟然有实质了！
……
灵明的目光此时停留在了一旁散落的几本小册上。
上边密密麻麻，是如石碑上一样娟秀的字体。
“六日，修理桃枝……廿二日，取净水，仙桃浆见底了……”
这些字，记录着鸢紫在花果山这五百年间的日日夜夜。
灵明将他拿了起来，目光在册子和水井之间游离。
砰——
下一刻，那册子猛地击向紫云罗石碑！
石碑崩裂，那些小册变成了无数的碎片在空中散落。
鸢紫不可置信地望着灵明。
方才石碑崩裂的瞬间，她下意识向他身旁躲去。
却眼睁睁看着石碑碎片穿过了自己的身体！
可明明……方才已经有实质了……
又为何……
她试图捡起地上的石碑碎片，仍是无能为力。
然而惊诧还未到此结束。
只听灵明怒骂一声，“竟是背着我还和那老龙王勾结！”
他取出金箍棒，这次直接砸向了水井！
四分五裂！
那是鸢紫花了整整三百年，才挖通了东海的海眼，只为了方便取海底净水酿仙桃浆。
却被他说成了和龙王勾结的证据……
“真是矫情的很。”
他讥讽了一句，目光忽然定格在床脚的一处。
那里曾放着一个木箱子，里边放着鸢紫的仙衣，若无仙衣，鸢紫便再也无法回到天上去。
可现在那件仙衣竟然不见了！
……
灵明想起，曾经鸢紫将仙衣锁进箱子时，同他说的话。
“既嫁予大圣，此生便是花果山的人。”
“仙衣……便也不需要了。”
之后，鸢紫确实没有回过天庭，就连七星阁也是几月不去一次，每每还得她那六个姐姐下凡来看她。
那件仙衣，也是许久没有见过天日了。
灵明看着空荡的箱子，半晌才回过神，眼中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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