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意思,仿若是常瑾年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欺负了她似的。
陆雪怜的脸色微沉:“徐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徐诗雅却只是咬着下唇,不多说了。
见状,常瑾年看了一眼我,旋即接下徐诗雅的行李,向她保证:“诗雅,你放心,这个家里还轮不着别人做主!我让你住下你就安心住下!”
说着,他拉着徐诗雅回了屋里。
独留我怔在原地,我紧紧抿唇,许久才迈步回屋。
直到晚上。
吱呀一声,常瑾年推门而进。
我们两人同躺在一张床上,可谁都没有说话。
最终,我忍不住问他:“常瑾年,这六年,你真的有把我当妻子看吗?”
身后的呼吸声重重一沉。
旋即,我却听见常瑾年讽笑问——
“那你呢?你又有把我当丈夫看吗?”
“你要去西部这件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第7章
这话一出。
我身形僵住,坐起身来:“你怎么知道的?”
月光从窗户打下来,照在常瑾年冷沉的脸色上。
“诗雅在医院里听说的,如果不是她告诉我,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跟我说这件事了?”
四周安静得过分。
我望着他,许久才轻扯了下唇角:“我的事情,为什么要跟你商量?”
闻言,常瑾年眼眸一瞬冷冽,磁性的嗓音中压抑着怒气:“我们是夫妻!我们是一家人,这怎么能是你一个人的事?”
这话听在我耳里却只觉得可笑。
我红了眼圈,定定望进他眼底:“常瑾年,那你每回有事,跟我商量过吗?”
他甚至今天才当着徐诗雅的面,说我陆雪怜在这个家做不得主,是‘别人’。
此刻却要来追究我去西部的事……
我们的视线在皎洁的月光中对视。
许久过后,常瑾年阴沉着脸色翻身下床。
“今晚我去部队睡,我们都互相冷静一下吧。”
说完,他开门离开。
房间里恢复宁静。
我盯着紧闭的房门许久,才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
我照常洗漱,准备去上班。
只是在出门时,迎面却撞上刚值夜班回来的徐诗雅。
我本想掠过她离开,徐诗雅却开口:“嫂子,你和瑾年昨晚是不是吵架了,昨晚他来医院找我诉苦时那个样子,我看着都心疼。”
原来昨晚常瑾年离开家后,根本就不是回部队,而是去找了徐诗雅。
或许是心早已被伤到麻木。
此刻,我听见这话,竟不觉得意外,仿若本该如此。
我注视面前的徐诗雅,缓缓一笑:“那就麻烦徐医生,以后多照顾一下他了。”
说完,我不顾徐诗雅的诧异,绕开往外走。
“我快迟到了,先走了。”
一路到了科学院。
谁料,我才刚走进院,同事王姐便凑了上来,好奇的问我。
“雪怜,我刚刚看见你爱人去找院士了,这是有什么事啊?”
我身形当即僵住:“什么?常瑾年来找院士了?”
我猛地意识到什么,慌忙转身就朝院士的办公室跑去。
刚到门口,我便听见常瑾年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所以我希望取消陆雪怜同志的派遣名额。”
轰然一下。
这话犹如惊雷迎头劈下。
我心猛地提起,顾不上敲门,直接冲了进去——
“院士,我没有要退出的意思!这事我会跟我爱人好好谈的。”
说着,我沉着脸把常瑾年拉出了院士的办公室。
一直来到科学院内的一片空地,我才撒了手。
我脸色难看至极,眼底满是怒意:“常瑾年,你无权干涉我的工作!”
这还是我在他面前第一次这样严肃。
常瑾年漆黑的眼眸沉沉望着我:“所以你是非去不可了,是吗?”
“是。”
我不做犹豫,态度坚决。
两人对视着,耳边只剩风声刮过。
良久,常瑾年声音冷了下来,带着警告之意。
“陆雪怜,如果你执意要去,那我们这段婚姻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我站在原地,目光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
如果是以前的我,当他用婚姻做警告时,我早已慌乱起来。
可现在我却松了口气。
离婚……
也好,等我去了西部,他们的强制离婚书也就下来了。
这样刚好,如了他的意。
回到院士办公室。
我深深鞠躬表达了歉意,再度表明了自己前往西部的决心。
总算是保住了派遣名额。
一连几天。
常瑾年都在部队,没回家。
我则在家开始收拾行李。
七天后,科学院里一大早便举行了动员大会。
我站在队伍里,听见前方院士掷地有声——
“同志们!明天就是我们出发的日子了,切记明早8点在院里集合。”
第8章
直到听到这个时间,我这才意识到日子过得有多快。
终于快要离开了。
由于今天是在昌北的最后一天,动员会结束后,院士给所有人放了假,让他们好好回家跟家里人道别。
我去了趟通讯室,给母亲打了通电话。
跟母亲道别后,我又给在部队的常瑾年拨去电话。
接通后,电话那头的常瑾年张口便是问我:“你决定好放弃去西部了吗?”
他语气一如既往笃定。
他似乎,认定了我会为了他们的婚姻,放弃事业留在昌北。
可他这次要失策了。
我捏着话筒,只是开口问他:“你今晚能回家吗?”
毕竟明天就要走了,我有些事还需要当面跟他说清楚。
也算是给我自己这六年的婚姻,做个了断。
常瑾年沉默过后:“好。”
挂断电话,我怔怔失神。
或许是他失约太多次的缘故,让我此刻对他这声‘好’竟不敢再抱希望。
许久过后,我沉沉叹了口气。
常瑾年,最后一次了。
从通讯室回到家,我打开房间带锁的抽屉。
最深处的布tຊ袋里,是被红布包裹的翡翠玉镯。
这是结婚时,常瑾年家里送我的。
我还记得当时常母拉着我的手殷切的模样。
“收了这个手镯,你就是我们常家的人了,以后你和瑾年要好好过日子。”
这些年,我也一直珍藏着镯子,还想着传给女儿、媳妇。
现在也该还给常瑾年了。
可我就这么在家等着,从黄昏,等到夜深。
门口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常瑾年回家的动向。
他连最后一次机会,也失约了。
看来,我是没法跟他做最后的道别了。
思来想去,我提笔给常瑾年写下最后一封信。
……
第二天清早七点。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我提着行李袋走出房间。
离开前,我最后向常爷爷的遗照敬了酒,上了香。
“爷爷,这次一别,雪怜就真的不能再祭拜您了。”
我朝常爷爷深深鞠了一躬。
随即,我将信和玉镯都放在显眼的餐桌上。
最后看一眼生活6年的家,我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科学院大坪,停了一辆去往火车站的客车。
我刚进院里,迎面就见部队政委朝我走了过来,递来一本绿色证件。
“陆同志,这是你和常军长的离婚证。”
“上头得知你要去西部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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