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搓捻着指尖,所以是哪个蠢货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十几分钟后,清一色的防弹轿车齐刷刷停在了台球室楼下。
好在这里地处偏僻,没有引来太多人的关注,手下们训练有素,车刚停稳,不过十几秒,已经把台球室前后围了个水泄不通。
等在楼下的小弟快步上前,和于朗耳语道:“四周都看过了,没有其他尾巴,就只有楼上那三个。”
宁染匆匆上楼,过道的竹帘还未掀开,里头轻松的对话倒是先一步传来。
“你这球打的不错,练过?”
“当”的一声,应该是又有一球入袋,“年轻时玩过一阵子。”一道叫人意外却又熟悉的声音透过竹帘猛地击在了宁染的耳膜上,叫她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年轻时?”赵鸿洲像是哼笑了声,“在我这个老头子面前卖老,你这小子不厚道啊。”
楼梯上跟着的几个小弟原本还很神色紧张,只是听那对话,不由面面相觑了下,这哪里像是有状况的样子嘛。
里头的对话还在继续着,大概是说到了年纪,赵鸿洲便顺嘴一问:“我看你……应该是成家了吧?”
这个问题似乎叫那人不好回答,宁染眉心轻蹙,下意识想走,可惜他们来的动静还是惊扰了赵鸿洲,就这么离开,反倒有些做贼心虚。
掀帘进去的那一瞬,不期而然,短暂的几秒对视,俩人纷纷又错开了目光,像是从未谋面过的陌生人,可宁染却听厉骋回答道:“嗯,成家了。”
屋里突然又来了几个人,各个神情严肃,多少有些来者不善的意思,但这似乎并未影响到台桌旁那两人的兴致,他们的闲谈依旧,而宁染也找了个角落坐下,台球室的老板很快倒了杯茶送来,赵鸿洲自然也注意到了宁染,不过却没招呼她。
手里这一局很快打完,连连输了好几局的赵鸿洲在这一局里总算扳回了一成,虽然只堪堪赢了对方两个球而已。或许是赢球后的心情不错,这一局开球后,赵鸿洲突然又问:“怎么想到来越南的,做生意,还是旅游?”
该是厉骋的顺序了,他却没有着急下桌,侧身捞过一旁的巧粉,那样子的动作掩下了男人镜片后锐利的目光,他状似随意道:“我过来找人。”
角落里的宁染闻声眼皮猛地一跳,还未等到赵鸿洲再次发问,一直少言寡语的这人突然反客为主,问道:“我听说这里有位做生意很厉害的老板,叫……赵征的,老爷子知道吗?”
众人的表情在这时不禁都有些微妙,更甚至,有人已悄悄将手探进了腰间……赵鸿洲依旧神色如常着,老年人的迟钝感在这一刻姗姗来迟,他喃喃念着,好似在记忆中搜寻着这号人:“赵征啊……”
见厉骋看过来,他又恍然一笑:“怎么,你找赵老板……想和他做生意?”
厉骋像是没听出这话里的试探,他只是含糊一笑,明明这次容易打到的9号球就在手边,他却绕到了另一边,就在宁染的面前,这人俯身压腰,球杆对上了角度刁钻的7号球。
然而推杆那一瞬,他并未看球,而是看向了角落里的那个人,“我和赵老板,”“当”的一声,毫无意外,这颗球又是一杆入洞,厉骋收回球杆,再次面向赵鸿洲时,他轻描淡写道:“有点私事要谈……”
第五十二章:小狐狸
“我和赵老板,有点私事要谈……”
厉先生很懂怎么吊人胃口,因为这句话后,他突然把话题又岔到了台球上,厉骋提到了“中式八球”,他说时间不早了,要不要速战速决来一场。
这个邀请听起来挺有意思,却也带着浓浓的火药味,赵鸿洲不是没听出来,只是可惜,他早已过了热血的年纪。
大概是站的有些久了,赵鸿洲迈着假肢在一旁落座,老人家慢条斯理喝了口茶,仿佛几经斟酌,这才对厉骋抱歉一笑,“我今天实在是累了,”茶杯放下,他点了点角落里的宁染,“要不,我家这丫头陪你来一局?”
因为提到了她,厉骋终于有了堂堂正正看她一眼的机会,他不确定赵鸿洲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不过那又怎么样,他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打一场球。
男人用一种算不上礼貌的目光打量着宁染,视线很快收回,明明是他的提议,明明心里也在骐骥,厉骋却状似为难道:“这不好吧。”
似乎对手是位女性叫他有些看不上,又或者,这人还记恨着宁染离开前的那一针,借题发挥罢了。
短短几个字嫌弃的意思不言而喻,赵鸿洲却置若罔闻,甚至还劝道:“玩玩而已,又不算什么输赢。”
所以,你最好别不识相,这是赵鸿洲的试探,看他到底知道“赵老板”多少底细,同样也是在警告,听出深意的宁染不禁替厉骋捏了把冷汗,赵鸿洲虽然年事已高,现在也不怎么管事,但他毕竟不是能够随意糊弄的人,厉骋突然找上门的做法,更是毫不避讳提到了赵征,一言一行,都像是冲着她而来的对家。
她和厉骋的那些,顶多是私下里的小打小闹,要是赵鸿洲盯上了他,最后能不能有个全尸都不一定……
还未等到男人再次开口,宁染已经站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下,她随意摸了把球杆,一旁的老板见状很快摆好了球。
“中式八球”顾名思义,哪一方先打进八个球就算获胜,宁染取走了框住台球的三脚架,像是回应男人不礼貌的打量,所以关于谁先发球这件事,她也没和那人作什么商量,一杆下去,直接开了球。
男人神色未变,不过眼底的笑意却明显加深了,她的动作并不生疏,握杆的姿势也很专业,怪不得赵鸿洲要让她来替,大概是想挫挫他的锐气,又或者,单纯是在探他的底。
开球已经结束,这人却好似后知后觉,她侧身看了过来,多此一举问着他:“我先,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吧?
小狐狸突然客气了起来,这可真是少见,厉骋扯了个无所谓的笑,看宁染打球的架势,最后这局对她来说难度应该不大,不过输赢而已,他从来就没想过要赢她什么,他在这一刻想的只有,他们已经多久没见了,四天?还是五天?
也就几天的功夫,她翻脸的速度倒是挺快,过往的巧言令色成了这会儿的冷言冷语,唯一不变的大概还是她神态里总透着的那股矜傲,而在她的地盘上,叫她的气焰越发嚣张,也叫这人越发招人恨了。
正如厉骋所料,宁染对这种带着输赢的游戏总是游刃有余的,只是一会儿,她就已经进了三个球,就像他激将赵鸿洲的那句“速战速决”,她也确实这么做的,然而在第四颗球入袋后,宁染的节奏却慢了下来。
“你想找的那位赵老板,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始料未及,擦着巧粉的女人忽地对上了他,“好心”给了这么一句提醒,他们隔了些距离,不过厉骋还是能够清楚看到,这人上挑的眼尾,自然也清楚看到,那双眼睛里没什么温度,也没什么情意,这出“陌生人”的戏码,她显然入戏已深,也很得心应手。
牙关一紧,厉骋不由讥诮一笑,这到底是她故意为之的提醒?还是不动声色的较量?但不管是什么,她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她并不想他和赵鸿洲有太多接触,她希望他知难而退,早早地离开这里。
男人故作惊讶地挑了把眉,曲解着她话里的意思,“怎么,你认识赵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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