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惟眼熟的东西，上前一步，他在看清楚后皱了皱眉。
房间里面很干净，东西摆放得也很整齐。除去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小小的药炉，角落里还摆放着一口偌大的陶瓷罐。
进门左手边的桌柜上，摆放着本子和各色罐子，顾凌一上前一步，翻了翻摊开在桌面上的本子，皱了皱眉：“炼药手册，署名是……王嘉志？”
果然和这家伙有关。
言惟眯了眯眼，转头去寻找女孩的身影，却看见飘在空中的瘦小鬼影此时颤抖不已，明明眼眶空洞，却给人一种死死地盯着房间中央的药炉的感觉。
从它的身上，言惟清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怨气与哀伤，不禁皱了皱眉。
“王嘉志……”言惟轻轻出声，看着空中不住战栗的女孩，“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顾凌一闻声看过来，便见女孩嗫嚅着双唇，艰难出声，像是硬生生从嗓子眼里挤出来：
“他是……爸、爸！”
……
等到江末推开门的时候，房间里人已经到齐了。
明嫣霏上前一步，一边开口一边视线扫过江末身后，皱了皱眉：“怎么现在才来……诶？顾凌一和叶言呢？”
“他们……”江末往房间里扫了一眼，看见了蜷缩在角落里的王嘉志，不由得顿了顿，“他们有别的线索，晚点会来和我们汇合。”
察觉到江末警惕的眼神，明嫣霏愣了愣，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见角落里的王嘉志，不明所以地蹙了蹙眉。
“骨灰呢？他们没让你把骨灰带来？”秦大叔手里抱着四个罐子，视线在江末身上扫过，粗声粗气。
闻言，江末还没开口，便察觉到角落里一道视线紧紧盯在自己身上。
知道那视线的主人是谁，江末没有和他对上视线，而是朝明嫣霏他们点点头：“不是说骨灰可以控制那些鬼魂吗？我担心队长他们遇到危险，骨灰就让他们先拿着。”
“不行的！不行的不行的！”角落里的王嘉志闻言终于按捺不下去，一下子跳起来，语气变得有些恶劣，“快去把骨灰拿回来！快……”
声音在对上江末冰冷的视线时戛然而止，王嘉志像是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脸色有些难看。
“这么急干什么？骨灰又丢不了。”江末眸光沉沉，语气似笑非笑，“还是说，你担心他们带着骨灰，会发现什么秘密？”
“哪、哪有什么秘密。”王嘉志身子一下子僵硬，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连忙扯开话题，看向明嫣霏，“那、那你们先把你们找到的四份骨灰给我吧。”
明嫣霏眯了眯眼，刚刚江末和王嘉志反应都被她看在眼里，抬手拦住就要上前把骨灰递出去的秦大叔。
王嘉志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笑容僵住，语气差点绷不住：“你们他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明嫣霏勾了勾唇角，明艳大方的脸色露出一闪而过的算计：“别急啊，反正还有人没回来，你就算拿了骨灰也得等他们回来才能出发，不如继续在我这放一会。”
说完，她不顾王嘉志精彩得宛如调色盘的脸色，自顾自拉着秦大叔，讨论起骨灰罐子上的花纹。
一旁的江末克制不住地勾了勾嘴角，也走上前去，加入明嫣霏他们的讨论。
一旁的王嘉志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黑，见没人搭理他，也不好上手硬抢，只能悻悻地缩回角落。
“叶言那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明嫣霏tຊ压低声音，朝江末眨了眨眼。
江末微微颔首：“他们让我嘱咐你们，不要着急把骨灰交给王嘉志。”
不过他没想到，明嫣霏也是聪明的，还没等自己开口，对方便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放心吧。”明嫣霏示意秦大叔收好罐子，神情认真，“在叶言他们没回来之前，我不会把骨灰交出去。”
第79章 十八层大楼（十三）
“王嘉志是你的爸爸？”言惟眉头紧皱，眼底有着冷意闪过。
女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声音艰涩嘶哑：“是……我们的……爸爸。”
我们？
回想起刚进游戏时，匍匐在地上的黑色鬼影称呼女孩为姐姐，言惟眸光微沉：“走廊里的鬼魂，都是你的兄弟姐妹？”
也就是说，在走廊游荡的七个鬼魂，都是王嘉志的孩子？
可是既然是自己的孩子，王嘉志为什么着急和它们撇开关系，甚至谈及的时候神色恐惧？
言惟看着面前骨瘦如柴的女孩，眼眶里黑洞洞的，心思忽地一动。
七个鬼魂没有一个身体是完整的，都在死前遭受了非人的待遇，在联想到王嘉志异常的恐惧，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心里。
“是他害你们变成这样的？”言惟紧盯着女孩惨白的脸，话一出口，便见对方神色痛苦，整个人几乎扭曲成一团。
只是光光这样看着，言惟就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戚。
女孩没有出声，答案却已浮现，言惟眼神冰冷，都说虎毒不食子，究竟是何等诱惑，才能让王嘉志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手？
“言惟。”顾凌一突然出声，先前他一直站在房间角落的桌柜旁，拿着那本署名王嘉志的炼药手册在看。
此时，他神情冷得似乎能掉下冰渣，朝言惟招了招手：“来看看这个。”
言惟看了眼似乎沉浸在悲痛里的女孩，留给对方缓过来的时间，转身往顾凌一的方向走。
顾凌一把手里笔记递给言惟，在对方翻阅的同时，语气冰冷：“王嘉志生前感染怪病，这本笔记上写了他制药、炼药的完整过程。”
说到这里，顾凌一的声音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怒意：“他将七个年龄各不相同的孩子视作药引，分别取其他们身上不同的部位入药。”
拿着笔记的手微微一顿，言惟沉默地看着手中纸张泛黄的笔记。
【最年幼二者，自胎中取出，配合十二味药材，小火慢熬三天三夜】
【排行第五者，已会言语，开颅趁其尚存呼吸，浇入滚水，使其脑髓瞬熟】
【排行第四者，蹒跚学步，取其手脚泡酒，七七四十九日最为佳】
【排行第三者，身强体壮，当去其手脚，留其五脏六腑，仔细处理入药】
【排行第二者，眉清目秀，样貌极佳，生剥皮，活抽筋，置炉中大火煎熬】
【最长者目睹炼药之步骤，惧矣，恐矣，不日自缢于房梁，尸体失其活性，不宜入药】
笔记里廖廖几句，不过占了一面纸，却是写尽了七条鲜活人命。
所以它们才是善鬼吗？
明明没有做任何伤害别人的事，却早早枉死，还是被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法杀死。
攥着笔记的手在不知不觉中握紧，言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罐子里的骨灰如此少，为什么棺材里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七条鲜活的生命，还未曾见证过世界的精彩，就因为自己自私自利的父亲而早早夭折。
明明把他们带来了这个世间，却又随意决定他们的生死，也不曾问过他们的意愿。
这种人，猪狗不如。
轻轻舔了舔有些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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