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静宜不知道。
她手脚并用挣脱他,起身来到沙发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就翻开比利时外贸的资料看。
借着工作,她勉强转移了注意力。
傅翊宸再醒来,已经是下午。
他揉着酸痛的额角,沙哑着嗓子喊了几声。
“静宜……静宜?”
汪静宜随手倒了杯温水端给他。
傅翊宸笑着接过,感叹:“有你真好。”
他伸手将汪静宜抱进怀里,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静宜,生日那天让你不开心了,我定了包厢,叫了几个朋友,给你补办生日。”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拉着汪静宜出门。
进到包厢。
汪静宜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中央的蒋雪漫,原本就不好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当即想走。
傅翊宸却被兄弟们招呼着,挨着蒋雪漫坐下,她也被拉着坐到了另一边。
“行啊宸哥,都说你宠妹妹,原来妹妹这么漂亮,难怪你平时藏着不让我们看一眼。这是生怕我们怠慢妹妹啊。”
闻言,傅翊宸搂着汪静宜肩膀,把她往怀里一带:“知道就好,她是我的,嘴巴都放干净点。”
包厢里顿时一片哄笑,不少揶揄的目光投向汪静宜。
有人递上请柬:“对了宸哥,下个月我要结婚了,你带着妹妹一起来啊?”
请柬被交到汪静宜手里,其他人的视线却暗暗瞥向蒋雪漫。
汪静宜可是京市的大小姐,人精里长大,怎么可能看不懂他们这出看戏的心思。
只见蒋雪漫嘴边挂着笑,歪头撑着膝盖,毫不避讳地和她对视,眼中满是挑衅。
汪静宜收回视线,淡淡笑了。
有什么好挑衅的,说句不好听的,蒋雪漫一个没学历没能力,家庭也不强大的女人,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只是因为自己曾在意傅翊宸,他们才有机会和自己坐在一桌。
现在自己决定放弃傅翊宸,这些人对她汪静宜来说,更加什么都不是。
黑色茶几上,烫金请柬,很厚重。
汪静宜没伸手拿,只敷衍冲送请柬的人说:“请柬很好看,祝你幸福。”
话音未落,蒋雪漫就接话:“结婚请柬当然好看呀,静宜妹妹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这话从蒋雪漫嘴里说出来,羞辱的味道十足。
包厢里顿时一片不怀好意的嘘声。
汪静宜忽然抬头,看向和这群人一起演戏骗她的傅翊宸。
盯着他的眼睛,笑意不达眼底:“我也想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包厢里静了一息。
傅翊宸笑意一僵,但很快恢复自然,宠溺靠过来:“怎么又问这种傻问题?我不是说过吗?这辈子不结婚。”
意料之中的回答。
汪静宜轻笑一声,垂下眼帘,有眼尖的注意到她的情绪,连忙找补。
“嗐!汪妹妹!结不结婚的不就一张纸吗?这五年宸哥守着你,不管多少狂蜂浪蝶扑过来都不动心,他爱惨了你,只要俩人感情好,有证没证都一样!”
众人一听,接连感慨起哄:“就是啊汪妹妹,你都把宸哥吃得死心塌地就你一个,还在乎什么结婚证。”
“你们两个人就算一辈子不结婚,也能一辈子在一起,宸哥也永远只爱你一个。”
闹哄哄中,汪静宜余光却看见蒋雪漫的手伸进了傅翊宸的大腿裤兜,暗暗拨弄。
傅翊宸,这就是你的永远只爱一个?
第7章
汪静宜沉默着,大概是被伤透了心,脸上的笑容反而从容。
还搭话暗讽:“谁说爱就能一辈子在一起?先不说爱瞬息万变,今天爱了我,明天就可能爱别人,谁能对未来的事打包票?”
“更何况,我还是京市汪家的大小姐,我这样身份的人不可能只顾着情爱,我哥前一阵子还在催我回家结婚呢。”
说着,她转头望向傅翊宸,故意刺他:“对吧?傅翊宸?”
包厢里安静了下来。
汪静宜敷衍笑了笑,站起身:“你们聊,我去下洗手间。”
傅翊宸侧脸隐匿在闪烁的灯光中,汪静宜看不全他的神情。
她没在意,转身就走。
出了包厢门,一路走到外面,微冷的新鲜空气灌入肺腑,她才觉得没那么憋闷。
伸手拦下一辆桑塔纳。
本想直接回和平饭店,却发现自己的包没拿。
她呼出一团雾气,不情不愿地折返回去。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抱怨:“宸哥,你这妹妹脾气真大,这要是被她知道,你和她谈了五年,只不过是为了向雪漫证明你的专一长情,她不是得撕了你?”
汪静宜僵在门外,通体冰寒。
原来,她只是傅翊宸向蒋雪漫证明爱意的工具?
她退后两步,死死咬住唇没发出声。
心头的爱意,彻底被浇灭。
她错了,错得离谱。
她不该把对上辈子傅翊宸的感情,用到这辈子的傅翊宸身上。
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男人!
屋子里面的话还在继续。
“就是,现在雪漫回来了,你俩都要结婚了,还是趁早甩了这烫手山芋吧。”
可下一瞬,傅翊宸那熟悉的嗓音再一次刺向汪静宜的神经:“什么甩不是甩的,她俩现在不都挺好。”
汪静宜紧紧攥着门把手,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直接冲进去。
却从门缝里看见,蒋雪漫长腿一迈,直接跨坐在傅翊宸腿上,一撩头发:“你就吃定了老娘心胸宽广,才不在乎你有多少女人。”
说着,还扯着傅翊宸领带,强迫他抬头,热辣挑衅。
“你说说,我跟汪静宜谁能让你更爽?”
傅翊宸喉咙里渗出沙哑的低笑,大手覆上蒋雪漫的腰:“当然是你,放得开,给劲儿,不然怎么跟你结婚?”
汪静宜再也听不下去,“砰”的一声推开门。
冲过去,狠狠甩了傅翊宸一巴掌,她红着眼一字一顿:“傅翊宸,你混蛋!”
死一般的寂静。
傅翊宸被打偏了头,僵在原地。
汪静宜再没看他一眼,转头跑了出去。
凛冽的寒风刀片似的割在她身上、脸上,她却丝毫不觉得疼,只有喉咙里难以吐出的呜咽,逼得她几近窒息。
上辈子的遗憾太深,重来一次,本以为他们不会再错过。
哪知道,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汪静宜跑回和平饭店,一把推开门。
看着这个和傅翊宸一起住了五年的套房,再也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愤怒和绝望。
酒柜前,他们曾品尝同一杯红酒;
博古架上,傅翊宸为她点天灯,拍卖得来的花瓶;
留声机里,她最爱的《卡农》,无数个夜晚,他们起舞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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