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对上江聿临眼睛的时候下意识掐断了电话，眼里闪过一丝恐慌。
“聿临，你什么时候醒的？”
秦小雪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乖巧柔弱的模样，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听她的语气，似乎温婧如的死似乎也和她有关……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打量的视线，伸手拍了拍胀痛的头，眼睛里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
“你说什么？你是在和别人打电话吗？”
秦小雪凑在他耳边提高了些音量：“我说，你感觉怎么样？”
江聿临的表情一丝变化都没有，仍然迷茫地摇了摇头：“小雪，你说什么？”
秦小雪眼睛里闪过一抹不确信，连忙喊来医生。
医生对他仔细检查过后说：“可能是高烧压迫神经引起的暂时性失聪，过两天就能恢复，别太担心。”
江聿临静静地看着秦小雪送走医生，背对着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时，又变成他熟悉的表情。
她脸上全是对他的关心，拿出手机对他打字：“医生说只是暂时听不见，过两天就好了，你别急。”
江聿临眼里的迷茫退去，握住秦小雪的手：“小雪，还好有你。”
四目相对，他盯着她的眼睛，似要把她看穿。
这一次，他终于在她关切的表相之下看见了她眼底深处对他的冷漠和不屑。
第18章
原来他自以为的完美爱情竟然只是一场谎言，原来从头到尾只有温婧如是真心待他，可他却把鱼目当珍珠，还把原本属于他的珍珠弄丢了。
温婧如那天对他说的话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我看见她在男人的车上，打扮的像夜店女郎还抽烟。”
从前他不信她的话，他不相信在他面前乖到连买个东西都要问他意见的秦小雪会做出那样离经叛道的事情。
可现在他却对这个自己曾经笃信不疑的想法产生了动摇，他的婧如或许从来没有骗他，欺瞒他的另有其人……
秦小雪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垂下头假装害羞实则暗暗骂了句：“神经病。”
手机上给他打出来的字却是：“聿临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怪让人难为情的。”
江聿临的眼神变得更加幽深。
他突然轻哧了一声，在秦小雪不解的眼神里解释道：“突然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情。”
秦小雪打字：“什么好笑的事情，可以说给我听一听吗？”
脸上还带着和以前如出一辙的撒娇表情。
他意有所指道：“我有个朋友养的情人仗着我朋友对她的喜欢，总在背后搞小动作，她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其实她所做的一切事情我朋友都知道。”
“只是因为养了很久，有了些感情没和她计较，等着她自己来认错，可这个情人却是个拎不清的，反而以为自己手段高明更加变本加厉。”
“最后我朋友实在忍无可忍，把她的行为公之于众，她彻底和这个上流圈子无缘，明明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偏偏自作聪明葬送自己的后半生，你说好不好笑。”
秦小雪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但很快恢复如常：“这是哪位少爷的风流韵事，我怎么好像没有听说过？”
“说了你也不认识，这些事情你也少打听，知道太多对你不好。”他扯过被子重新躺下。
“对了小雪，你不会像那个情人一样有事瞒着我的对吗？”江聿临突然说道。
秦小雪心头猛地一跳，嘴巴比脑子快：“当然不会，我对聿临你一片真心，当然不会做那种蠢事。”
顿了顿，又在手机上打出这行字。
他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闭上眼睛休息。
他听见秦小雪小心翼翼地长舒了一口气，而后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
脚步声慢慢变小直至听不见，江聿临睁开了双眼坐起身，盯着秦小雪离开的方向，眸色沉沉。
他给过她坦白的机会了……
放在屏幕上的手轻轻按了下去：“仔细查一查秦小雪的生平。”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模糊：“怎么又查，你之前不是查过一次吗？她的经历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不一样的，你往别的地方查一查，看看她平时都接触些什么人，我怀疑她身后还有别的金主。”
那边恍然：“你怀疑她给你带绿帽？”
“话这么多干什么，你查就是了。”他的头还痛着，不想电话那头的人多聊。
虽然当时把秦小雪放在身边时他的确查过她，可秦小雪的表现已经和当时查到的相差巨大，他现在又亲眼看见过温婧如说的她的另一面，这很难不让他怀疑她。
从秦小雪的对话中，他大致猜出来她对他的爱是装出来的，而温婧如的死，似乎也和她有关。
一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性格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除非她一开始就在装。
可她费尽心思接近他又是为了什么，她又对婧如做了什么？
江聿临放在床上的手慢慢收紧。
最好……最好不要让他查到是她害死的婧如……
第19章
他独自呆在病房里很久都没有人打扰，看着空荡冰冷的病房，他突然觉得有些孤单和寂寞，莫名的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伤感。
只是在病房里呆了一小会儿他就有些受不了了，可他的婧如却在短短四个月里来了数次……
想到温婧如，他的心又是一痛。
她从确诊到病症恶化竟然只用了短短两个多月，他都不敢细想她这两个多月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可他不想，总有人帮他想起。
走廊转角处有休息的护士正在聊天。
“我上个月陪着的那个叫温婧如的，长得可漂亮了，可惜年纪轻轻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医生都劝她住院观察，她非说她离不开要照顾人，死活不肯住进来。”
“你说她自己都病成那样了，还要去照看别人，每次过来的时候都是一身的伤，我真的很好奇究竟是照顾什么样的人才能把自己的身体弄成这样。”
“听她的朋友说她照顾的那人还是个权贵，啧啧，有钱人玩得真花，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被霍霍没了，也不知道半夜醒来会不会愧疚……”
江聿临愣愣地听着，脚下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出去。
他怎么会不愧疚，如果他早知道温婧如的身体已经到了那种地步，他一定不会让她受那么多委屈。
如果他早知道他一定带她去最好的医院找最好的医生给她治疗。
如果他早知道……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温婧如她永远也回不来了。
他突然好想她，好想去看看她，可他却连她的墓在哪里都找不到。
他给所有人都打去了电话，可没有一个人知道温婧如葬在哪里，苏锦也早就把他们所有人的联系方式拉黑，似乎还换了新的号码。
江聿临试过用新的号码拨过去，可对面却提示他是空号。
他失去了找到温婧如的唯一线索，她们好像在这一刻真的从他的生活中抽离，不愿意和他再有半点交集，他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了温婧如。
他颓然地靠着墙慢慢往下滑，学着以前温婧如的模样环住双腿，紧紧地抱住自己。
心口处的疼痛似乎真的减轻了许多，就连酸痛肿胀的脑袋好像也变得清明起来。
有些蒙尘的记忆在此刻变得清晰。
他看见温婧如在娃娃机面前皱着眉发愁，而后气恼地拍了拍娃娃机，扭头晃着他的手撒娇的模样。
“聿临，我想要那个娃娃，你能不能帮我抓上来？”
他被她眼里的期待晃了眼，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温婧如拿着那个看起来就很廉价的娃娃激动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触即分，可那股独属于温婧如的香气却一直在他鼻尖久久不散。
他看了眼娃娃机，似乎这种东西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无聊。
后来他们去抓了很多次娃娃，家里的床头渐渐放不下了，她还特意买了一个玻璃展柜放置那些廉价的娃娃。
当他问起时，她说：“这些娃娃可不廉价，它们都是你亲手为我抓的，每一只都承载着独属于我们的回忆和感情，当你不在身边时，我就把它们拿出来看看。”
“这样就像是你还在我身边一样，等待的日子也就不会那么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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