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藏入厚厚云层，寒冷的空气里泛着湿润的酸味。
诊间里，姜雪昭已经清点完下乡义诊所需的诊疗箱物品。
“雪昭姐，你不舒服吗？”
杨舒从外拿了病历回来，察觉到姜雪昭的脸色微微泛白。
他用手去探了探体温，正常，没有发热的迹象。
“我没事，就昨天喝了点酒晚上回去多少有点头疼。”
她不擅长喝酒，但昨天受杨舒的影响，还是贪嘴了几杯。
杨舒看她表情还好，也放下心：“没事就好，我们这次义诊可能要走很远的山路，你应该没问题吧？”
距离第一次姜雪昭义诊扭伤脚的事已经过了很久，中间他也带着姜雪昭又去了较近的地方义诊了两三次，但每次出发前，他还是要确认一遍。
“没事的放心吧。”姜雪昭没事人一样的拍了拍他的肩，露出新买的登山鞋：“我还是有准备的。”
正如杨舒所言，这次他们要去义诊的地方山路十分难行。
坐了半个小时的车到乡下，他们又要徒步走上个一个半小时。
山上的温度降得更冷，阴沉的云压压一片，风里都带着潮湿。
“快到了，雪昭姐再坚持一会。”杨舒这人倒是有耐性，一边自己背了沉重的医疗箱，一边还能回头鼓励她：“看着快要下雨了，我们再走快点。”
两人在下雨倾盆落下前赶到了需要义诊的王奶奶家。
“辛苦两位了，下雨了还赶到我们村里来。”
王奶奶的儿媳给他们端来热水。
屋子里很凉，几人取暖的全靠原始的炭火。
姜雪昭有些不忍，义诊时有些家庭的情况往往比她想的更糟。
“大事倒是没有，呼吸道水肿是因为感染，不方便打针的话主要还是吃药。”
给老人做完检查，她摘下听诊器。
一旁的杨舒也默契找出药箱里的药片，拿记号笔标记好递给老人儿媳。
外面的雨势还未减小，他们两人只能暂避在这等待雨停。
闲来无事，杨舒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题打发时间。
“雪昭姐，我规培的时候在省三甲待过，以你的学历技术完全就是三甲水平，为什么后来要选择留在桐城啊？”
这件事杨舒倒是意外的敏感。
姜雪昭当初也的确可以挤进省三甲的医疗队伍，但也是她自己放弃。
对此姜雪昭不可置否：“年轻，没想太多，一时就走错了路。”
因为许璨选择了桐城，所以她也选了桐城，许璨的那位主任是外科大拿，对于他来说留在桐城发展会更利于升迁，可对于姜雪昭却完全相反。
直至醒悟的那天，她才开始考虑自己的未来。
援黔也并非是为了避开许璨。
去医疗更稀缺的地方才能更好的实现自己的医疗抱负，不负所学，这才是她的想法。
“那你和……”杨舒凑过来默默压低了声音“最近大家都在私底下八卦呢，都说许医生在追你，但是我昨天想撮合你们，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那是因为……”
屋外的狂风一时遮蔽了声音，一声轰隆巨响传来淹没了姜雪昭最后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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