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他难得没有穿西装,黑色皮衣内搭浅紫色的斜条纹衬衫,有种说不出的斯文俊逸。尤其他的冷白皮,在昏黄路灯光下有种玉质的清冷感。
即便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站着,都仿佛天生的王者,频频吸引路人回头。
“有人看见你在这,给我打了电话。我刚好在附近就过来看看。”
“谁?”
霍彦庭没回答,只是看向她脖子上新挂的项链,“项链不错啊,谁送的?”
“一个长辈。”
“方老爷子?”
桑可没有否认。
霍彦庭直接问,“你和方家到底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非要说有,那也是我外婆曾经帮助过方爷爷。方爷爷也是看在我外婆的面子上,才对我有几分看顾。”
“你有外婆,怎么还住裴家?”
桑可知道霍彦庭指的是她刚丧父,母亲失踪那段时间住到裴家。
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便随口道,“她很早就过世了。”
霍彦庭没有再细问,只说,“你钱包被偷,一点都不着急?”
桑可还以为他刚刚的话是开玩笑,此刻又听他这么说,立即拉开单肩包拉链检查。
发现钱包还在,松一口气之余瞪了他一眼,“耍人很好玩吗?”
霍彦庭突然伸手进包,拿出她的钱包并高高举起,不让她抢回来。
面对他近一米九的身高,桑可又是垫脚,又是蹦跳,也都是无用功。
最后懒得抢了,她气鼓鼓地站定在原地,“霍彦庭,我钱包里就五百块。别告诉我,你堂堂太子爷还缺这点钱,要来打劫我这个贫民!”
“谁让我帮了某人那么大的忙,某人也不知道请我吃顿饭。我只好自己动手。”霍彦庭凉凉地说,垂眸睨了她一眼。
虞承洋的事,确实多亏了他。
桑可认了,“那你直说就好了,何必动手抢。我还能赖账不成!”
“这可说不准。某人信用太差。不把钱包抵押在我这,我怕某人吃到一半跑路。”说完,他便把钱包塞进皮衣内侧的兜里。
桑可还能说什么?
做人啊,还是要珍惜自己的羽毛。
一次信用不良,一生都要落人口实。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还愣着干嘛,走啊!”霍彦庭走在前头,回头看她还呆在原地。
桑可立即打起精神,追上前,“你车停哪?这么晚了,我们是走着去吗?”
霍彦庭没回她,继续沿着街边走。
桑可看了眼周边环境。
七星级酒店附近,没有一家商铺是省油的灯。
“霍少,你准备去哪吃?我和你说,我的钱包里真的只有五百块,你别点太贵的菜!”
“聒噪!”霍彦庭伸手推开身边叽叽喳喳的脑袋,突然又有些怀念刚回国见到的,那个安静如鹌鹑的女人。
可能真是考虑过经费有限,霍彦庭深思熟虑,左挑右选,最后进了一家卖粥的门脸小店。
别看店面不大,能在这个黄金地段开店,无论是装修档次,还是价目表都不是桑可平时会消费的地方。
桑可坐下,都没敢看菜单。
霍彦庭也懒得选,随便点了个套餐将就一下。
桑可瞄了一眼。
五百的预算,他点了499元双人套餐。
不愧是霍少。
花最少的时间薅最多的羊毛。
海鲜粥上桌的时候,香气四溢。
桑可在派对上几乎没吃东西。这会儿饿得不行,也顾不得心疼钱,拿起筷勺就是吃。
霍彦庭极度优雅,随意喝了几口汤,主要是看她吃。
“不是说,拿到虞承洋授权,你就能换部门了吗?怎么今天还跟宋琳琅纠缠不清。”
桑可虽没告状的兴趣,但也不会帮宋琳琅隐瞒她不要脸的行为。
见霍彦庭主动问起,她便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事情都说出。
霍彦庭听完,没表态,只单手支着下巴,“即便换部门,不在她手底下做事。你和她还是在一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没想过辞职,换个公司?”
“说得轻巧,辞职是要付违约金的。而且真辞了,以我现在的情况也很难找到比这个更好的工作。”
霍彦庭不以为然,“你可以来我公司。违约金,我帮你出。”
听到这话,桑可突然就吃饱了,没胃口。
她放下碗筷,看着他,很郑重地拒绝,“霍氏集团名下产业不少,涉足各个领域,想给我一份工作确实很容易。可我资历能力不足,即便进去也是拖后腿,害人害己。如果这样,我宁愿留在现在的公司,和宋琳琅互相折磨。好过平白欠你一个人情。”
连闻檀这样的小公司,她被特招进去,都那么拉仇恨。
何况是霍氏集团。
里面各个都是精英,她真要走这个捷径进去,怎么摔死的都不知道。
霍彦庭挑眉。
身处的位置不同,他一句话就能办妥的小事,确实不会考虑得那么复杂。
不过他必须承认,她考虑得很周全。
所以这件事,他没再提。
桑可的夜宵吃完了。
霍彦庭那,除了汤,其余的都没动。
桑可准备带回去给儿子当明天的早餐,便让服务员打包。
看见霍彦庭还真拿着她的钱包去结账,桑可顿时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
亏她还真心地期待过,霍彦庭让她请客只是想和她吃饭,才找的借口,不是真心想花她的钱。
离开粥店时,霍彦庭的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候已久。
一小时后,车子停在桑可的小区门口。
桑可下车后,刚转身要走,就被车里的人喊住。
“钱包不要了?”
桑可回头,接过从车窗递出来的钱包,手感它瘦了好大一圈,心疼得话都不想说,只挥挥手告别。
到家后,想看看还剩几毛钱。她打开钱包。
整个人愣住。
她和裴旭昀的合照不见了,换成一张流星雨的照片。
是谁的杰作,不言而喻。
她拿起手机给某人打了个电话,“我的照片呢?”
“烧了。”
“……”桑可一瞬间气闷得想骂人。
倒不是舍不得那张合影。而是霍彦庭的这种行为,她很不喜欢。
有种不被尊重的冒犯。
不过这种说了也是白说。
他要是懂边界感,就不是霍彦庭了。
她平复了良久的情绪,“你拿我照片就算了,干嘛自作主张放流星雨照片。不是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样喜欢看星星。”
“这是我初遇你的那晚拍的。”霍彦庭大提琴般的嗓音从电话里缓缓传来,“照片里的英仙座流星雨,西方人又称它为‘圣劳伦斯的眼泪’。我去法国,就是为了拍它。但现在看,我会去法国,是为了和你相遇。”
我会去法国,是为了和你相遇。
桑可的心脏在某一瞬间突然跳得剧烈无比。
像鼓声震震。
震耳欲聋。
她立即挂掉电话,跑进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
看着镜子里红扑扑的脸,就一个想法。
这男人,真是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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