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瑀根本没有资格这样称呼她，可现在因为这点跟顾宸瑀较真，也没有任何意义。
“没有。”
乔妈妈生硬地回答，目光也偏去其他位置。
顾宸瑀没有意外，但他还是不死心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但我现在，确实太想知道小熙有没有留话给我，希望妈能成全。”
乔芷烟所有亲近的人里，今天之前，他还没问过的就只有乔妈妈。
而乔芷烟生产那天，赵祁代替他守在乔芷烟身边，而乔妈妈，也在。
乔芷烟既然知道自己可能死在手术室，又怎么可能不跟乔妈妈说些什么？
那是最后的诀别。
乔妈妈眼中润湿，跟乔芷烟的最后一面，她又怎么可能忘记？
“妈妈，你放心，我一定没事。”
“妈，以后，万一我不在的话，你也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妈，我很幸运，这辈子能成为你跟爸爸的女儿——”
那些话每想起一次，她的心就被剜痛一分，她怎么可能忘记！
但乔芷烟，确实没主动提到顾宸瑀。
当时她握着乔芷烟的手，愤恨不平，说：“总有办法的，熙熙，我们总有办法的。”
总有办法摆脱顾氏，摆脱顾宸瑀。
她一直在安慰乔芷烟，乔芷烟也没有否认。
甚至，没有多问。
她不确定乔芷烟有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但那时候她还有些没理解的，在乔芷烟死后，就都明白了。
自己女儿承受的绝望，她这个做母亲的，根本难以想象。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获知乔芷烟死后，她奔溃绝望过，但更以最快的速度，振作起来，要跟顾宸瑀抢女儿的遗体。
但她更没想到的是，在顾宸瑀回来之前，那个叫赵祁的助理，还会带着好大一帮人跟她对峙、阻拦。
顾宸瑀回来，是够狠，非要进手术室看她女儿。
但顾宸瑀，也是够冷血。
顾宸瑀选择带人离开，而放弃她女儿遗体的那一刻，她甚至说不上更狠还是庆幸。
顾宸瑀，纯粹就是个疯子。
“顾宸瑀。”
乔妈妈重新看向面前的男人，这个让寻常人闻风丧胆的人物，“我不管你有多难受，多痛苦，都远远不到我女儿所承受的万分之一，也比不了我这个白发人的痛，所以，有什么痛，什么苦，你都给我受着。
“我知道，你的本事很大，即便我人已经离开了江城，你也可以过来找我麻烦，但我家里，反正现在也就只剩我一个人了，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不怕。
“大不了就是一死，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鱼死网破。”
顾宸瑀苦笑一声，明白乔妈妈的决心。
但他今天过来，原本也不指望一次就有结果。
而且，来日方长，他还要把乔芷烟跟孩子的坟迁回他们顾家。
乔芷烟离开后，他做下的那个决定，实在太过草率。
他已经很久都没意识到，乔芷烟对自己来说，有那么重要。
“乔小姐。”
后院位置，突然传来女佣的一声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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