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的。
他舍不得抛下自己。
这些年，他口是心非，无名无分的跟在自己的身边。
不仅仅是为了赎罪，也是因为喜欢自己。
她何尝不知道。
可每次午夜梦回，想到自己的姐姐身首异处。
她就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原谅陆晚舟的父亲。
是不是一切回到原点，这些不发生，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不知为何，她鼻子居然有些罕见的酸涩。
陆晚舟突然消失了。
悄无声息。
留下一封辞职信，就此找不到他的任何踪迹。
江珺仪花了一晚上的时间都没有找到他。
莫钟泽又闹着要她陪，她只能先赶往医院去哄莫钟泽。
“珺仪，你怎么了？今天心不在焉的。”
“没事，就是想到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了。”
“工作上的事情以后再处理吧，父亲说了，等额头上的伤口好了以后就让我们举办婚礼，到时两家合作也能更进一步了，好不好？”
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横冲直撞。
江珺仪有些不自然的皱眉，盯着莫钟泽额角纱布边缘渗出的淡黄色药渍。
她在发呆。
那个自从跟在她身边，就永远妥帖得让人挑不出错的陆晚舟。
“珺仪？”
“医生说下周拆线，婚礼场地我们就定在全市最大的……”
玻璃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她听见陆晚舟的声音混在其中。
“江总，这是您要的报表。”
陆晚舟抱着文件夹站在光影交界处。
他笑的弧度很漂亮，可是眉眼之间的忧郁却怎么也抹不掉。
不得不说他很好看，好看的总是会让她不由自主的看向陆晚舟。
“珺仪！”手腕被攥住的疼痛将她拽回现实。
莫钟泽坐在病床上。
看着他那失神的眼神，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珺仪，你听到了吗？我说我额头的伤快好了，我们很快就能结婚了。”
江珺仪机械地点了点头，口中应了几声。
却没有给他什么实质性的回应。
她的思绪依然无法从陆晚舟的身影中挣脱。
莫钟泽的心情逐渐沉下去。
眼里充满了不满。
“珺仪，你怎么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你能不能哄哄我？”
然而，江珺仪的反应却不像以往那样温柔。
她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倦意。
“我真的很不舒服，钟泽，等我先去处理点事情，待会儿再说。”
输液管在阳光下折射出异样的光线。
江珺仪望着他，艰涩的舔了舔唇。
莫钟泽忽然凑近。
“珺仪，你是不是还在想他？”
低沉的尾音带着颤，像即将绷断的琴弦。
“你跟陆晚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钟泽。”
她猛地起身。
衣服下摆扫翻床头柜上的橙汁。
液体顺着抽屉缝隙滴落，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这一番动作却更显得自己心里有鬼，慌得不行。
“江珺仪……”
带着怒火的委屈刺破凝滞的空气。
莫钟泽指着额头上的伤口，手指都有些颤抖。
“他把我伤成这样，我差点就死了见不到你了，你还在想他是吗？”
窗外掠过一群白鸽。
她想起陆晚舟总在午休时往窗台撒面包屑。
那些扑棱棱的振翅声里。
他侧脸的轮廓温柔得像要化在阳光里。
她脑子里是陆晚舟挥之不去的脸，根本就没办法跟人正常交流。
“让护工陪你去花园走走。钟泽，你想多了，我只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烦心。”
这次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耐心地安慰他。
反而冷冷地转身，匆匆离开了病房。
留在病房中的莫钟泽眼神漠然，变得冰冷。
他砸了房间里的花和摆设。
气的大吵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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