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两人走近，他有些欲言又止：“来了。”
顾云清点点头，看了眼病房：“他……怎么样？”
严复却是看了看沈司砚，然后说：“阿霆想见小师妹，司砚你……”
沈司砚眸色黯了黯，沉默了半晌才说：“没关系，我不进去。”
严复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心想要是沈司砚真的进去，这两个男人非打起来不可。
顾云清默了默，握住病房门的把手，看向沈司砚：“我很快就出来。”
沈司砚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顾云清走进去，病房里没有开灯，但她还是一眼就撞进了厉言褚深潭一般的双眼中。
她愣了一下，脚下一时间没在动。
厉言褚沙哑低沉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你现在连靠我近一点都不愿意吗？”
“不是。”顾云清下意识否定，深吸了口气走近。
她在他病床边坐下，眼睛却没再看他。
厉言褚却是紧紧地盯着她。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半晌，气氛都渐渐僵硬。
顾云清缓缓攥紧手：“你身体还好吗？”
厉言褚掩唇咳了声：“不好，很疼。”
话音刚落，顾云清就站起身：“那我去给你找医生来。”
刚要抬步，厉言褚明显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云清，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意思。”
顾云清脚下步伐一停，却没有回头。
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七年，顾云清当然知道厉言褚只是想要她的关心而已。
见她久久不说话，厉言褚垂下眼睫，好不容易才掩下眸底的哀伤：“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顾云清低低应了声：“挺好的。”
“挺好的……”厉言褚自顾自地重复了一遍，“那就好，想当初我答应你以后要带你周游世界，到底还是没能完成。”
顾云清突然就觉得心里有些酸涩。
她以为自己忘得差不多了，可原来十年的感情早就在心底扎根，不是那么容易完全消除的。
她转过身，看向厉言褚：“今天的事谢谢你，医药费我会支付。”
厉言褚狠狠一怔：“你觉得我差那点医药费？”
“不管你差不差，你受伤都是因为我，我不能不管。”顾云清抿了抿唇。
闻言，厉言褚却是扯出了一抹冷笑。
“你是不是觉得，你支付了医药费，就可以跟我两清？可以跟我再没有牵扯？”
顾云清没回答。
因为她的确就是这样想的。
“那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可以说，我尽量完成。”
厉言褚顿了顿，眼底一片冰冷。
他们就算离婚了，也还是有十年的感情在的，怎么就连多说两句话都这么困难？
“云清，你打电话给我……”
“我打错了！”顾云清没有一丝犹豫地打断他，眼睛也是直视着他的，没有躲避，“当时太着急，没看清名字，我原本是想打给沈司砚的。”
一句话，厉言褚如坠深渊。
寒气从四面八方而来，瞬间就将他包围，冻得四肢僵硬不能动。
在接到顾云清电话的那一刻，厉言褚简直差点压不住心底的喜悦。
至少她在危险的时候先求助的是自己。
这是不是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可是原来这一切都是误会，那不过就是一个打错的电话。
如果不是打错，他连见她一面的机会都不会有。
厉言褚喉间一疼，好不容易才尽力压下。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顾云清咬了咬唇：“是。”
厉言褚再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了。
他的舍身相救，她视而不见，甚至觉得麻烦。
他不该再继续用这样的理由困着她了。
厉言褚缓缓躺下身，将痛苦和绝望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我很好，你不用叫医生，你也不用感觉到愧疚。”
“就当是……我为当初伤害你的曾经赎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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