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夫们给孩子诊完脉,他问了问情况便离开。
出来的时候却看见了陆砾。
陆砾望着门口的黑玉狮子不知在想着什么,太子出来都没有发现。
还是牵着马的侍卫朝太子行礼,他才回过身来:“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印阔扫了眼陆砾挺直的背脊,又看了看黑玉狮子:“见你方才瞧着本宫的马出神,喜欢么?”
怎么会不喜欢,这马本来是时安给他准备的礼物!
这一世陆砾没想过时安会将马送给他,可为什么会到太子手里?
前世,时安就是死在太子叛军手里!
重活一世他还能想起那鲜血淋漓的场景,她精心喂养的黑玉狮子,怎么会到太子手里!
“宁远侯。”
太子的嗓音里夹了冰雪,但陆砾注意力不在此,没有没听出来:“是,微臣在。殿下这马很俊,定是万里挑一的好马,不知从何而来?”
印阔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方才你满身戾气很重,是冲着本宫么?”
他语气随意,但这话却像盆凉水兜头浇下,陆砾霎时觉得背脊发寒。
“微臣……微臣不敢。”
“敢也无妨,付出点代价便可。”印阔越过他翻身上马,男人一袭月白色衣袍不染纤尘,骑在马背上看下来时满是居高临下的睥睨:“你可明白?”
还读懂了女训就来下聘,蓦蓦怎么着也是四弟的独女,莫不是没人娶非得嫁入李家?
谁给李夫人的脸呢,可真敢说!
“镇西侯夫人有心了,但四弟和弟妹就这一个闺女,素来是宠着,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的。婚嫁之事也得蓦蓦喜欢才行,她若不喜欢,我可不能胡乱做主。”
赵氏面上挂着笑意,但言外之意就是,别来瞎摆谱,我家蓦蓦不见得看得上李家那小子。
镇西侯夫人自然听出来了,脸色倏然就变了几分:“李家公子景小姐也是见过的,一表人才并非我随口胡诌,景小姐景还看不上?”
“这等女儿家的心思怎可与人说呢。且缘分这种事情,也不是能够强求的。”
她不知道侄女有没有看上李家小子,而且,看不上就是看不上,跟一表人才无关。
镇西侯夫人听出了赵氏的意思,她没多留,这就告辞了。
赵氏意思意思的送了两步便唤了管家出来送人。
等人不见后她脸色就冷了下来:“一个侍郎府,还上我家摆架子,什么玩意儿啊呸!”
赵氏骂的是没有登门的李夫人。
时安笑着走了出来:“大伯母不必放在心上,我本也无意李家的姻缘。”
时安这般说,倒是省了赵氏安慰她。
“你不放在心上便好,京中好儿郎多的是,慢慢选。”话是这么说,但赵氏还是觉得错过了陆家的婚事十分可惜。
这京中,真的没有比陆砾更好的婚事了。
时安留赵氏用膳,此刻距离用膳的时间还早,赵氏没什么事情需要留下,便婉拒了。
本以为跟李家这事算是说清楚了,若是遇见李家兄妹平常心处之便是。
时安也没将心思放在这上面,她持续关着那些孩子的情况。
官府封锁了陆知远府邸,消息应该传不出来,但时安自然有她的法子。
“安蕊医术上确有些本事,她破开了一个孩子的腹腔,取出孩子体内的蛊后,那个孩子真的苏醒了。”
春雨将陆知远内宅发生的事情详细禀告,包括安蕊的治疗过程。
安蕊破开孩子的腹腔,只开了手指大小的伤口。
第一次她失败了,蛊虫受到惊扰,当场将那孩子的仅存的生机吸食了。
但安蕊并非轻易言败之人,她力排众议又对另一个孩子做了手术。
这一次她做好了准备,研究了那蛊虫一番,事先给孩子用了药,使得蛊虫没那么活跃。
成功取出蛊虫,再缝合了伤口。
给孩子挂上点滴,又给喂了历锐的药。
孩子次日一早就醒了。
春雨将事情汇报完才问道:“小姐,医术有那么厉害,连蛊术都能应对?”
春雨的心情挺复杂的。
她厌恶的人,很牛逼。换做心眼小点的人怕是要气出病来。
春雨虽然不至于气出病来,但心头不畅快。
“药理是蛊术的基础,医术也通药理,行医之人自然会治一些。但你若觉得医术连蛊术都能应对就太小瞧蛊术了。”
春雨愣愣的望着时安,时安继续道:
“孩子体内的蛊虫会吞噬孩子的生机不假,但同时要为孩子提供生机也得靠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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