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盼归还鸠占鹊巢,享受着我的一切。
她也是个魔鬼。
我笑了下,认真地说:「下次不会了,对不起。」
宋黎叹了口气,又把我搂进了怀里,苦口婆心地说:「你们两姐妹都是我心尖上的肉,希望你们以后好好的。」
我乖乖地点头,当天下午就去海鲜市场买了一袋子蛇。
我要把它们,丢在江盼归的浴缸里。
不是喜欢在浴缸自杀吗?
江盼归被吓得撕心裂肺,光着身子从浴室连滚带爬地跑到了江望的怀里。
江望一边得了便宜一边还不忘骂我:「江赊月,你有病吧?」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
江盼归浑身都在发抖,哭得撕心裂肺:「姐姐往我的浴缸里面放蛇……」
闻声赶来的宋黎直接给了我一巴掌。
「真的是没有教养的东西,你这么做是违法的!谁允许你这么做的?你是不是在那死人堆里把骨子都烂掉了?」
她的眼神很失望。
我看着她,说:「不是蛇。」
怎么能是蛇呢?
活体蛇,在生鲜市场根本没有办法买到。
这个事实连我都能明白。
那只不过,是一袋儿泥鳅。
还是江盼月,跳起来后,把我手里的泥鳅抢过去,打翻在浴室,想把我关里面同蛇共舞的。
我力气大,她没关成功,才大声地尖叫的。
我的好妈妈和好哥哥,你们为什么不到浴室去看一看呢?
宋黎却不听,只是转过头轻声细语地哄着江盼归。
我走上前,狠狠地甩了江盼归一巴掌,又想到在医院的时候江望给了我一巴掌,我又给了江盼归一巴掌。
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江盼归。
她的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我在外面这么多年,不论是力气,还是角度,都很棒。
甚至打得比江望这种男人还好。
江盼归肯定很疼。
我龇着牙笑了。
江盼归「哇」的一声就哭了,眼里很明显地有对我的怨恨,但是碍于江望和宋黎都在,她也不敢说,只能装柔弱地缩进江望的怀里。
宋黎脸色很难看:「疯了,你是个疯子!」
她揪起我的衣领:「我要送你去警察局,让人民警察教教你什么是做人!」
我没反抗,甚至主动地坐上了车。
上车前,我回头看着江望:「对了,她光着身子,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我没读过书我都懂,你们不会是想——」
我咧开嘴吐出两个字,把江望气得脑袋都憋红了。
宋黎差点儿没给我补一巴掌。
宋黎是真的说一不二,把我送到了警察局,说我往妹妹的浴缸里丢了蛇,要告我。
上次送我回来的警察姐姐看见了我,有点儿意外:「怎么是你?」
我抿着唇没说话。
警察姐姐恍然大悟地看着宋黎,解释道:「不好意思,丢蛇这个事情,怎么都不构成犯罪,亲姐妹的话,也得当事人到警局来告,我们最多也只能进行调解,多的什么都不能做。」
宋黎怒了:「你们怎么办事的?」
警察姐姐看了我一眼,斟酌着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把这个小朋友带回来的时候她很乖的。」
最后宋黎气愤地把我丢在警局,自己走了。
警察姐姐温柔地对我说:「怎么啦,和家人相处的不愉快吗?」
我固执地摇了摇头。
警察姐姐对我很好,我被带回来的时候,身子一直抖一直抖,是她脱下了自己的警服,裹在我身上。
是她注意到了我脚上不明显的伤,还告诉我:
「乖乖,回国了,要好好地生活,从前的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能有家人,有朋友,能有崭新的未来。」
未来?
我真的能有这种东西吗?
那时的我,看着警察姐姐自信的笑,也曾经期待过。
也许有一丝的可能,我的家人不会嫌弃我这个样子。
也只是一丝。
我不想让警察姐姐知道我过得不好。
警察姐姐的眼圈儿红了,轻声地「嗯」了一声。
她又有点疑惑地问我:「你没有跟他们说,因为有你,我们才捣毁了犯罪团伙吗?」
我摇头:「奖金还没下来,不能说。」
她乐了,我也笑了。
回家没有人来接我,但是我会打车。
凭借着良好的记忆,我顺利地回了家。
江望在客厅里,见我回来一点儿好脸色都没有,语气很冲:「我和江盼归并没有血缘关系,我喜欢她,会娶她,希望你以后闭上自己的臭嘴。」
他想了想,又说,「盼月因为你,哭了很久。」
他的眼神似乎充满了责备。
我冷哼一声:「也没见她哭死了呢?」
我本来以为江望又会使劲儿地骂我,谁知道他只是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在我不耐烦要上楼的时候,江望叫住了我。
「喂,我知道浴室里面的是泥鳅,我去看了,你为什么不说?」
我顿住了脚步,有点好笑地转身。
「我说了会怎么样?」
江望思考了一下,别扭地说:「我和盼归已经一起生活了十五年了,我离不开她,她是那么地善良,她肯定就是被吓到了,所以才没有看清是泥鳅还是……」
「这就是我不说的原因。」我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地想走。
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一回来就告诉宋黎,她养了十五年的养女,是那个害我与他们分别的罪魁祸首。
从那日在警局,江望牵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我就能看出来了。
我很擅长避免和减少无意义的争执。
江望噎住,盯着我一句话都不说。
我也毫不避讳,就这么任他看。
被囚禁的时候,我被关在笼子里,超级乖地承载着很多人的目光。
我怎么会怕呢?
江盼归从楼上蹦蹦跳跳地下来,眼睛还跟个兔子似的红红的,她充满敌意地看了我一眼,就挽上了江望的手臂。
宋黎闻声下来,看见我不加遮掩地没了好脸色:「下次你再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就不仅仅是把你送去警局那么简单了。」
好吧。
我点点头,很乖巧地表示知道了。
许是我的态度还行,宋黎声音又软了几度:「我知道你本性坏,但是人总是要改变的。有时间去考个成人本科,或者跟你爸要个公司职位来当当,我们江家我不养闲人,你哥和你妹妹毕业后都要进管理层的。」
似乎是觉得我得了天大的便宜,她眼里还带着奚落。
我轻笑一声,没有说,我曾经在那苟且偷生的地方,仍不忘学习。
因为妈妈曾经说过,好好学习的孩子很乖。
我想着,回来了以后,妈妈不会因为我啥也不会嫌弃我。
算了。
江盼月得意地说:「妈妈,姐姐回来了还没有给她接风洗尘呢,咱们是不是得给姐姐办个宴会,起码告诉别人姐姐的身份呀。」
宋黎有些嫌弃。
我知道,宋黎是嫌我丢人。
我这样的身份,是上不得台面的。
江盼月的心思我也很明白。
她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我比起她这个这么多年的大小姐,是多么地无知、粗鄙,她要让所有人都正儿八经地将我们比较,让所有人都觉得我一无是处。
我回来这段时间,她心里已经很盲目地觉得,我和她一起就是会被她比下去的了。
宋黎经不住江盼归的花式撒娇,很无奈地同意了。
全程没有我发言的余地。
你看,多可笑呀。
明明是以我为主角的宴会,决定权却在江盼归身上。
我轻笑了一下,没有反抗。
身后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我回头,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是我爸爸江建国。
西装革履,却又富态十足,油光满面。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眼神满足又赞赏。
我因为长期饿肚子,营养不良,导致我的手臂小腿十分纤细。
哪怕我身上伤痕累累地遍布淤青,也不难看出我本身的肤色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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