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繁星点点亮起。
靳河敛了敛眸,淡淡的吩咐道:“先让人去把村口的消防车堵住。”
“然…后…呢?”蒋远咽了咽口水,按照他对靳总的了解,绝对得玩个大招。
沈星也在思考着接下来要干嘛。
把那群没同情心的村民都丢进木屋里炭烤一会儿好了。
靳河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敲了敲她的脑门,他语气漫不经心,好像只是在说明天的早餐吃什么一样,声调都是懒洋洋的:“然后啊,放把火把那群人种的田都烧了。”
“……”
沈星皱了皱眉。
底下的人还以为是靳太太仁慈有爱,世人虐她千万遍,她依旧待所有人如初恋。
“那两片不要烧。”沈星指了指里面种着罂粟的田,“那些都是违法的证据,咱们得上报给国家才行。”
蒋远领命,准备带着人过去执行时,沈星又拦了一下,“等等!”
保镖们也抬头看她,以为她又回心转意了。
毕竟这是个“残忍工程”,不去外地打工挣钱的村民全都指望着秋收后靠这些大米和菜卖了糊口呢,如果把他们这些吃饭的家伙都烧了,不得饿死。
太太还是好善良啊。
沈星瞥了眼远处的直升飞机,问道:“你们是打算用那个撒汽油吧?”
等人点头后,她舌尖轻轻扫了扫上颚说道:“行,撒完了叫我,我亲自来扔火折子。”
刚才脑补的几个保镖差点脚下一个踉跄,靳太太明明最会在靳总面前装柔弱小白花,靳总不在国内的时候,她就是出去打架都让他们几个汇报的是做瑜伽练古典舞。
而且听其他的同行说,他们所保护的女主子个个都是沈星装出来的那样,善良、娇弱、恨不得风吹一下都要哭着葬花的那种。
靳太太现在越来越狂野,真的不要形象了吗?
靳河听到这小姑娘说的话,眼皮跳了跳,他眼神滑过一丝吸血,“这么大了还要玩火,不怕尿床?”
“你才尿床呢!”沈星气的直接踩了他一脚。
她往学校回职工宿舍的路上走,准备去收拾一下行李,待会儿看完好戏就直接闪人,后面跟着一只烦人的大苍蝇,“害羞什么,你小时候我还帮你换过尿不湿。”
这话不假,沈星几乎一出生时,身边就有靳河。
一来是因为邻居关系,两家当时走得很近,二来则是因为靳母很喜欢女儿,见到沈星这种软软糯糯的小团子完全没有抵抗力。
而沈星小时候又很黏靳河,她不喜欢月嫂或者是别的佣人碰自己。
两家大人出去玩或者工作时,照顾沈星的重任就落到了靳河的身上,换尿布泡奶粉他那会儿干的比谁都熟练,不知道的真的以为他上一世是什么月嫂转世。
沈星真是气死了,往回跑几步不停的揍着他。
靳河就受着,时而看看小姑娘的脚下,以防她摔倒。
其他人被喂了一大口狗粮后就去干“伟大事业”了。
直升机起飞的时候,那些村民还不知道要干什么,一个一个伸长着脖子看飞机,觉得新奇的不行。
紧接着像是下雨一样有东西从天上不断掉落,面积很大,除了老许家的两片田以外,这里的每一个人的田都被淋上了。
“啥子东西哦?”有人底下来伸手沾了沾叶子上的东西,他放到鼻子前一闻,顿时大惊失色:“……是汽油!”
剧组的人似乎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有几个职位高的工作人员知道刚才从飞机上下来的那个男人是靳河,自然更知道他的手段有多狠戾。
堵住消防车,在农田主人的面前烧了他们的心血,让他们在绝望中感受痛苦……果然残暴。
霍木松的经纪人笑的最爽快,他刚才想强闯别人家里接水时身上还被揍了几拳,这会儿就好像靳河是来给他撑腰的一样,拿着大喇叭嚣张的喊道:“你们要是不想被烧死,就赶紧边上站着看吧!”
天上真的有火星子降落。
一落地,火焰迅速席卷开来,所有的菜都在熊熊火焰之中燃烧。
原本快烧光的那间小木屋又好像死灰复燃,在这场盛大浩渺的火灾中呐喊狂欢。
村民们个个鬼哭狼嚎,这个燃烧速度太快,就是去家里接水也扑不灭。
而且消防车就在村口,声音大的都要响彻云霄了却偏偏不开进来。
所有心血都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年纪大的已经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靳河在路上跟沈星讲了这里发生的事情,他牵起小姑娘软的跟没骨头似的手,还捏了捏,“不要担心,我带了刑侦组过来,所有的事情都会立案,然后成立专项小组调查的。”
他总是如此面面俱到。
沈星甩了甩和他牵在一起的手臂,荡悠着。
走在月色下,背后是刺破天的火光,热气扑面而来,竟然比站在玫瑰园里赏花还要更加浪漫。
这个时候靳河要是能给她求个婚就好了。
沈星陷入遐想之中,直到肩膀突然被从后面追上来的霍木松给拍了一下,他微微喘着粗气,脸上脏兮兮的皮肤已经用湿巾纸给擦干净了。
“遥遥,刚才谢谢你在木屋里救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了。”
听到这男人对自己老婆的亲昵称呼,靳河不爽的捏了捏小姑娘的指关节。
沈星吃痛,凶巴巴的瞪了一眼靳河。
她看着霍木松,展开笑颜:“不客气,跟我一起对他说谢谢老公就好了。”
两个大男人都沉默了。
霍木松舔了舔嘴唇,“你怎么还喊他老公啊……”
到底是不愿意相信和承认这两个人的关系的。
沈星气的不行,直接将靳河的左手抬了起来,男人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很低调的婚戒。
款式设计虽然简单,但独一无二。
沈星直接扒拉下了那枚婚戒举到霍木松的面前,“你看见这里刻的Y了没,是我的Y!”
怕霍木松看不清,沈星的手都要怼他的眼珠子上了。
靳河回头瞥了眼燃烧着的农田,嘴角噙着的笑意越来越宠溺。
这好像是小姑娘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坦诚和他的关系。
第六十四章 他要被玩死了
靳河心情很不错,甚至忘了追究沈星的婚戒到底弄丢到哪儿去了。
他也知道那次惩罚做的狠了,后半夜让家庭医生送了药,还好这小姑娘睡的熟,不然被她知道了又是一件闹事。
把霍木松“赶走”之后,沈星上了六楼收拾自己的行李,与其说是她收拾,不如说是她用嘴指挥,靳河动的手。
毕竟来之前这行李箱就是这个男人收拾的,少了什么东西没装进去他第一个能发现。
沈星坐在床沿边,手机突然响了两声。
是白泽遇的手机发来的短信:
【想要他活命的话,你就一个人来后山,30分钟内,不然我弄死他。】
第二条短信是张图片,白泽遇被绳子五花大绑的绑在一张靠背椅上,他人已经昏迷了,身上全部都是血迹和泥土,看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靳河见小姑娘神色突然凝重,问道:“怎么了?”
被这道声音给吓了一跳,沈星想到短信里说的“一个人”下意识的收起了手机,但意识逐渐回笼,反应过来面前的男人是靳河时,她又把亮着屏幕的手机给递了过去。
“为什么选我去呀?”
靳河看了眼被绑男人的脸,心里已经有数了。
他嗓音低哑,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我找人过去,你在我身边乖乖待着。”
换做是别人,沈星肯定就答应了,毕竟她也不想总是让自己陷入频频危险之中,但偏偏现在被绑架的人是白泽遇,她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的。
“他之前救过我一次的……我不想欠他什么,所以我可能真的得过去一趟。”
靳河眼皮跳了跳,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其实也谈不上“救”这个词,那会儿高二还是高三,靳河那烦人的表妹又住到了靳家,要不是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禁止结婚,瞧那姑妈的意思都恨不得把女儿嫁给靳河。
而且这位姑妈为人小气还特别爱斤斤计较也就不说了,她还特别爱拿乔沈星,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在说她小姑娘家家天天不好好学习,就知道跟在男人身后转悠。
毕竟那家里,靳父靳母都不能随意出入靳河的房间,沈星却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要不是敬重她是长辈,怕打了她被靳河家法伺候,沈星早就把她踹进大院那河里去了。
那会儿表妹来,沈星赌气让靳河也不要搭理她,但靳河这表哥身份演绎的极其完美,给她做的早餐还给那表妹分享,三明治上抹的草莓酱也比给她抹的多了半勺!
所以表妹住在靳家的那段时间,沈星就有意避开着靳河,也不让他放学来接自己,如果他来,她就提前逃掉晚自习去别的地方溜达。
有一次放学差点就被靳河给逮到了,沈星过马路的时候没注意左边来车,跑的急了些,如果不是后面的白泽遇拽了她一把,她可能现在接的戏份都是苦命励志残疾人。
也就是这样,白泽遇的手臂骨折了,右手石膏都打了好几个月,不能写字,耽误了学习。
沈星对此愧疚的不行,是发过誓的,如果有什么机会,她一定会回报白泽遇,不惜一切代价。
主要那会儿思想太狭隘,认为太平盛世怎么可能会发生一些要用性命相救的危险,没想到几年之后还真的给她这倒霉鬼遇到了。
靳河眉心还是皱的很紧,沈星伸手给他揉了揉,笑着说道:“没事的,有你在这儿,我不可能受伤的……我就是不想欠他什么。”
这几日同他好言好语的相处,一来同学情谊确实上的算一个理由,二来就是因为他之前为救自己而受伤,那份愧疚的心一直在隐隐作祟。
说实话,沈星也知道自己是一个很自私很无情的人,她长这么大遇见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对她好的数不胜数,但是她只把两个人划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一个是汤以安,还有一个就是靳河了。
男人听到“欠”这个字眼,到底后退了半步。
他抿着唇,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冰冰凉凉的物体塞到了沈星手里。
手指触碰到扳机,沈星觉得血液里某种熟悉的因子被激发了。
“小时候教你玩过,还记得吧?”靳河撩了撩眼皮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沈星把枪藏在了身上,好奇的问道:“这里面是真子弹吗?”
如果是真枪实弹,靳河也不会放心给她,怕枪走火,这倒霉的小姑娘伤了自己。
“特制的速效麻醉弹。”
虽然中枪者不会身体穿孔流血身亡,但射击力大,再加上麻醉药力度大,如果被打中了,倒下去也就是一秒钟的事情。
靳河是真的不放心,“记住你是去救人的,别瞎玩。”
对方只给了三十分钟,沈星看了眼时间,必须得出发了,她倒是真的不怕,反正靳河安排的人肯定会从另一边上山,不等国家来,她亲自剿灭这个制毒窝点肯定能拿个英雄市民奖了。
准备往外走时,沈星的后衣领被男人给拉住了,他淡淡的问道:“等等,有段时间家里天天炖骨头汤,你就是带给他喝的?”
“……”
都什么时候,竟然还计较这些!
白泽遇都快哭晕在后山里了吧!
沈星往后山处走着,靳河和其他人一起绕路从别的地方找入口。他带的小队都是自己秘密培养的,按照维和部队的标准。
那几个保镖则是隐秘的跟在沈星的身后,确保她一切安全。
毕竟他们所有人接受训练的第一项守则就是,一切以靳太太的安全为最高目标。
沈星很快就到了短信上说的地方,守着洞穴口的人见她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娘们,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动作略微粗鲁的给她眼睛上系了一个黑布条,然后用望远镜确认了一下她身后没有别人跟着来,就凶狠的推了一把,“走吧,再不来你的小情夫就要被我们玩死了。”
第六十五章 因她中枪
沈星眼睛被蒙上,嗅觉就变得灵敏了很多,但这儿除了腥臭的血味以外,就是那种青苔在角落里腐烂的感觉。
猛的一停下,沈星直接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
男人扯下了她脑袋上的布条,嗓音低沉浑厚:“跟只小兔子似的。”
没什么刺眼的光线,沈星直接睁开了眼睛。
她的面前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皮肤很白,就像是那种电视剧里的吸血鬼,连眼睛都是一样的妖冶。
男人五官立体深邃,神情带着三分戏谑,他抱着双臂懒洋洋的站在一旁,矜贵的气质与这死气沉沉的洞穴完全格格不入。
他的身旁站着一群点头哈腰的人,最前面那个就是许招娣的父亲,看样子他就是这个制毒窝点的统领了。
“你在想什么?”男人见沈星一直不动,眼眸里滑过一丝玩味的问道。
沈星笑了一声,红唇轻启:“没想什么。”
“就是在算算炸了你这狗洞得要多少炸药才行。”
倒是嚣张得很。
男人笑的比她还狂放,眼神再看过去时又多了几分欣赏。
不愧是那男人的嫡亲血脉,小小年纪可比她那大家族里其他的人狠戾毒辣多了。
许父大声说道:“那天晚上看见我们行动的估计就是这女人,大哥,我们一定不能留她!”
沈星真是憋屈的要死,那晚黑灯瞎火的又下着雨,她能看清楚个什么,本来忍着好奇心就已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好不容易忍住了,却还是难逃被“追杀”的命运。
要是这个男人没有躲到霍木松的房间里过,她根本懒得搭理这村子的一堆破事。
坐在椅子上的白泽遇好像醒过来了,他身上的条纹衬衫泥泞不堪,皮肤上全部都是干了的血迹,还有的伤口肉正往外翻着,见到沈星,很艰难的动了动嘴:“……遥遥……”
“闭嘴,大哥没让你讲话!”站旁边的男人直接抽了白泽遇一鞭子。
声音很大,沈星都被吓了一下。
这些人还真是都人狠话不多。
凭她一己之力断然是救不出白泽遇的,她也不是来傻傻的送死的,现在只能争取给靳河的人拖延一点时间,让他们快点从别的小路上进来。
那位被称为大哥的男人走到了沈星面前,他一眼就能看得出这小姑娘是在耍小聪明,抬手勾了勾她耳边的碎发,半眯着眼睛说道:“搜过身没?”
来这儿一趟只是单纯的为了见见沈星,确定一下手里所掌握到的那些信息是不是都是真实的。
所以不管沈星耍什么小聪明,准备做什么,都与他无关。
他的计划暂时还动不到她的头上。
沈星一脸嫌弃的拍掉了这男人的爪子,他似乎喷了很重的香水,锋利又张狂中偏偏带着一股儿闷骚的玫瑰花味。
总之没有她老公身上味道的半点好闻。
“别碰我,叫我来的目的到底是想干嘛?”
男人收回手耸了耸肩膀,倒是被她提的问题给有趣到了,“按常规,你应该哭着求我放了他才对。”
沈星真是无语,离他远一些后,泰然自若的说道:“那你倒是放呀。”
“你怎么一点也不怕我啊。”男人彻底被她逗笑了,按辈分,这小姑娘也该叫自己一声哥哥,但就是他家里那几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妹表姐的见了他都胆战心惊,沈星却敢把对自己的厌恶赤裸裸的写在眼睛里。
男人又黏了上来,温柔的用手背在她光滑的脸颊上蹭了一下,“生的这么漂亮,不怕我在这儿把你给强了?”
这话是真恶心。
沈星听了有种生理性的反胃,她眨了眨眼,卷翘的睫毛在半空之中勾勒出了精致的弧度,贝齿微松,轻轻说道:“我当然不怕你呀。”
她一边说话,一边背过手去摸自己藏起来的那把手枪,在举起和对准目标的同一秒里,淡淡的说道:“因为我的枪比你的大。”
“……”
这小姑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裤裆,男人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还没说话就见她手指摁了下去。
不是常规子弹,男人躲的还算快,只是左手手臂被蹭到了一些。
他嗓音嘶哑的说道:“低估你了,原来是朵小辣椒。”
同一类人,即使在有伪装的情况下,也能轻而易举的看得出对方眼中和自己一样的情绪。
很明显,沈星和他是一类人,开的那枪纯属是自己想开,与其说什么冠冕堂皇保护自己解救人质的借口,倒不如说她就是想玩枪。
想闻血腥味。
基因倒是遗传的比脸还漂亮。
靳河的人到了,全部都是练家子,再加上手里有武器很快就控制住了这里的绝大多数人。
外面的天空突然传来“轰隆轰隆”的响声,紧接着那个男人就快速的移到了洞穴口,一只手已经攀上那直升机落下来的梯子。
沈星下意识的不想让他跑了,也是没想到他一个制毒贩也能这么神通广大,这是早就准备好的后路?
直升机未免来的太快一些。
“瑶瑶,没事吧?”靳河在混乱的人群里找到了沈星,率先检查她的身上有没有伤口。
男人在半空中缓慢上升,看着沈星始终对准自己的枪口,有些不耐烦的咬了咬后槽牙,“礼尚往来,你的子弹擦到了我。”
“我也得给你送发礼物才对。”
来不及反应,靳河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沈星护到了自己的怀里,他伸手去拿沈星的枪想抢先一步打中那个男人。
但中间到底差了零点几秒,而且那男人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沈星,他的手枪对准的是靳河,靳河又直接护到那小姑娘的前面,更方便他瞄准目标了。
随意开枪,“砰”的一声,子弹嵌入了肉体。
直升机立马升高飞远。
沈星感受到温热的血液正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喷涌而出,紧接着靳河慢慢倒地,双手从她的肩膀上滑落。
也不知道是谁在乱喊,沈星耳鸣了。
恐怖的事实在她内心反复横跳……靳河因为她而中枪了!
第六十六章 陷入昏迷
S市,私人医院。
靳河毫无血色的躺在床上,唇色一片惨白,就连薄薄的眼皮上都覆盖着一层雾蒙蒙的灰色。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蒋远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声喊到:“靳总?”
床上的男人并无回答。
寂静的病房内,刺鼻的消毒水味不断弥漫着,还能清晰听到点滴落下的声音。
蒋远扫视了一眼病房环境,小声说道:“靳总,太太亲自回家给您拿换洗的衣物了。”
听见沈星不在,靳河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中的枪伤其实并不严重,避开了一切重要器官,但是自从从那个小村寨回来之后,靳河就一直在沈星面前装昏迷,联合主治医生一起欺骗她,说什么伤口感染严重,造成了不可逆的昏迷。
蒋远对此表示非常不理解,因为总裁向来很心疼太太,但连日来却一直让太太陷入悲伤与痛苦之中。
他该不会是享受起这种感觉来了吧……
“靳总,太太一直都很担心您,昨天夜里也是守着您的,已经好几晚没睡个好觉了。”蒋远舔了舔嘴唇说道。
靳河点了点头,心中自有衡量,“太太的心理评估报告出来了么?”
警察做笔录,他安排了心理医生插进去给沈星做了一次问答,那份报告很重要,关乎到她现在的心理是不是又变成了八岁之前那样可怕。
那个昏暗的洞穴里,她的眼神散发着嗜血的红光。
蒋远就是来说这件事情的,心里报告还没出,但是关于那地方的其他事情有了新的进展,“那个洞穴不像我们之前查到的资料一样,那儿没有制毒窝点,整个后山就翻出来了几缸腌制酸菜而已。”
男人愣了一秒,“那日离开的男人呢,有什么新线索吗?”
“还没查到。”蒋远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玄乎的事情,一夜之间整个后山都被人搬空,这到底是得要多大的本事才能做到,“关于失踪孩童案,市里面已经成立了专项组下去调查。”
靳河表示知道了。
……
没过一会儿沈星就从外面进来了,一见到病床上闭眼躺着的男人,眼眶立马泛红,她长这么大,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见过靳河这么破碎的样子。
从来都是他来照顾她的。
这男人昏迷的几日里,她真的思考了很多以前从来不会考虑的问题。
比如他如果真的成了植物人,远庭没人领导,他们家也没有钱,那她就只能卖包卖房一辈子让这男人能顺利用上呼吸机。
如果他醒了,大脑受损让智力回到了三五岁时,她就当是自己生了个永远长不大的儿子,好好照顾他一辈子。
他为了自己死都愿意,爱不爱已经无所谓了。
“靳河,你还是快点醒吧。”沈星做了好几次的思想斗争,拉着男人冰凉的手指,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守寡,世界上没有最漂亮的寡妇这种记录需要我去打破吧?”
男人微不可闻的扯了扯嘴角。
估计这一句才是这小姑娘内心真正的想法。
前几个晚上趴在他床头哭的话全部都是假的。
“咚咚。”响了两声敲门声,外面的保镖说是有客人前来探病。
靳河中枪这事儿瞒的很紧,一来是担心公司的股市因为他受伤而遭到影响,二来就是害怕假惺惺来探病的人络绎不绝,影响了他的休息。
等外面的人消完毒走进来后,沈星才想起还有一个白泽遇呢。
出了这么多事,他也没办法继续留在那里支教了。
白泽遇将手里的鲜花和果篮放下,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男人,知道他是谁,在惴惴不安揣测他与沈星现在关系的想法里,沙哑的说道:“遥遥,那天……真的谢谢你。”
“没什么,你也救过我一次,我们扯平了。”沈星没什么表情的说道,她现在除了靳河以外,谁也不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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