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安当然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气,挂了电话后给楚清歌去电。
楚清歌比裴母还要情绪紧张:“不是……也不是什么大事,阿姨这么郑重其事就不用了吧……”
“要的。”裴景安靠在椅背上,看了看腕上的表,“她说你要是不接受她的道歉,她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楚清歌觉得自己现在就连觉都睡不好了,“那那那那我现在去菜市场买点菜,做好了带过去吧?阿姨不是刚刚做好手术吗?别让她干活了……”
“好,那你去菜市场买点东西,等我中午回家做好了,然后我们一起去。”
“没事,我来吧,等你下班可能都要十二点多了,再回来做饭来不及,到时候吃得不规律对身体也不好。”
“好,那就辛苦了,”裴景安无声弯起嘴角,还是忍不住在挂断电话之前,将手机的话筒凑近唇边,极快极低地说了一句,“还是夫人考虑得周到。”
“!!!”
楚清歌感觉一把火从脚底以极快的速度烧到头顶。
手机另一端传来电话挂断后的忙音。
最后一句太快太轻了,以至于楚清歌现在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夫……人?
楚清歌捂住脸,掌心的温度和脸上的温度,说不清哪一个更高一些。
猛地在床上弹了几下,楚清歌翻了个身,顾涌成了一只巨大的蚕蛹,只露出头顶的一小块头发。
“……”楚清歌憋了半分钟的气,才奋力把脑袋从被子卷里挣出来,“夫人?谁是你夫人?”
她嘟囔几句,好像这样就找回了自己的气场。
手脚并用从软乎乎的床上爬起来,楚清歌同手同脚着去换衣服准备出门了。
楚清歌去了附近的超市,捞了两条鱼,又选了一点适合给手术后的病人吃的水果,不知道裴母喜欢吃什么,所以就每样东西都买了一点,生怕自己买得不合人意。
看着购物车里一堆白花花的袋子,楚清歌觉得不太吉利,又绕到精品区,买了个礼盒和一根红丝带,准备回去自己想办法装起来,看起来比较喜庆。
路上倒是遇到一个不算熟的人,是几个月前楚清歌在附近一家小诊所输液,那个据说在中医方面有点造诣的李老。
老人瞅了一眼楚清歌的购物车,满是褶子的脸笑成一朵绚烂开放的菊花,“小姑娘一个人来逛超市啊?你家裴律师呢?”
“啊?他……”楚清歌没想到有过一面之缘的老人还记得自己,“他去上班了……”
“哦,”李老笑眯眯的,“之前跟你说要多补补气血,都照做了吧?”
“嗯,”楚清歌不太善于应付别人对自己的关心,有些局促地点头,“多谢您惦记。”
李老点点头,还想再说什么,见楚清歌手机响了,便摆摆手走了。
电话是裴景安打过来的,“我现在准备下班,你在哪?”
“你也太快了……”楚清歌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这才十点多,经常溜号小心自己的高级合伙人名头不保。”
“不急,等你复工以后,效率不就提上来了?”
裴景安那边传来“叮——”的一声,似乎是写字楼的电梯到达的声音。
“我复工……”楚清歌失笑,掌着购物车的手紧了紧,“我昨天说的那些话……”
“不说了,我准备进电梯,信号不是特别好。你把你现在的定位发给我,我现在开车去接你。”
说完裴景安就撂了电话。
“哎你这人……”楚清歌一句话说到一半卡住了。
有一说一她现在有种异样的感觉。
毕竟她加了裴景安小号的那个微信号,就是楚清歌自己常用的那个微信号,裴景安几乎不用什么脑子,只要点开她的朋友圈,就能识破她的“诡计”。
但是从裴景安的角度来说,她楚清歌应该是“出轨”了的。
裴景安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出轨”的自己,不但不追究,反而能平心静气,甚至能喊她一声“夫人”?
甚至好像还更粘她了?
楚清歌自认为还是比较了解男人的,但是奈何这个男人好像不太按照常理出牌。
她有点纳闷,却不可否认心底有那么一丝丝不一样的感觉,和上学的时候刚和裴景安在一起,发现裴景安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你小子……”楚清歌压下自己的唇角,努力不让自己在收银员面前笑得太过夸张,“等回头见面我就跟你说实话算了,省得你自己主动给自己带绿帽子……”
她把吃的东西一样一样从购物车里拿出来,除了一些比较常见的水果之外,还被售货员忽悠着买了两大盒保健品。
也不知道当时是谁说,觉得裴景安将来老了会是被忽悠着买保健品的。
楚清歌走在空无一人的地下通道里,外面的太阳太大,楚清歌给裴景安发了超市的定位,准备在地下停车场等着裴景安。
不管外面如何炎热,地下似乎永远都是阴冷潮湿的。
埋藏着不为人知的幽暗。
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楚清歌还没来得及往后看一眼,一闷棍落下来。
耳边“砰——”一声闷响,楚清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手里的苹果砸在地上,从塑料袋里滚出来,鱼身上残余的血和着水蜿蜒一地。
今天是很普通的一天。
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
只是对于有的人,这一天终究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
楚清歌醒来的时候,后颈还是被暴击之后的痛。
周围是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楚清歌下意识想用手在自己眼前挥一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绑了起来。
绑着手腕的应该是麻绳一类粗糙的东西,她能感觉到纤维扎进皮肤,刺刺的疼。
“哒——”
第232章刑罚
水滴落入湖面的空灵响声,换成平时能让人心神宁静的白噪音,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此刻听来,无端有些诡异。
手腕上有粘腻的触感,楚清歌用另一只手够着,沾到以后,在指尖很快就干涸了。
那只动不了的手有失血之后的冰凉。
是她自己的血。
无人死寂的黑暗中,血液从手腕动脉,顺着指尖汇集到地上,积成浅浅的一小洼。
之后滴落的每一滴血,都会在撞碎血洼表面的时候,发出微弱的,水滴落入湖面的声响。
一下一下的,像是生命的沙漏。
但也有犯罪分子不会这么轻易就让自己想要杀的人死掉,而是在人身上割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然后把人扔在黑暗里,在人身后放一盆水,用滴漏一滴一滴地往水盆里滴水。
不为让那人死,更多的是享受对方面对死亡来临之前的恐惧,等到自己玩够了,才下最后的杀手。
这两种方法,都是作为古时审问犯人的酷刑,楚清歌上学的时候,从一些犯罪心理学和法制史的书上看来的。
楚清歌分不清楚把她绑来这里的人,会是上面两种手法的哪一种。
但是无论怎么说,能用这种折磨人的方法的,大多心理都不太正常。
楚清歌尚能抓握的那只手也很快退下了温度。
她确实不太怕死,情绪上来的时候,甚至觉得死亡和面对自己的原生家庭比起来,未必不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可是面对未知的、目前看来还有点变态的罪犯,楚清歌还是害怕的。
嘴巴被胶带贴着,两条腿也被绑在一起,动弹间隐约能听见铁链的响声,应该是罪犯把她坐着的椅子用铁链栓了起来。
楚清歌克制住浑身的颤抖,在一片黑暗中用力瞪着眼睛,终于在自己身侧两点钟的位置看到了一个红点——
那是正在运转着的夜视监控摄像头!
“我……”楚清歌在心里暗骂一声。
这时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想要再闭上眼睛拖延时间已经晚了。
左手边十点钟的方向,突然现出一线光亮,接着一只手伸进来,拍开了墙壁上的顶灯开关。
骤然亮起的刺眼灯光让楚清歌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世界里只剩下一大片一大片的眩目光斑。
“醒了?”来人的声音是浑厚的,有些熟悉。
走近了能闻到一股浓烈的中药的苦涩。
脑中一道白光闪过,楚清歌猛地抬起头,酸涩的眼睛里,倒映着的那个人影逐渐清晰。
“李老?!”
嘴巴被胶布贴着,楚清歌的嘶声也是无声,但瞪圆的一双杏眸,里面快要溢出来的不可思议还是很大程度地取悦了眼前的老人。
又或者……
没有那么老……
楚清歌惊疑不定地盯着李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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